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计陷刘琮,军权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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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雀转向北方的第三日清晨,伍轩正在校场试演新制的轴承轮舵。

寒铁打造的齿轮咬合处泛着淡淡青芒,唐婉捧着竹简站在水榭檐下,突然伸手接住飘落的银杏叶:“轩郎可闻近日军中多传刘二公子与益州牧互通尺素?”

“婉儿倒该尝尝这新酿的梅子酒。”伍轩笑着将酒盏递过去,琥珀色的液体在晨光里晃出涟漪,恰好映出牛萱策马穿过垂花门的身影。

她腰间的玄铁鞭缠着半截蜀锦,策马时扬起的尘沙里裹着硫磺特有的刺鼻气息。

刘琮砸碎第五个茶盏时,蔡瑁正捏着伍轩送来的犀角杯把玩。

那杯底暗刻的荆州水系图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他望着廊下被硫磺染黄半边的青砖,突然嗤笑出声:“二公子要查流言源头,何不先从校场东侧的兵器库查起?”

当夜三更,唐婉指尖的银针挑破孔明灯残骸,灯骨夹层里掉出半枚刻着“琮”字的玉珏。

她将浸过荧光水藻汁的丝帕覆在玉珏上,帕面顿时显出荆州各郡屯粮数量的暗纹:“轩郎这手亢龙有悔,倒把刘琮困在自掘的旱池里了。”

“报——!”传令兵撞开刺史府大门时,牛萱正擦拭着改良后的三连弩。

箭槽里新装的青铜机簧发出细微铮鸣,她瞥见士兵甲胄缝隙里夹着的半片槐叶,突然将弩机转向东南角飞檐:“伍将军要的东风来了。”

刘表握着蔡瑁呈上的密函,指尖在“陆口守军异动”几个字上反复摩挲。

窗棂漏进的月光照在他手边茶盏上,浮叶拼成的“火”字随涟漪破碎,而暗格里那份被荧光染红的江防图正渗出诡异青雾。

“父亲明鉴!”刘琮踹翻跪在地上的偏将,蟒纹玉带上的硫磺粉簌簌落进香炉。

他未注意身后屏风缝隙里闪过唐婉的藕荷色裙角,更没发现那偏将战靴底沾着牛氏家将特制的铁蒺藜。

伍轩在江陵水寨调试新轮舵时,特意留了三艘未改造的楼船。

当蔡瑁的亲信前来查验,他状似无意地将醴泉洒在图纸上,水痕恰好漫过标注楼船位置的“襄阳”二字:“这三艘旧船,还望蔡将军替某好生照看。”

“轩郎当真舍得?”唐婉在船舱煮茶时,袖中机括图掉出半张泛黄信笺。

牛萱突然掀帘闯入,带着校场尘土的气息抓起茶盏一饮而尽:“刘琮那蠢货把私兵调往汉津渡了!”

更漏子时,刺史府铜雀突然转向西南。

伍轩抚摸着新得的军符印绶,睚眦印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望着对岸忽然暗下去的灯火,将唐婉新绣的蹀躞带系在腰间:“婉儿可还记得前日灯骨里的玉珏?”

江风送来牛萱在校场试射的破空声,一支箭矢突然钉在伍轩脚边。

箭羽缠着的素帛浸满荧光,隐约现出“樊城”二字的水渍。

唐婉轻笑拈起素帛投入香炉,腾起的青烟里浮现出半幅城防图的轮廓。

“明日该给蔡将军送坛好酒了。”伍轩指尖轻弹螭龙玉珏,望着汉水对岸明灭的火把。

暗流涌动的江面下,三日前沉没的犀角杯正缓缓渗出靛蓝色液体,将下游三十里内的芦苇染成诡异的幽蓝。

铜雀羽翼掠过刺史府檐角的刹那,唐婉正用银簪挑开香炉里结成莲花状的灰烬。

青烟在牛萱新换的犀皮护腕上盘桓片刻,忽然朝着江陵方向飘散。“轩郎这手借东风,倒是连星象都要甘拜下风。”她将染着硫磺味的战报投入火中,火光映得腰间蹀躞带上的玉扣泛起诡谲的幽蓝。

