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气氛逐渐凝重，沐临言端起酒杯，微笑看向张小灰，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张公子果然直言不讳。”他轻笑着将酒杯放下，语气温和，“然而，或许你误解了我。”
张小灰勾了勾唇角，悠然地靠在座椅上，双手交叠，眼中依旧没有丝毫波澜：“误解？难道你不是在用别人命换水源？”
“你知道的，绿泽的水源是由灵力转化而来的。”沐临言的眼神微微收紧，“但你忽略了一点——绿泽并非只为自己积水。我们这里每年分发的水，足够周边无数沙漠中的生灵维持生计。”
张小灰笑了笑，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分发？你们以为自己在做救世主，站在高处俯视别人是吗？”
沐临言微微皱眉，显然没有料到张小灰如此直接的反应。
“是的，绿泽的水源是通过一部分人的牺牲维持的。但正是这些牺牲，才能换来更多生灵的希望。”沐临言语气坚定，仿佛在为自己的行动辩护，“每一滴水都是代价，是我们为了沙漠的未来而付出的。”
张小灰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轻轻笑了：“代价？你们所谓的代价，未免太过于廉价了吧。”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绿洲：“你说的‘代价’，不过是用那些弱小的灵魂堆砌出来的假象。你说自己在拯救沙漠的生命，但你不觉得，真正的生命，在这背后早已付出了无可承受的代价吗？”
沐临言的脸色微变，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你或许并不理解，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甚至是为了你们这些‘外来人’能够活下去。”
张小灰转过身，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你所谓的‘为我好’，不过是在用我的名义，继续给别人带来灾难。”
沐临言的嘴角微微抽搐，显然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直接挑衅的人物。张小灰不按套路出牌，毫不客气地将他理想化的‘伟大计划’直接拆解。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张小灰微笑着说，“那我现在就来告诉你，‘救世主’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
沐临言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张小灰一个眼神制住了。
“你不懂你所做的事。”张小灰的声音平静但充满力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继续奴役那些无力反抗的生命。你们以为‘生命的平衡’能由你们来掌控，但其实……所有的控制，最终都将成为束缚。”
沐临言冷笑：“你不过是外来者，凭什么妄加评判？”
张小灰望着他，轻笑：“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泽主。你们觉得自己能控制灵脉，控制水源，但你们忽略了一点——控制权永远不会由你们拥有，真正掌控这一切的，始终是那些‘背后’的力量。”
沐临言的眼神一凝：“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张小灰摇了摇头，“不是威胁，是揭示真相。”
他突然转身，走回桌前，轻轻推开茶杯：“我想，泽主和我都知道这场游戏无法继续下去。你能控制这些灵力，但你无法控制真正的‘意志’。”
空气中静默片刻，似乎一切都被冻结了。
沐临言终于站起身，目光变得深沉：“你说的对。无论我们如何努力，背后依然有更强的力量在操控这一切。”他顿了顿，“我没有想过要彻底摧毁这个系统，但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这其中的问题，那么接下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张小灰眯了眯眼，突然轻笑：“我的想法很简单，泽主。毁了这一切，重建它。”
“重建？”沐临言的脸色变了，“你疯了？”
张小灰的笑容变得温和，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不是疯，只是——我知道这个世界需要什么。”
他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片仿佛永远繁荣的绿洲：“需要的是自由，需要的是每个生命的尊严，而不是由你们自以为是的‘秩序’。”
沐临言皱起眉：“你认为，你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吗？”
张小灰缓缓转身，目光深邃如夜：“有，我有。”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从急匆匆地闯了进来，神情慌张：“泽主，不好了——”
沐临言脸色大变，立刻走向侍从：“发生什么事？”
侍从气喘吁吁地说：“源泉堂的使者到来了，带着大批兵力，要求见您。”
张小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勾起：“源泉堂？”他轻笑，“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沐临言转身看向他，眼神复杂：“看来你们并非来此仅仅为了调查水源的秘密。”
“当然。”张小灰慢慢起身，“我来这里，是为了拆掉你们所谓的‘神话’，但我也很清楚——这片绿洲背后的力量，早就不属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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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音落下，沐临言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转身走向窗前，长久凝望外面依然如常的绿洲，却难掩内心的动荡。
