林中木屋外,几人蹲守在门前,等着女孩沐浴更衣出来。
胥忘忧也早早地套上麒麟服,腰间束金带,头戴乌纱帽,脚穿皂靴,尽显所谓大祭司的威严与风采。
见胥忘忧得意洋洋地显摆,几个弟兄也是跟着起哄。
“好啊好啊,不愧是大祭司嗷。”
还扯起来蜷在角落里畏畏缩缩的流氓,“快说点祝词。”
流氓害怕地牙齿乱颤,深知说不好的后果。
于是眼睛一闭,心一横。
滋个大牙,猛地跳起,双手抱拳,清清嗓子,朝着新郎官眉飞色舞地说道:
“吉日辰良,鸾凤和鸣,珠联璧合;百年好合,鸳鸯比翼,洞房花烛,满堂生辉;鸿雁欢贺,歌舞翩跹,夫妻同心,人人艳羡,祝您:新婚新气象,向幸福出发。”
几人都被这流氓的文采震撼地目瞪口呆。
有这实力,你还当啥流氓啊?
眼看这几位爷被忽悠地乐乐呵呵的,流氓觉得自己可免于受罪,感觉再加把劲,把自己放了也不一定。
于是自信开麦,献歌一首。
“啊~村里有个男人叫小刚,鼻毛粗又长~”
这歌声,呕哑嘲哳都是抬举他了。
大兄弟一记回旋踢,直击后脑勺。
其余几人纷纷为他鼓掌。
不过也是让人不禁感叹,“虽然难听了亿点,好歹有人庆祝,你说我们哥几个,什么时候也能穿这身衣服乐呵乐呵呢?”
大兄弟坐在流氓身上,一手扶着下巴,一脸惆怅。
“咱可不像祭司,满脸书生气,这一身血腥味,想轻松洗掉,难,谁愿意和咱们配对呢?指不定哪天老虎顺着腥味扑过来。”
“也对嗷。”
胥忘忧笑了笑,“你们可别再拿我开涮了。”
“等等”胥忘忧的脸突然阴沉起来,“你们一般遇见看着不爽的人会怎么做?”
几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一脸理所当然的表示:
“还能怎么办?”
都同步竖起大拇指,在脖子上一划。
当然了,当然了,他们什么尿性,自己还不知道吗?
哪怕看见不顺眼的都会毫不犹豫地处理掉,更何况是那些土匪!
胥忘忧冲进木屋,撞见女孩正在从桶里舀水冲澡。
直接一句“抱歉”,提着桶就往外跑。
一脚踹开坐在流氓身上的兄弟。
“你干嘛?胥忘忧!”
将那桶水全部倒在流氓脸上。
流氓打个冷颤,好在醒了。
胥忘忧抓住他的衣领,“快说,你的村子在哪?”
这流氓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挺讲义气。
“说了你不就去找我家人的麻烦了,你当我傻啊?”
胥忘忧近乎疯狂地捶地,“你妈的,你再不说,你祖宗十八代都得死在今天,是在救你,你知不知道!?”
流氓被这阵势吓得一颤,这书生生气起来笔那几个打手还恐怖。
正在发愣,只见一颗颗泪珠从胥忘忧脸上滑落,砸向在地面。
“快说吧,求你了,我不想看人死去…”
胥忘忧近乎哀求地看着流氓。
流氓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这才发觉他没有在骗自己。
“就,就在山脚下,山脚只有一条路,只有一个村子,很好找。”
此事刚好女孩更衣出来,头顶凤冠,身披绸缎,此般雍容富贵,与她的长相大相径庭,但画上妆可能会更相得益彰吧。
但胥忘忧没时间再多看两眼,扯下不方便活动的婚服,丢下乌纱帽,朝着山下跑去。
几个弟兄看看胥忘忧,看看弟妹,一时不知所措。
“他一人应该拦不住二蛋吧。”
就这一句话,让几人下了决定,也朝着山下跑去。
边跑边叮嘱:“弟妹,别多想嗷,要不了多久你的新郎官就回来了。把门关好等着就行!”
“哦,晓得了。”
女孩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干啥子,但是这个样子做,一定有他们嘞道理。
于是乖乖回屋关好门,坐在床边等着。
此时,流氓还躺在原地,无人看守……
临近傍晚,几人架着胥忘忧终于跑到了村里。
但映入眼帘的恶心场景,提醒了他们为时已晚。
断手被丢在了猪槽里,被咀嚼地只剩残骨;
脑袋漂浮在水缸里,脸上仍然残留着这些人死时的惊恐;
腿被丢给了一群野狗,大快朵颐;
而身子,被堆成尸山,王二蛋正惬意地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胥忘忧眼神空洞,四肢无力,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干呕。
听到声音,王二蛋才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哟,你们来啦。”
张开双手,环顾四周,“看看我的杰作!解气不?”
如果是平时,几人会毫不犹豫地鼓掌为王二蛋喝彩。
但是现在,几个人都抓耳挠腮,假装很忙的样子,没有应他的话。
胥忘忧终于适应了血腥,双手撑地,为无辜百姓磕三个响头。
然后发狂般的怒吼,朝王二蛋冲过去。
但是自己竟然连这尸山都上不去,只能在“山脚下”歇斯底里的捶打地面,愤恨自己的无能。
渐渐地,精疲力竭,连挥拳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能丢了魂似的跪在原地,面如死灰。
王二蛋从顶上跳下,落在胥忘忧身旁。
拍拍胥忘忧的肩,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们村里人把人当畜牲,我把他们当畜生杀了,很合理吧。”
胥忘忧拨开他的手,
“他们其中也有无辜的人,也有像我一样期待着明天的人,你不分青红皂白,让他们的明天结束,你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别?”
王二蛋不以为然,“在战场上,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咱们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鬼知道你留下的活口,是不是一个祸根。”
见胥忘忧迟迟没有吱声,王二蛋回头看看几个不中用的弟兄。
朝着他们比划暗语:‘你们怎么办事的?这书生带他来这儿干嘛?’
几人也吞吞吐吐,得不出来个结果。
‘那,那几个流氓,总该解决了吧。’
几人也是都摸着后脑勺,尴尬一笑。
‘那是栓好了?’
几人这才想起来,那人被浇醒了,没人管他。
几人异口同声:“快回去!”
但悔之晚矣,那荒山的山头早已冒出滚滚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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