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
李易有些疲惫的敲了敲眉心，接着说道：“鉴察院的确强大，但真正强大的，还属那位鉴察院的灵魂人物——”
“院长陈平平。”
“此人出自陛下潜邸，多智近妖，深得陛下信任。”
“尽管多年前一场意外，致使他身陷残疾，只能依赖轮椅，但这并不影响他是庆国当之无愧的暗夜之王。”
“据说。”
“但凡他想要做的事，从未失手。”
“但凡他想要杀的人，无一幸免。”
褚禄山表示赞同。
某种程度上，他和陈平平本来就是一类人。
区别在于——
陈平平是用他的轮椅、以及他的苍老形象掩饰他的强大。
而褚禄山则是用残暴、以及他的跋扈形象掩饰他的可怕。
但归根究底。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能充分掌握，并利用那样一支恐怖的势力，本身就意味着，此人绝非等闲。
他沉吟片刻。
忽然问道：“殿下，您是不是想让小人知道——”
“终有一日，鉴察院必将与您为敌？”
李易毫不掩饰他的赞赏之色。
从头到尾。
他只讲述了鉴察院的强大，从未提及和鉴察院、以及那位院长之间的纠葛。
可这禄球儿依然精准的把握到了其中重点。
——难怪他能一手缔造不输鉴察院的北凉拂水房。
——这份敏锐的洞察力，料想也不会输过陈平平。
他直接点头。
“不错。”
“想必你现在也明白，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褚禄山再无疑问。
记得他刚到这寝殿之时，第一个问题便是需要他做什么。
现在他明白了。
他郑重的单膝跪地。
“殿下尽管放心！”
“想必您也知道，这些事小人曾经做过。”
“如今不过再来一遍，小人驾轻就熟，必能做的更好，比那鉴察院……更强大。”
“要不了多久。”
“东宫拂水房终能碾压鉴察院！”
李易满是欣喜。
他连忙起身，伸手将褚禄山扶起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却未曾说话。
反倒是褚禄山起身后，很突兀的晒然笑了笑。
“还有殿下。”
“您也不必觉得那陈平平有多可怕。”
“说到底，他的强大无非是建立在鉴察院强大的基础之上。”
“何为布局？”
“何为谋划？”
“不过是利用掌握的信息差，提前预设，让事件的发展一步步按照您想要的结果来进行。”
“这没什么了不起。”
“小人会尽快构建东宫谍报网。”
“那时，陈平平在您眼里——”
“不过尔尔。”
李易先是一愣，继而大笑。
属实是没想到。
这头杀人不眨眼，暴虐残忍的北凉魔头，居然还会宽慰于他。
他是担心面对鉴察院，他这个太子反而会未战先怯？
“你放心。”
“我从不曾怕过陈平平。”
“如今有你相助，我更不会怕他。”
褚禄山很是憨厚的笑了笑。
但旋即便认真下来。
“不过殿下。”
“构建拂水房，需要大量的人手，无数的银钱，这些东西——”
李易微微沉吟。
大量的人手很好理解。
不提谍报网本就需要无处不在的谍子、暗哨。
就说拂水房作为一个暴力机构，肯定也需要相当数量、实力不低的江湖武夫。
如此才能确保充分的执行力，行动力。
可无数银钱？
这里的无数究竟有多夸张？
思索间。
褚禄山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
他连忙解释。
“殿下，如今我们是从零开始，很多眼线谍子，不可能逐一培养，逐步布局。”
“除了必要的心腹骨干。”
“大部分人都需要通过收买、或者贿赂等方式。”
“这是其一。”
“其二。”
“既然我们需要属下出生入死，首先得保证他们的家人生活无虞。”
“而且，由于他们常年都处于生死一线。”
“他们的精神压力……也需要许多银钱来排解，疏导。”
“比如逛窑子，赌场。”
“各有各的方式，各有各的癖好。”
“小人的建议是——”
“尽可能的满足他们，让他们哪怕是死，也死而无憾。”
李易这便醒悟过来了。
总结起来。
恩威并重。
他这时也终于想起，东宫有多少银钱，每月有多少进账，种种琐事，他接下来似乎都得一一过问。
同时。
他也忽然想起，他的外挂奖励中，同样也有巨额银钱。
——难怪巨额银钱会和褚禄山都在选项。
——没想到他这就需要大量银钱了。
——也不知道外挂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李易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前所未有的期待他下一次命运抉择。
但无论如何，眼下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他简洁道：“这些事情我来解决。”
“你只需要专注于构建拂水房即可。”
“明日一早，我们先去解决人手问题。”
褚禄山轰然抱拳。
“喏！”
“小人誓必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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