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29秒。】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块冰冷的玻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盯着墙上的倒计时，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
意识筛选机制。
说白了，就是抹除多余的数据个体。
——我会被删掉吗？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在这场实验中，我不仅仅是个旁观者，而是被S-001计划标记的“数据样本”。
我是真实的吗？
我是那个“唯一”的林彻吗？
一瞬间，我连自己的存在感都动摇了。
28秒。
“怎么办？！”苏晚的声音发着颤，她狠狠拽着我的手臂，“林彻，你不会……不会真的被抹除吧？！”
另一个我——那个所谓被意识拼接出来的“林彻”——依旧站在原地，他的神情镇定得让我毛骨悚然。
“怕什么？”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不过是场测试。”
“谁赢了，谁就是真正的‘林彻’。”
我感到太阳穴一阵突突直跳。
27秒。
“你疯了吗？”我盯着他，“你觉得这是一场比赛？”
“不是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系统不会容忍‘数据冲突’。如果我们三个人的意识数据有重合，那就说明……”
“说明什么？”苏晚声音颤抖。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说明，这里只有一个真正的林彻。”
“而其他两个，要么是梦境映射，要么是残缺数据。”
26秒。
我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在暗示什么？
难道说，在这个实验室里，只有一个林彻是真实的？其他两个……只是残缺的意识投影？
我几乎无法呼吸。
25秒。
“苏晚。”我低声说，“我们得阻止倒计时。”
“怎么阻止？！”苏晚几乎崩溃了，“这是系统设定的机制，除非我们能关闭S-001的核心程序……”
她猛然住了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也瞬间反应过来。
S-001的核心程序。
这场实验的所有数据、映射、梦境、以及我们三个人的意识碎片，都绑定在S-001系统里。
如果能入侵系统并终止程序……就能阻止筛选机制！
“快！”我扯住苏晚的手腕，“你能黑进系统吗？”
苏晚脸色惨白：“核心系统有多重防火墙，除非……除非我能找到主控台！”
24秒。
“主控台在哪里？”
“在中控室！”
“怎么进去？”
苏晚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墙上的屏幕。
“那边！”她指向实验室的另一侧，“那扇门后面通向中控室！”
23秒。
我拉着苏晚就往门口冲去。
但几乎同时，另一个林彻——那个“拼接意识”的林彻——猛地挡在我们面前。
“你要做什么？”他的眼神如刀锋般犀利。
“阻止倒计时。”我咬牙，“你让开。”
他没有动。
“为什么要阻止？”
“你疯了吗？”苏晚吼道，“再不阻止，你也会被抹除！”
他却缓缓勾起嘴角：“不，我不会。”
我的心跳狠狠一滞：“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冷漠又自信：“因为，我才是真正的林彻。”
我愣住了。
苏晚也呆住了：“你……”
“你以为自己是现实里的林彻？”他微微一笑，“可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梦境里的投影？”
“或者说……”
他的声音像是来自深渊：“你，又凭什么认定自己不是被拼接出来的‘数据产物’？”
22秒。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崩塌。
我们三个人，谁才是真正的林彻？
或者说，真正的林彻……还存在吗？
21秒。
空气沉得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我盯着那个“林彻”，心脏仿佛悬在半空。
——他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林彻。
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是什么？
是映射？是拼接出来的数据残片？还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
20秒。
“让开。”我的声音低沉得不像话，甚至有些沙哑。
“你想去哪？”他微微一笑，“中控室？”
苏晚死死拽着我的手臂，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怒吼，“我们必须阻止筛选机制！难道你就不怕被抹除吗？”
那个“林彻”微微侧头，似笑非笑：“如果被抹除的不是我呢？”
我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什么意思？”我咬紧牙关。
他靠近了一步，眼神锋利如刀：“你觉得，系统会留下哪一个林彻？”
“是你，一个突然闯进S-001实验的变量？”
“还是我，一个由核心程序拼接、稳定运行的意识体？”
我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你疯了。”苏晚声音发颤。
“疯？”他轻笑，“不，这是筛选规则——‘最真实、最稳定的意识，将取代其余一切数据冲突’。”
他的语气平静得让我毛骨悚然：“所以，只有一个林彻能活下来。”
“而我，注定是最后的赢家。”
19秒。
苏晚的脸色惨白如纸：“你根本不是林彻……”
“我不是？”他眯起眼，“我有林彻的记忆、情感、习惯，甚至连你喜欢喝什么咖啡我都知道。”
苏晚一怔。
“林彻从不喝甜口的东西。”他继续道，“但你喜欢加三颗方糖。”
苏晚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我却瞳孔骤缩。
这不是我的记忆。
这是那个“林彻”的记忆。
“你不是我。”我的声音像刀锋，“你只是个拼接意识。”
他缓缓勾起嘴角：“那你拿什么证明？”
——我拿什么证明自己是真实的？
空气死寂了一瞬间。
18秒。
我感觉自己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
怎么证明自己是真实的？
“苏晚。”我低声道，“我们得去中控室。”
“可是……”苏晚咬紧嘴唇，显然已经被逼到绝境。
那个“林彻”缓缓后退了一步，但他的眼神却牢牢锁在我身上。
“你知道吗？”他忽然笑了，“我现在倒有点期待，到最后被抹除的，会是谁？”
他说这句话时，仿佛在看一个即将消失的幽灵。
17秒。
我没有再理会他，拉着苏晚冲向那扇门。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管我是谁，我都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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