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报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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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肩扛上士军衔的接兵干部简单地点了名,然后用洪亮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对他们这些新兵说道:“欢迎来到南部军区新兵磨砺营!从今天起,你们将在这里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我先强调几点:第一,这里没有少爷,只有士兵!不管你们以前在家里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都得给我把尾巴夹起来,老老实实当个兵!第二,这里是‘磨砺’营,顾名思义,就是要磨掉你们身上的娇气、惰气、和一切不符合军人标准的坏习气!第三,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在这里,命令就是一切!听明白没有?”

“明白!”稀稀拉拉的回答声响起,其中夹杂着周正有气无力的声音。

接兵干部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似乎对这回答并不满意,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上车!”

几辆军用卡车将他们这些新兵拉到了一处被高墙和铁丝网包围的营区。映入周正眼帘的,是几排低矮简陋的营房,刷着褪色的绿色油漆,操场上黄沙飞扬,远处是连绵起伏的荒山。整个营区显得异常肃杀和压抑。

周正拖着自己那个印着花哨动漫图案的行李箱,在其他新兵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被分配到了一间十几个人同住的宿舍。宿舍里摆着几张吱呀作响的上下铺铁床,床上的被褥叠得像豆腐块一样整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汗味。墙角立着几个掉了漆的铁皮柜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一名班长模样的老兵指着一个空着的下铺,对周正说道:“你的铺位。行李放下,五分钟内,把你的个人物品按照内务条令的要求摆放整齐,床铺整理好。做不到,全班都跟你一起受罚!”

周正看着那棱角分明、如同艺术品般的“豆腐块”被子,又看了看自己行李箱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衣物和电子产品,第一次感受到了军队与世隔绝的压抑氛围和近乎变态的严格内务要求。他心中的绝望和抗拒,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新兵营的生活,如同周正预想的那样,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凌晨五点,天还是一片漆黑,尖锐刺耳的紧急集合哨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将周正从噩梦中惊醒。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其他新兵虽然也有些慌乱,但明显比他有经验,迅速地穿着衣服,整理着装。

周正胡乱套上迷彩服,鞋带也系得松松垮垮,帽子更是戴得歪歪扭扭。他试图将被子叠成班长要求的“豆腐块”,但那床军绿色的被子在他手中仿佛有自己的想法,无论他怎么拉扯、按压,都软塌塌地堆在那里,与旁边战友们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洗漱更是如同打仗一般。狭小的水房里挤满了人,周正好不容易抢到一个水龙头,胡乱抹了把脸,牙膏沫还挂在嘴角,就被催促着去整理内务。他的洗漱用品——牙刷、牙膏、毛巾、脸盆,按照规定,必须摆放在指定的位置,角度、间距都有严格要求。周正哪里记得住这些,随手一放,立刻就被巡视的班长厉声呵斥,并被勒令重新整理。

好不容易挨到第一次早操,对周正来说更是地狱般的折磨。他长期沉迷网络,缺乏锻炼,身体素质差得惊人。简单的队列动作,他做得歪歪扭扭,跟不上节奏。三公里跑,他跑了不到一公里就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部像要炸开一样,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最终,他因为体力不支和动作不规范,被点名批评,并在全连面前做了几个丢人现眼的俯卧撑。

早餐是简单的白面馒头、寡淡的稀饭和一小碟咸菜。这与他往日在京都吃的山珍海味、精致点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味同嚼蜡地啃着坚硬的馒头,心中无比怀念那些可以随心所欲点外卖、在虚拟世界里呼风唤雨的日子。

一整天下来,周正感觉自己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严格的纪律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喘不过气来。艰苦的环境和单调的生活,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和压抑。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以前自由自在的网游生活,那里有他熟悉的规则,有他可以掌控的一切。而眼前的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惧。

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他要逃离这个鬼地方!无论用什么方法。

逃避的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疯长的野草般在周正心中蔓延开来。他开始琢磨如何能用最省力、最“聪明”的方式来对抗这令人窒息的军营生活。

训练场上,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教官要求进行俯卧撑训练,周正做到一半,便捂着肚子,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哼哼唧唧地报告说自己肚子疼,可能是早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经验丰富的教官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让他到旁边休息。周正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小伎俩得逞了。

下午进行障碍训练,翻越矮墙时,周正故意在落地时“哎呦”一声,抱着脚踝,声称自己崴了脚,疼得走不了路。医务兵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虽然没发现明显的红肿,但看着周正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只好让他暂时停止训练。

队列训练时,周正更是将“小聪明”发挥到了极致。他总是悄悄地移动到队伍中那些人高马大的战友身后,利用他们的身体作为掩护,在教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放松,或者做一些不规范的动作来节省体力。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班长们尽收眼底。

这些逃避训练的伎俩,或许在学校里能骗过一些老师,但在军营里,在这些火眼金睛的老兵面前,却显得如此幼稚可笑。

很快,报应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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