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之地,显赫贵族悠然居,而城南则汇聚了众多漂泊的流民,宛如一幅世态炎凉的画卷。
本地帮派势力,东西分明,各据一方。
太华街上,近日来,流民乞丐的身影愈发密集,他们大多面容憔悴,衣衫破旧不堪,手中紧握着一只斑驳的破碗,有的还携带着一根竹竿作为拐杖。
这些乞丐流民不约而同地汇聚在霍三娘那温馨的包子铺旁,他们静默无声,只是静静地坐在墙角,耐心等待着。
待到早餐的食客逐渐散去,霍三娘便细心地将剩余的白粥再次煮沸,倾入一个硕大的木桶之中。
随后,她轻巧地将木桶移至棚外,用矮凳稳稳架起。
紧接着,她又将几笼未售出的包子端出,轻轻摆放在一旁的桌上,对着远处耐心等待的乞丐们温柔地呼唤:
“大家快来,每人都有半碗热腾腾的粥和一个香喷喷的包子。”
墙根下的乞丐流民们闻言,纷纷起身,自觉地排成了一条长龙,在霍三娘面前缓缓前行。
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只碗,霍三娘手法娴熟地舀起一勺白粥,分量十足,再添上一个包子,温暖人心。
“下一位。”她的声音柔和而有力,每个人接过食物时都弯着腰,连连低声致谢。
这时,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姐姐,姐姐,我爹爹生病了,能不能多给我两个包子?”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脸庞脏兮兮的小女孩,头发凌乱得像杂草,眼中却闪烁着纯真的光芒。
她双手紧紧捧着一只缺了角的瓷碗,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霍三娘见状,不禁心生怜悯,她轻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头,满满地舀了一碗白粥,又特意挑了两个最大的包子放在上面。
“小草,你爹爹在哪里?”她关切地问道。
“在旧城隍庙。”小女孩答道。
霍三娘随即吩咐道:“二狗,你送小草回去,顺便看看她爹爹的情况,如果需要药的话就去买些回来。”
铺子的一角,一名英气勃发、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笑容的青年应声而起:“好的,嫂子。”
他接过霍三娘扔来的一串铜钱,俯身笑着对小女孩说:“小草,来,我送你回家。”
小女孩紧紧拉着青年的手指,回头向霍三娘告别:“姐姐,我先走了。”
霍三娘挥动着长柄汤勺,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粥要凉了。”
在霍三娘的安排下,一切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混乱。
施粥活动接近尾声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从远处大步流星地走来,他额头上的疤痕为他平添了几分威严。
大汉的笑声爽朗而洪亮:“媳妇!今天生意如何?”
他几步并作一步来到霍三娘身边,张开双臂就要给她一个拥抱。然而,霍三娘却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在他的裆部:“滚开!还没忙完呢!”
大汉顿时面露痛苦之色,双腿夹紧,一蹦一跳地找了张桌子坐下,委屈地嘀咕道:“知道了…”
此人正是霍三娘的夫君曹阳,早年曾在金陵道从军,大虞一统后退役,现为野狼帮的香主之一,掌管着城南的两条街道,其中就包括这条泰华街。
他望向铺子内部:“二狗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小草的爹爹生病了,我让他送小草回去看看情况。”霍三娘解释道。
“不愧是我的媳妇,心地就是善良!”曹阳夸赞道。
一旁的张镇恶看着这对夫妻打情骂俏,不禁摇头叹息:“好个曹贼,真是耽误时间…”
他心中暗想,单身狗的悲哀果然无处不在。不过,他并未因此停下进食的步伐。为了修炼内功,他正在努力保持内力在经脉中持续流转。
这样一来,吃饭的速度自然慢了许多。此刻,他的桌上还剩下半碟醋泡花生和小半碗白粥,但他却乐在其中。
曹阳的目光落在同桌的年轻人身上,那是一位黑衣黑发的俊秀青年,身旁静静躺着一柄厚重的长刀,刀柄与刀鞘皆漆黑如夜,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小兄弟,莫非你就是那位在朝阳村独斗山贼,威名远扬的江南六怪之一?”曹阳好奇地问道,言语中带着几分敬佩。
“哈哈,六怪已成过往,现今我们是江南七侠。看兄台面生,莫非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飞天神龙?”
青年爽朗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谦逊。
曹阳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对对对,江南七侠,跟帮里的那群下三滥时间长了,一天天尽给人起外号了。”
这时,一旁的张镇恶不慎将碗中的咸菜洒落,几粒调皮地跳进了白粥里。
他索性拿起勺子,将混杂着花生的白粥一饮而尽,满脸享受地赞道:“美味至极!”不妨事,不妨事,七怪也罢,七侠也罢,无外呼心中之正义,胸中之正气罢了!!
“正是区区在下,阿镇、镇恶,随你称呼。”张镇恶笑着回应,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
“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曹阳拱手致意,眼中闪烁着对江湖英雄的敬仰。兄弟说的极是,侠义在做什么,不在叫什么名号!!
兰陵之地,江南七侠的威名如同春风般迅速传遍了兰陵城的每一个角落,地下势力间无不议论纷纷。
“看兄弟你年纪轻轻,却已如此了得,真想与你共饮一杯,畅谈江湖!”曹阳由衷地赞叹道,他曾在军中历练,深知战场厮杀的艰辛,因此对张镇恶更添了几分敬意。
然而,岁月流转,曹阳已然褪去了往昔的锋芒,转而追求家庭的安稳与平淡。
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拥有一日三餐的温饱与四季的平安,已是莫大的福气。
张镇恶闻言,微微一笑:“曹大哥有嫂子这样的贤内助,才是真正令人羡慕的生活。”
“既如此,我便厚颜称你为阿镇了。来,大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曹阳爽朗一笑,拍了拍张镇恶的肩膀,动作间不慎又让一粒花生落入了粥中。
“哈哈,那我也以粥代酒,干了这碗!”张镇恶拿起勺子,将碗中的白粥一饮而尽,尽显豪迈之气。
正当两人谈笑风生之际,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拍在了曹阳的肩上。
霍三娘那温婉的声音随之响起:“别打扰了我的客人用餐。”说着,她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和一个包子递到了曹阳手中,“那边还有个书生,你给他送去吧。”
顺着霍三娘指的方向望去,张镇恶只见一位落魄书生端坐于角落之中。
他身着青色儒衫,却因污渍斑斑而几近灰色;蓬头垢面之下,脸色蜡黄,胡须杂乱无章地挂在脸上。
尽管如此,张镇恶仍能依稀看出他昔日的风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与好奇。
曹阳接过食物,轻叹一声后向书生走去。而张镇恶则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或许,这将是他新的冒险开始。他转头向霍三娘问道:“霍姐,这书生有何来历?”
霍三娘正忙碌地擦拭着桌椅、收拾碗筷,闻言抬头抹了把汗道:“所知不多,只听说他是从忘川镇来的。曾去官府击鼓鸣冤求援剿匪却遭拒。”
“忘川镇也有匪患?”张镇恶眉头微皱。
“这年头哪里没有匪患?一石激起千层浪啊。”霍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而张镇恶却从中看到了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曙光。他目送曹阳将食物递给书生后返回,心中已有了计较。
待曹阳离去后他轻声对霍三娘道:“霍姐稍候片刻我归来时有事相商。”霍三娘点头应允继续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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