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马贼难免刀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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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繁星隐匿于厚重的云层之后,小镇的宁静被一股潜藏的暗流悄然打破。

小二轻手轻脚地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家常菜肴置于客房的木桌上,两荤一素,虽不奢华,却透着家的温馨与慰藉。

这简单的饭菜,在风餐露宿多日的旅人眼中,无异于珍馐美味,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极致抚慰。

张镇恶轻抿一口桃花酒,那清甜的酒香瞬间在唇齿间绽放,驱散了旅途的疲惫,也让他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连续多日的粗茶淡饭,让这群人的味蕾早已渴望一场盛宴,即便是如此平凡的菜肴,也显得异常美味。

江北望,这位平日里以诗书为伴的文人,此刻也放下了心中的悲愤,大口大口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与满足,两碗饭下肚,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平和。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小二送菜时的低声抱怨,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三叉寨山贼的横行霸道,让小镇的百姓生活在恐惧与绝望之中,小二的无奈与愤怒,是这片土地上无数生灵共同的心声。

他们如同被巨浪拍打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却只能挣扎求生。

“三叉寨的喜宴明日召开,这些山贼便如蝗虫过境,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份能够到手的财物。”

张镇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他对这不公世道的深深不满。

小二的话,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这个时代的残酷与无情。

“围师必阙,这是兵法中的智慧,也是三叉寨主阴险狡诈的体现。”

江北望接过话茬,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给百姓留一线希望,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的斗志,让他们在绝望中慢慢沉沦,成为山贼们长期剥削的对象。”

张镇恶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小镇的悲哀,更是整个时代的缩影。

在这个乱世之中,弱肉强食的规则被无限放大,正义与公平似乎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夜,愈发深沉。

客栈的木制台阶上,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吱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两道黑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他们低声交谈,言语中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工作”的紧张与不安。

然而,对于张镇恶和江北望而言,这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揭开三叉寨真面目,拯救小镇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机会。

张镇恶静静地站在门边,他的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的耳力因内力的提升而变得异常敏锐,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他清晰地听到,那两名山贼正一步步接近他们的房间,他们的交谈声、脚步声,甚至是心跳声,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这楼梯真是太可恶了!我一口气跑上来,发出的声音反而更大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们惊醒。”

其中一个山贼低声抱怨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与不安,显然,对于这次的任务,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而另一个山贼则显得更为冷静与狡猾:“蠢货,你动作快点儿,趁台阶没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去!我们得抓紧时间,不能让他们有丝毫察觉。”

随着吱呀声的持续响起,两名山贼终于来到了房间门口。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并非想象中的毫无防备的猎物,而是两道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和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

“谁?”张镇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他的身形一动未动,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两名山贼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你们是谁?”其中一名山贼颤声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显然,他从未想过会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

张镇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中既有对弱者的同情与怜悯,也有对强权的愤怒与不屑。他深知,这些山贼不过是三叉寨主手中的棋子,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然而,他并不想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他要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揭开三叉寨的真面目,为小镇的百姓讨回公道。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夜色中悄然展开。

“你给我住口!”其中一个蟊贼忍不住吼道。

“我们的行动迅捷如风,他们必然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

“手脚都利索点,别拖泥带水。”他再次叮嘱道。

此时,一根细微的竹管悄无声息地穿透了窗纸,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伸入卧房,恰好位于唐郁的右侧。

在凝神静气之下,张镇恶甚至能捕捉到门外两人微弱而急促的心跳声,如同鼓点般敲击在他的心头。

紧接着,一股白烟缓缓自竹管中逸出,如同幽灵般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唐郁反应迅速,迅速伸出一根手指,精准无误地堵住了竹管口,阻止了白烟的进一步扩散。

约莫五秒之后,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扑通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三狗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焦急的声音随即响起。

“这种紧要关头,怎能轻易入睡!”另一个声音充满了责备与无奈。

走廊上,一名山贼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而另一名山贼则焦急万分,手足无措地试图唤醒同伴。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猛然被推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飘出,伴随着一阵轻风与一道闪烁的银光。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你的嗓门实在太过响亮!”张镇恶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冷冽。他右手紧握长刀,稳稳地架在了那名清醒的山贼脖子上。

“别动,否则我就送你去见你那位不幸的兄弟。”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威严。而事实上,他的兄弟已经命丧于自己精心准备的毒烟之下。

张镇恶的心中暗自盘算着功德值的增减,对于那个蟊贼的死亡他并无太多波澜。毕竟多行不义必自毙,若那竹管中喷出的是迷烟而非毒烟或许还能留他一命。

这两名山贼正是桥头看守的二人组——已故的二狗子和此刻颤抖不已的刘三娃。

张镇恶将刘三娃押入卧房之内命令他双手抱头跪在地上:“你们的底细我已了如指掌——三叉寨的爪牙。”

“将你所知关于三叉寨的一切和盘托出。”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然而刘三娃却仍试图顽抗:“哼!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们三叉寨的三百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但他并未察觉到张镇恶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尤其是在听到“三百”这个数字时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兴奋的弧度!

江北望适时插话:“你的那三百兄弟此刻也救不了你一命你确定要坚守这无谓的忠诚吗?”

唐郁的长刀更是逼近了几分刀锋已刺破了刘三娃的皮肤鲜血缓缓渗出。

一阵剧痛从脖颈处传来刘三娃终于意识到张镇恶并非虚张声势!

他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见他如此轻易地就选择了屈服唐郁与陆云都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原来三叉寨明日将在山寨中大摆宴席除了在各村镇留下少量驻守的山贼外其余人等均将返回山寨参加盛宴。

而这两名看门的山贼因为平日里油水不多所以一见到江北望这只“肥羊”便起了歹心想要将他宰了将钱财孝敬给上级以求换个更肥的差事。

忘川镇内共有六名山贼两人守桥两人巡街还有两人则负责看守江北望的家宅。这无疑是变相的监禁旨在防止江北望的家人逃脱而一日三餐则由山贼们负责送进送出。

当被问及此事时山贼低声透露:“这是夫人的意思!”

“什么?!”江北望闻言失声惊呼他难以相信那个曾经温柔善良的女子会做出如此绝情之事。

“玉蝉她绝不会如此狠心!”他喃喃自语道。

刘三娃听着江北望的惊呼眼前这位富商的形象渐渐与几个月前那个落魄的书生重叠在一起。

“原来你是江北望!”他恍然大悟道。“没想到你不仅没死还混进了这里!”

但随即他又冷笑起来:“寨主与夫人情深意重乃是天作之合如今夫人有孕更是上天赐予的福分。她念及旧情才饶你一命你何不趁此机会远走高飞何必回来自取其辱呢?”

然而江北望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我一定要找到玉蝉问个清楚!”

张镇恶见状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别跟他废话了我们还是去你家宅看看你父母和女儿吧。”

说着他便一把拎起刘三娃嘿嘿一笑:“我只需要一个人带我上山,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则我不介意换一个领路人。”

刘三娃闻言连忙点头应承下来,生怕自己成为那个被替换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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