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生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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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铮与元骑虎悄然凑近,低语道:“哪座楼?

哪片天?”

“七彩天,雪月楼。”声音淡然回应。

“未曾耳闻。”两人面露疑惑。

小老头轻啧一声,正欲细说,李广陵轻抿一口茶,眉宇间闪过一丝戏谑:“金陵城中,最为声名显赫的青楼罢了。”

“嘿,还是老李见多识广。”

小老头也不绕弯子:“听说雪月楼的花魁即将驾临兰陵,且要逗留三月之久。”他伸出三根手指,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纪中棠面不改色,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偏移,身体也悄悄靠近了几分。

“据说这位花魁,乃是金陵道上首屈一指的美人儿,一眼望去,便能让人魂牵梦绕,啧啧,真有其事否?”

张镇恶好奇地插话:“这等绝色佳人,怎会屈尊至此偏远之地?”

小老头微微一笑,解释道:“得月楼不惜重金相邀,以‘歌以咏志,文以会友’为名,广招天下才子英雄。江南乃至九州,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谁能不心动?”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言罢,小老头背着手,悠然离开江南七侠的茶桌,转而与其他茶客攀谈起来。

张镇恶嘿嘿一笑:“我倒是对此颇感兴趣。”

在他眼中,那些背负罪孽的恶人,皆是行走的因果点,引人遐想。

华晨光撞了撞张镇恶的胳膊,悄声道:“我也一样,到时候一起去瞧瞧。”

兰陵城,即将迎来一场热闹非凡的盛宴。

远处,兰陵城门在官兵的守护下缓缓开启,人群开始有序入城,一派繁忙景象。

李广陵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起身道:“走吧,咱们回城去。”

“今晚,我在得月楼设宴,请大家好好享受一番。”

众人闻言,齐声欢呼:“老大威武!”

得月楼,这座兰陵城中的销金窟,一顿饭动辄数十两白银,奢华至极。它坐落于江边,东华之东,三层楼宇流光溢彩,犹如仙境。

美景、美食与美人,是得月楼的三大绝妙之处。江景月色,珍馐佳肴,美人相伴,令无数达官显贵、才子英雄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傍晚时分,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悄然隐去,东华街灯火辉煌,如白昼一般。街上人来人往,轿辇穿梭不息,茶肆酒楼、妓馆花船以及沿街叫卖的商贩,共同编织出一幅热闹非凡的画卷。

李广陵特意挑选了一个临江的雅座,开窗即可见北江蜿蜒流淌。江面上花船点点,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对岸则是幽暗的坊街,偶尔几点灯火闪烁,与这边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别有一番风味。

江南七侠来得尚早,楼内客人尚不足半。但夜幕降临后,这里必将座无虚席,笙歌鼎沸直至深夜。

经过一路奔波与饥饿的洗礼,众人对即将到来的美食充满了期待。华晨光更是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老大,快上菜吧!”

李广陵一向豪爽大方,这次也不例外。他一口气点下了蒜泥白肉、干烧鱼、红烧兔头、麻辣牛肉、西域羊排等佳肴。不一会儿功夫,一股浓郁的麻辣香气便弥漫开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了桌。

张镇恶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他耳力过人,甚至能听到同伴们肚子里的“交响乐”。华晨光、欧阳铮、元骑虎以及纪中棠的肚子也纷纷加入这场“演奏”之中,其中尤以华晨光的声音最为响亮。

“开动!”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张镇恶手速惊人,如同拔刀一般迅速夹起一块白肉送入口中;纪中棠则是以双筷齐下之势同时进攻干烧鱼和鲜锅兔;欧阳铮、元骑虎和华晨光则更加直接简单,汤匙筷子并用将美食一扫而空。

李广陵本想先说几句开场白慰问一下大家,但转眼间桌上的菜肴已被消灭了大半。他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加入了这场“抢食大战”之中。

在黑袍的遮掩下钟楚楚微微蹙眉轻声叹息:“真是野蛮!”

然而她的动作却丝毫不慢运筷如飞以极高的频率将美食送入口中。一手使出来整个江湖都要抖三抖的回风拂柳剑,全用在了抢吃美味佳肴上…

张镇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不忘用手轻轻拍打胸口缓解噎食的不适感……这场晚宴在欢声笑语中继续进行着每个人都沉浸在美食与欢乐之中忘却了旅途的疲惫与艰辛。

他情急之下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把其余人都震的停下动作。

四对凶神恶煞的眼睛齐齐看过来,其中好似有红光闪过。

看着老七要耍什么把戏!

张镇恶使劲咽了咽口水,顺了顺噎着的嗓子,嘿嘿一笑:

“有宴无酒,不成欢!”

“姑娘!拿酒来!拿你们最烈的酒!”

“今天,他请客。”张镇恶大手一挥,指向了李广陵。

李广陵愣住,解我的钱袋,作你的慷慨,没发现你还这么不要脸!

侍宴娘子掩嘴噗嗤一笑,这满桌的宾客真是妙趣横生,尤其是那位年轻俊朗、风度翩翩的公子,更是引人注目。

四周的食客无不瞠目结舌,要知道,能踏入得月楼门槛的,哪个不是腰缠万贯、自命风流的雅士?何时见过如此不拘小节、豪放不羁的用餐方式,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这伙儿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瞧那装扮,似乎并非善类?”

一位食客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比划着:“此乃江南六怪,自诩江南六侠,在兰陵城一带斩妖除魔,颇有威名。不过,他们行事风格独特,亦正亦邪,不拘泥于世俗礼教,江湖中人私下里都称他们为江南六怪,咱们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另一人面露疑惑:“可为何江南六怪却有七人?”

“或许是新添了成员也未可知。”

李广陵耳尖微动,似乎对这番对话颇感兴趣。

此时,一叠烧刀子被侍者稳稳当当地端上桌来,那酒液醇厚而干冽,满满当当装了七大碗。七人各自领了一碗,高举过头,碗与碗之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酒花随之四溅,场面好不热闹!

“诸位兄弟,为了庆祝老七的加入,咱们干了这一碗!”

随着一声令下,七人齐刷刷地仰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那辛辣的酒水如同烈火般滑过喉咙,直抵心田,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烧灼感。

然而,就在这股热浪即将将人吞噬之际,一股清凉与甘甜却悄然升起,在腹中缓缓蔓延开来,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循环。

张镇恶的表情因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变得扭曲不堪,但最终还是艰难地咽下了这口如火焰般的烈酒,忍不住大呼一声“爽”!

而华晨光则因年纪尚轻、经验不足,面对这一碗烧刀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憋足了气想要一口闷下,结果却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差点儿就醉倒在了椅子上。尽管如此,他那摇摇晃晃的身影和迷离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可爱与纯真。

钟楚楚一身黑袍,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状态如何,但她那微微低垂的身姿和一动不动的模样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猜测她是否也已经被这烈酒所征服。

望着满桌的珍馐美味和剩余的七壶烧刀子,剩下的五位男士眼中不禁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张镇恶梗着脖子嚷嚷着“人生当如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谁要说你粗俗!!

还他一句:“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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