刘表的手指在青铜虎符上摩挲出细响,案头堆着的密函被穿堂风吹得微微颤动。

老仆添茶时瞥见砚台边沿凝结的靛蓝色水渍,那是三日前从汉水捞起的犀角杯残片化成的毒汁。“让德珪(蔡瑁)把江夏营的调令送去伍将军府上。”他突然咳嗽起来,袖口沾染的荧光水藻汁在烛火下泛着磷光。

牛萱在校场试射第七支改良箭时,玄铁鞭缠着的蜀锦突然被劲风掀起。

她望着锦缎背面用米浆写就的屯粮数目,突然将箭矢射向百步外的铜壶——箭簇穿透壶耳的瞬间,藏在壶中的玉珏应声而裂,露出夹层里用荧光汁描绘的私兵布防图。

“这招金蝉脱壳使得妙啊。”唐婉指尖抚过被硫磺熏黄的城防图,忽然将半盏梅子酒泼向窗棂。

酒液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光斑,恰好拼出蔡瑁亲信今夜的行进路线。

她袖中滑落的机括图被牛萱接住,图上新添的火炮构造与汉津渡的楼船阵型严丝合缝。

刘琮砸碎第十三个茶盏时,蟒纹玉带上的硫磺粉已将青石地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未注意到墙角那株突然枯萎的罗汉松,更没发现暗卫甲胄缝隙里沾着的荧光粉末——那是三日前牛氏家将在校场试射时,特制的箭羽里藏着的追踪药粉。

“将军请看这个。”亲卫呈上的密函还带着汉水的潮气,伍轩用醴泉酒化开火漆时,特意让酒液漫过“樊城”二字。

信纸遇水显出的暗纹,正是那夜孔明灯里掉落的玉珏上缺失的屯兵数。

他笑着将密函投入煮茶的炭炉,腾起的青烟里隐约现出江陵水寨的轮廓。

唐婉在刺史府偏殿抚琴时,特意选了首《幽兰操》。

琴弦震颤的幅度恰好让香炉青烟飘向蔡瑁的席位,熏得他腰间新得的螭龙玉佩泛起诡异蓝光。

牛萱装作失手打翻酒盏,酒液泼洒处,玉佩映出的光斑竟与伍轩军符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父亲!

那些证据定是...”刘琮的辩解被突然转向的铜雀打断。

刘表疲惫地摆手,望着案头两份截然不同的江防图——那份被荧光染红的图上,标注着火药库的位置正与蔡瑁玉佩映出的光斑重合。

老迈的荆州牧没看见屏风后唐婉收起的调弦工具,更不知晓铜雀转向是牛萱在校场试射时,用改良弩机射出的磁石所致。

伍轩接过虎符时,特意让印纽在蔡瑁眼前多停留了半刻。

睚眦兽首咬着的玉珠里,藏着牛萱昨夜射入的荧光药丸,此刻正将蔡瑁瞳孔里闪过的贪婪照得分明。“这三艘旧船,还要劳烦蔡将军多加照拂。”他指着沙盘上标红的楼船,袖中滑落的半片槐叶恰好盖住汉津渡的标注。

更漏指向子时,牛萱策马穿过弥漫硫磺味的街巷。

她玄铁鞭上缠着的荧光丝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沿途洒落的铁蒺藜在青石板上刻出指向水寨的暗号。

唐婉在水榭煮茶,将孔明灯残片叠成的纸船放入暗渠,船身吃水线恰与蔡瑁送来的军粮账册数目相同。

“轩郎可闻亢龙有悔的下句?”唐婉突然指着江心翻起的浪花。

伍轩笑着将新得的军符浸入江水,符上荧光遇水化作游鱼般的纹路,顺着暗流涌向对岸明灭的火把:“盈不可久啊...”

江风送来牛萱在校场清点兵械的脆响,她新制的三连弩正将刻着“琮”字的箭靶射成筛子。

唐婉望着下游泛蓝的芦苇荡,忽然将茶汤泼向夜空——被荧光染亮的雨丝里,隐约可见三十里外正在集结的黑影。

刺史府铜雀再次转向时,蔡瑁捏碎了袖中的犀角杯残片。

他没发现杯中渗出的靛蓝色液体,正顺着地砖缝隙流向府库方向。

而在汉津渡的阴影里,三艘未改造的楼船吃水线突然下降半寸,舱底新沾的荧光水藻正在疯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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