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绸藏毒,新娘死因再掀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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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红马的铁蹄在雪地上溅起细碎的冰碴,楚逍勒住缰绳时,布庄旧址的朽木牌匾正“吱呀”晃了晃,落了他一头雪屑。

“都让开!”守在地窖口的小捕快见他腰牌,忙躬身掀开草席。

霉味混着潮土气涌上来,楚逍摸出火折子晃了晃——地窖角落堆着半人高的破布,最上面一匹红绸泛着暗褐,像浸了隔夜的血。

他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指尖刚碰到红绸边缘,便觉布料比寻常更硬些。

“拿灯来。”火光照亮褶皱处,他瞳孔微缩——那暗红不是单纯的血迹,更像血与某种黏液的混合物,凑近时,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钻进鼻腔,像极了苏晚晴说过的牵机草,但更甜腻些。

“给我把剪子。”楚逍接过捕快递来的铜剪,沿着红绸边缘剪下三寸长的残片。

翻转布料时,一束微光从地窖气窗漏下,照在布面背面——密密麻麻的针孔,细得像绣花针戳的,每两个针孔间距半寸,呈规律的菱形排布。

“这是……”他喉结动了动。

前世当法医时,见过毒贩用针管往布料里注毒,针孔位置正好对应人体大椎、风池等穴位,“有人故意让这些针孔贴着新娘皮肤。”

揣着红绸残片回到顺天府时,赵四爷正蹲在廊下烤火,见他进来,拨了拨炭盆:“如何?”

“有古怪。”楚逍把残片摊在公案上,“您闻。”赵四爷凑过去嗅了嗅,老捕快的眉毛立刻拧成结:“像我老家后山的迷魂草,那东西揉碎了熏兔子,能让兔子躺那儿任人抓。”

楚逍指尖敲了敲残片背面的针孔:“更古怪的是这个。得用模拟器看看。”他闭目深呼吸,精神力如潮水般从眉心涌出——这是他第三次用断案模拟,太阳穴突突跳着疼,却压不住眼底的灼亮。

画面在黑暗中展开。

李府的绣楼里,红绸堆在檀木案上。

穿青布短打的仆妇掀开最上面一匹,从怀里摸出个青瓷小瓶,瓶口对着红绸夹层轻轻一倒——米白色粉末簌簌落下,沾在针孔密集处。

她抬头时,耳后一抹暗红刺青闪了闪,像朵扭曲的花。

“停!”楚逍猛地睁眼,冷汗浸透后背。

他抓起残片对着光,布料纤维里果然嵌着极细的白渣,“这是要让新娘穿上红绸时,毒素从针孔渗进皮肤,先昏迷再被活埋!”

“活埋?”赵四爷拍案而起,茶盏“当啷”摔在地上,“那仵作验尸时说新娘指甲里有土,分明是自己抓棺材板挣扎过!”

“假死。”楚逍想起苏晚晴说过的话,“迷魂草加鬼面藤,能让人呼吸心跳弱到查不出来,等埋进棺材,毒素慢慢散了,人就醒过来——”他喉结滚动,“在地下三尺,叫天天不应,抓着棺材板生生憋死。”

赵四爷的手在抖。

他当捕快三十年,见过毒杀、溺杀,却没见过这么阴毒的——让活人自己在棺材里醒过来,在黑暗里耗光最后一口气。

“得找老陈头验毒。”楚逍扯下披风,“城南回春堂的陈郎中,当年给太医院当差的。”

回春堂的药柜泛着岁月的包浆,陈郎中捏着红绸残片的手直颤:“这是迷魂草的籽磨的粉,掺了鬼面藤的汁液。”他举起放大镜,“您瞧这纤维里的结晶,鬼面藤遇热会挥发,新娘上轿时盖着盖头,体温一升……”

“够了。”楚逍打断他,声音发哑。

他想起卷宗里新娘的画像,眉眼弯弯的,本该是坐花轿的年纪。

顺天府的大牢里,王秀才正缩在草堆里啃冷馍。

见楚逍甩着锁链进来,他嘴里的馍“啪嗒”掉在地上:“楚捕头,我、我都说过遗书是伪造的……”

“伪造遗书?”楚逍把验毒报告拍在他面前,“那红绸里的毒,也是你伪造的?”王秀才的脸瞬间煞白,指甲抠进草席里:“我真不知道!是李公子说,只要我写封遗书,就给我五十两银子……”

“李公子?”楚逍逼近两步,阴影罩住王秀才,“李承泽让你伪造遗书,又让青衣仆妇往红绸里下毒,你当自己只是个替罪羊?”他指节敲了敲报告,“陈郎中说,这两种毒得提前半个月准备,你收银子是在婚前七日——”

“我、我只见过那仆妇一面!”王秀才突然跪了,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婚前十日,她在李府后门给我银子,说‘照信上写,别多问’……她耳后有个红月亮的刺青!”

楚逍的瞳孔骤缩。

血月教的标记,正是红月刺青。

他后退两步,盯着王秀才颤抖的肩膀,突然笑了:“你早该知道,李承泽这种人,哪会留活口?”

王秀才的哭声在牢里回荡时,赵四爷掀帘进来,手里攥着张告示:“全城通缉耳后有红月刺青的青衣女子,画像按王秀才说的画了。”他压低声音,“左都御史那边来消息,李承泽的家仆招了,说那仆妇是李府半年前突然买进的,来历不清。”

楚逍摸出酒葫芦灌了口,酒液烧得喉咙发疼。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雪停了,可空气里的寒意更重了——血月教的人混进李府,权贵和邪教勾结,这案子,才刚撕开个小口子。

“叮——”

衙门外传来铜锣响。

赵四爷的亲兵跑进来,手里攥着张字条:“四爷,西市茶棚的伙计说,见着个耳后有红印的青衣女人,往城南乱葬岗去了!”

楚逍的酒葫芦“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指腹擦过葫芦上的划痕——这是苏晚晴上次给他疗伤时划的。

“备马。”他翻身上甲,腰间的捕快腰牌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乱葬岗,我倒要看看,这青衣女,是来毁证据,还是……”

他没说完。

风卷着雪粒灌进衣领,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像根细针,扎进每个人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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