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公关经理，王经理！”
“你好，我是美滋味食品的老板，李卫东！”李卫东伸手相握。
一阵寒暄后，大家都坐了下来，蔡成强直截了当地问李卫东：“不知道李总对黑山实业了解多少？”
“其实我不太了解，实话说，我昨天刚到，原本计划今年在这里建个大工厂，正赶上政府推广的招商政策，想争取点优惠政策，没想到被黑山实业捷足先登了。”李卫东苦笑：“所以今天就来找你们商量了。”
王经理挑了挑眉：“李总也真是神通广大，短短两天时间就掌握这么多信息，作为外地人，不简单。”
“找人帮忙，拉关系嘛！”李卫东端起茶杯喝了口，沉思着问：“你们认为，这家公司能在这里站稳脚跟吗？”
“不清楚，但有点事儿想跟您聊聊，这公司专门做中高档家具，还涉及不少海外建材交易，规模挺大的，老板已经到位了，近期可能会开始谈合作，还新设了个办公室。至于负责这个项目的，叫刘天赐，听说这次提成能拿一百六十万呢。”
刘玉凤一听这数，眼睛都亮了，轻轻戳了戳李卫东，小声嘀咕：“看看人家，多大方！”
“我就想知道，这么大的地盘，他们免税多久？将来投多少钱、创造多少就业、环境影响怎样、后面几年还追加多少投资？”
李卫东心里暗自期盼，这项目也别是个空手套白狼的戏码。这么大规模的家具厂，历史记录里不可能毫无痕迹，绝对是家具业里的大事，可他却闻所未闻。
“这些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王经理有些犹豫地说。
李卫东察觉到对方不太信任自己，便清了清嗓子说：“如果他们数据有水分，我倒是可以尝试炒个大新闻！”
蔡成强瞥了王经理一眼，思考片刻后说：“没关系，有啥说啥嘛，现在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再说，那些资料李总多打几个电话或许就能搞清楚。”
王经理清了清喉咙，开口解释：“情况是这样的，这家公司资产并不多，他们通过膨胀的资产给人造成庞大的假象，然后四处圈地，听说现在已经到国外寻找借壳上市的机会了。”
“这不是到处招摇撞骗吗？”张玉凤表情玩味，目光锁定李卫东：“你遇到对手了，李逵碰上李鬼了。”
“这些人手段确实高明，关键是他们背后靠山硬，而且真能变现。天海贸易还在纽约交易所搞了层外壳！”王经理意味深长地说：“这一层层的壳，你砸不破的！”
李卫东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蔡成强一脸的绝望，这几天随着对黑山实业幕后勾当的了解，他越发感到绝望。谁知道这里面牵涉了多少人的利益，太多的皮包公司在为这家公司遮风挡雨。
李卫东点着烟，觉得好气又好笑：“你别想的太简单了，资本家也是分等级的，说实话，在纽交所割韭菜，国内没人玩得转！”
“李总有啥主意直说吧。”
“简单，曝光他们，不管后台多硬，路子多野，全给曝出来，让全国人民都看看，阳光之下，什么妖魔鬼怪都得让道。”
“那就辛苦李总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能办到的一定不推辞。”
众人商议许久后，李卫东被送到了厂门口，彼此握握手，交换了电话号码，挥手告别。
回程路上，张玉凤开车，见李卫东坐在副驾上沉默不语，似乎被这事背后的势力吓到了。
“算了吧，别说你，我都束手无策了，这水太深，不只是本地的事，我猜从这儿到珠三角，甚至到香港，都有一连串的利益链。”
“我在琢磨，怎么收拾他们！”李卫东面无表情，这种骗局多了去了，只是骗子遇上了李卫东，算他们倒霉。
“你还想收拾人家？”张玉凤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样子。
“掉头，去黑山实业的办事处！”李卫东沉声说。
“你想干嘛？”
“直接警告他们，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下手狠。”
“什么？”张玉凤猛地刹车，看着李卫东说：“你没毛病吧？”
“他们屁股不干净！”
“不干净，你有证据吗？”
“我可以编造一些，只要引起舆论风潮，调查就会启动！”
张玉凤用手捂住额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李卫东：“你个外地人，跑到这儿来，真是不怕死啊！”
“我偏向虎山行，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想最快拿到地，解决这家公司，就得冒险。”李卫东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说：“走吧！”
张玉凤拧动钥匙，车轮一转，嗖地一下调头飞奔出去。路上，她不停劝李卫东算了吧，说从发现那家公司，早在招引投资的萌芽阶段就该动手抢占先机，转而修改策略。
而不是跟人家死磕！
东南路，城市里数得上的几座摩天大楼，主要是商务楼，也有一些是外企的驻地办公室。
进去后，李卫东敲了敲门，不一会，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男子走出来。
“你们找谁？”
“找你们负责人的，有事商谈！”
那人上下打量了李卫东一番，转身进去，很快又出来拉开门，说：“封总在里面。”
李卫东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但脸上透着股不羁，领口敞开，脚跷在桌上，隐约可见衣物下藏着纹身。
“你们到底啥来头？”
“你是这的负责人？”李卫东微蹙眉头问道。
“没错，不像吗？你们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是美滋味食品的老板，最近对本地的招商项目特别感兴趣，但遗憾的是你们公司占了坑。我来就想告诉你，最好识相点退出，我手上有你们公司的大量资料，包括一些领导参股、幕后操作、非法占地、借壳上市、欺骗股民的事！”李卫东缓缓而坚定地说着。
张玉凤在一旁看着他，心里暗暗感叹这人撒谎面不改色，站得挺直，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哪个特调局的，就差掏出证件直接把人铐上了。
对方也被李卫东的气势震慑，赶紧把脚从桌上放下，有些惊慌地看着李卫东：“这跟我有啥关系？我啥都不知道。”
“没关系，你往上反应情况就行。”李卫东将名片放在桌上，转身便走。
到了晚饭时候，李卫东闷声吃着饭，一言不发。张玉凤望着他说：“你要是真出事了，我可不救你，估计也救不了你。”
“不用，我心里有谱！”
“你从小到大就爱这么拼命吗？反正我是头一回见。别人占了位子，背景又硬，公司规模又大，一般人的做法是绕路走，你倒好，头一个豁出去硬碰硬。”
李卫东抬头看向她说：“我觉着我能赢，只要有一线胜机，我就非赢不可。”
“我待会儿给我伯伯打个电话问问吧，不然拿着你的钱，我心里不踏实。”张玉凤继续吃饭，没再多说什么，对李卫东并不抱太大期望。
别说李卫东，就算她全力以赴，也不一定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