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通道崩塌后的第三日清晨,苏墨正蹲在临时营地的篝火前热粥,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这次的机械音带着罕见的震颤:检测到远古能量波动,坐标西北荒漠,距离当前位置一千二百公里。
他手一抖,陶碗当啷掉在地上。
怎么了?青羽端着药罐从帐篷里钻出来,发梢还沾着晨露。
她蹲下身捡碗时,瞥见苏墨攥着玄冥印碎片的手在发抖——这三天碎片总在半夜发烫,烫得他手腕起了红痕。
系统说......苏墨喉结动了动,说西北荒漠有远古能量,可能和镇压鬼帝的神器有关。
帐篷帘子哗啦掀开,风无痕提着玄铁剑走出来,剑鞘上还凝着霜:收拾东西,半小时后出发。他声音里没有问句,可目光扫过苏墨时软了些,你爷爷的笔记里提过玄冥废墟,上古战场,对吧?
苏墨点头。
三天前在通道里,忠叔说的水比想象中深还在耳边响。
他摸出爷爷留下的铜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西北方——和系统提示的坐标分毫不差。
四个时辰后,越野车碾过最后一道沙丘,玄冥废墟出现在视野里。
青羽贴着车窗轻呼:那是......石人?
远处的荒漠上立着九尊残破的石人,石人手里的兵器早被风沙磨平,可眉心的符文还泛着幽蓝。
苏墨推开车门,鞋底陷进滚烫的沙粒里,鼻尖突然窜进铁锈味——是血渗进土壤千年不散的味道。
系统提示能量波动在中央。他扯了扯领口,汗立刻浸透后背。
众人踩着碎石往废墟中心走,阿明突然停住脚,指尖掐诀:有阴煞气。他的道袍无风自动,额角蹦出青筋,但被什么压着,像......像有人拿大鼎扣住了鬼窝。
忠叔的桃木杖重重敲在地上,杖头的铜钱串发出脆响:小心脚下。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闷响。
苏墨踉跄一步,看见脚下的碎石正簌簌往下掉。
裂缝从他脚边蔓延开,像活物般爬向四周,所过之处,沙粒被卷进地缝,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岩石。
退后!风无痕拽住他后领往旁一甩。
下一秒,冲天光柱拔地而起。
金色的光刺痛眼睛,苏墨抬手遮额,听见低沉的钟鸣声,一声比一声沉,震得耳膜发麻。
等光稍弱些,他看见光柱中央立着个人——身披金甲,长戈斜指地面,眉眼如刀刻,正是传闻中上古神器的守护者神鹰。
欲得神器者,须过三关。神鹰的声音像金石相击,震得石人眉心的符文亮了又暗。
哈哈哈哈!
狂笑声从空中劈来。
霸天踩着黑风降临,身后跟着二十多个黑衣杀手,每个人身上都缠着血红色的阴纹——那是用活人血祭过的邪修。
他手里的巨斧泛着黑光,斧刃指向光柱:先下手为强!
谁有实力,谁就是主人!
小心!青羽拽着灵狐往侧后方躲,药囊里的朱砂瓶撞得叮当响。
风无痕的玄铁剑已经出鞘。
他足尖一点,剑气如银蛇窜向霸天,带起的风掀翻了三个黑衣杀手的斗笠。苏墨,带他们退到石人后面!剑客的声音混着剑鸣,这里交给我。
灵狐的影丝绫唰地展开,半透明的丝线缠住两个想绕后的杀手。
她手腕一翻,丝线收紧,杀手的衣襟被割出血痕:阿明,布阵!
阿明的道袍下摆燃起幽蓝火焰。
他咬破指尖在沙地上画符,驱邪阵的纹路刚成型,就有三个杀手的灵力突然溃散,抱着头尖叫:我的气!
我的气没了!
忠叔站在苏墨身侧,桃木杖上的雷符滋滋冒火星:小墨,盯着神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这老东西不会平白无故现身,三关......怕是只给你准备的。
神鹰确实在看苏墨。
他的金甲在光中泛着冷光,长戈尖端却指向苏墨胸口的玄冥印碎片:第一关,试心。他的目光扫过混战的众人,你可敢独自面对?
苏墨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三天前通道里,爷爷临终前说的水比你想的深;想起玄冥印碎片在他掌心发烫时,系统突然中断的提示音;想起鬼帝即将破封的传闻——如果这神器是关键,他没有退缩的资格。
我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稳。
青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冰凉,药囊里的艾草味涌进他鼻腔:苏墨,你不知道幻境里有什么...
我知道。苏墨反握住她的手,如果我不试,鬼帝破封那天,会有更多人变成镜中孟婉秋,变成巨灵嘴里的残魂。他看向风无痕——剑客正用剑脊拍飞霸天的巨斧,虎口又裂开了,血滴在沙地上,像红梅。老风的剑没断,灵狐的影丝绫还在,阿明的阵......他扯出个笑,他们撑得住。
忠叔的桃木杖轻轻碰了碰他后腰:去吧。
要是看见什么......老人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肩膀,你爷爷在天之灵,看着呢。
神鹰的长戈在空中划出金弧。
三道符印浮现在光柱上方,红、青、黑三色流转,像三团烧不尽的火。
苏墨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向符印。
背后传来灵狐的声音,轻得像风:小心执念。
他刚触到符印,红光突然大盛。
刺痛感从眉心蔓延到全身,苏墨眼前一黑。
恍惚间,他听见风无痕的剑鸣更近了,听见霸天的怒吼被光吞没,听见青羽喊他名字的尾音被扯得很长——然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符印光芒一闪,苏墨被吸入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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