张小灰从旁边走过，轻声补充道：“泽主，你做的每一件事，可能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但你还有机会回头。”
沐临言没有回话，气氛愈发凝重，眼前的局面，已经到了必须面对真相的时刻。
沐临言的脸色一变，他朝侍从挥了挥手，命令他去处理即将到来的源泉堂使者。侍从立刻退下，急匆匆地跑出了大厅。
张小灰站在窗前，轻轻摸了摸锈剑的剑柄，目光穿透窗外的绿洲，扫过那一片似乎永恒不变的宁静。
“源泉堂？”张小灰淡淡地重复了一遍，“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沐临言缓缓转身，神情有些复杂：“你似乎知道很多，但却一直保持沉默。你究竟是谁？你说要‘重建’这一切，但你能做到吗？”
“我能。”张小灰的声音平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些所谓的‘秩序’和‘神话’，不过是被困在泥沼中的幻象。一个能带来真正自由的世界，早该破碎。”
沐临言轻轻吸了一口气，目光闪烁：“你并非普通外来者，你来这里的目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哦？”张小灰笑了笑，“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解救这些被奴役的灵奴吗？”
沐临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张小灰的话。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源泉堂的使者走进了大厅，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张小灰随意地转过身，看着这群身着黑色铠甲、面无表情的使者。他们的眼神冷漠，显然是从源泉堂亲自派来的高级成员。
其中一名使者走上前，轻声说道：“泽主，源泉堂使者到达，请您准备迎接。”
沐临言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抬起头，看向张小灰：“看来，今晚的‘宴会’不止是我们两个的对话了。”
张小灰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早就知道，这个绿洲并不安宁。”
就在这时，那名源泉堂使者走近，目光冷冷扫过张小灰，似乎有些不悦。
“你，就是张小灰？”使者声音低沉，“泽主，您怎么会让这位‘外来者’随意出入？”
张小灰微微一笑，放松了肩膀：“哎呀，不好意思，刚刚被误会了。”
“误会？”使者冷笑一声，“泽主大人亲自接待，恐怕是你自以为自己有价值吧。”
张小灰没有回应，眼神依旧平静，反而转向沐临言：“泽主，看来你的朋友，似乎不太欢迎我。”
沐临言目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我们之间的事，源泉堂无权干涉。请他们回去。”
“回去？”源泉堂使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泽主，看来你不明白现在的局势。源泉堂已经开始干预这里的事务，绿泽的未来……不再是你能掌控的。”
沐临言面色微变，显然已经意识到局势的复杂性。他缓缓站起，声音变得低沉：“你们的命令，是要我交出控制权？”
“不是交出，是整顿。”源泉堂使者语气不屑，“你们的绿泽，已经成为整个白喉岭的软肋。如果继续让这种局面发展下去，最终只会被吞噬。”
张小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冷光：“看来，源泉堂是打算趁火打劫了。”
使者回头看了张小灰一眼：“你不懂。你以为自己可以不管这些事，但你终究无法逃脱。”
张小灰淡淡地笑了：“我不管，只是暂时不想插手。但如果你们非要逼我，我倒是不介意，顺便解决掉你们。”
这句话让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沐临言的眉头微皱，迅速说道：“源泉堂使者，请回吧。今晚的宴会，不适合做更多讨论。”
源泉堂使者微微一愣，眼中的冷意更浓，但他并没有继续争辩，而是转身走向门口：“你自取其辱。”他不屑地丢下这句话，带领其他使者离开了大厅。
张小灰依旧没有动，他似乎完全不把源泉堂的威胁放在心上。
“泽主。”张小灰终于开口，“你看，源泉堂真是能干的很，打破‘旧秩序’，又建立‘新秩序’，不过不过，他们总是忽略一点——每一个‘秩序’，都是为了掩盖真相。”
沐临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看了张小灰一眼：“你们想揭开源泉堂的面纱？”
“揭开？”张小灰轻笑，“不，至少现在不急。我们要的，不是揭露，是让他们自己崩溃。”
他转身看向窗外那片绿洲，神情变得严肃：“你们做的每一件事，终究逃不掉那最后的代价。你觉得自己在掌控，但真正的掌控者……是那些用命堆砌出来的‘绿色’。”
沐临言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开口：“你说得对，这个世界早已不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你想要的，恐怕远比我想的要复杂。”
张小灰笑了笑：“是啊，复杂的很。你们控制了水源，但未曾想到，这水源背后，藏着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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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绿泽的局势变得愈发紧张。张小灰、林璃月、雪瑶璃依旧在镇上游走，表面上继续以旅人的身份过活，但实则暗中留意着每一条线索。
与此同时，源泉堂的势力越来越显眼，他们并没有放弃掌控绿泽，反而加大了干预力度。
张小灰眼中的火焰逐渐升腾，显然，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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