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尸变惊村夜,毒影潜行不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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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里的霉味裹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直往鼻腔里钻。

楚逍的靴底碾过青石板上的车辙印,那道新鲜的泥痕在铜灯映照下泛着暗褐色——分明是昨夜雨后才留下的。

这密道通得远。他压低声音,柳叶刀在指尖转了个小圈,车辙深浅均匀,载的东西不轻。

苏晚晴的指尖抚过墙壁上半剥脱的血月图腾,指甲盖蹭到一处凸起的砖缝:血月教和御医院的火...果然脱不了干系。她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细微的滴水声,在封闭的地道里格外清晰。

楚逍的脚步顿住。

他侧耳听了片刻,突然拽着苏晚晴的手腕往旁边一闪——头顶的砖缝里簌簌落下几把细沙,在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堆成小丘。

机关。他眯起眼,借着火光看见沙粒里混着几点银芒,捡起来对着灯一照,竟是淬了毒的细针,有人不想让我们走太远。

苏晚晴的眉头皱成小峰:那更得往前。她从腰间解下药囊,取出两颗避毒丹塞给楚逍,我闻着前头有艾草味,可能快到出口了。

两人贴着墙根又走了半柱香。

地道渐有往上的坡度,楚逍的靴底突然踩到松软的泥土——再推面前的砖墙,咔嗒一声,整面墙竟像门扉般向外打开。

月光瞬间泼了进来。

他们站在一处废弃驿站的后院里。

断了招牌的木柱歪在墙角,马厩的草垛还剩半截,新翻的泥土里清晰印着两道车辙,正往西北方延伸。

青岭村。

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楚逍转身,见赵四爷裹着件灰布披风,手里攥着卷地图,顺天府的人今早报的案,说是村里一户姓王的五口人全没了,尸体还...还自己动。他抽了抽鼻子,我就说这案子邪性,合着根在这儿。

楚逍蹲下身,指尖划过车辙边缘的泥印:血月教的图腾在御医院,青龙帮的分舵主李九娘又爱穿红衣——赵叔,您说这青岭村,是不是他们新搭的戏台子?

赵四爷的老烟杆在掌心敲得咚咚响:不管是戏台还是陷阱,该揭的盖子总得揭。他把地图往楚逍怀里一塞,我去调两个快手跟着,你们先去村里探探。

马蹄声在夜色里敲出急鼓。

楚逍和苏晚晴赶到青岭村时,村口的老槐树下堆着半人高的木桩,六个村民举着火把守着,火光把他们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官爷!最前头的白胡子老汉抖得像筛糠,火把差点掉地上,可不敢进呐!

昨儿夜里王家那五口...都坐起来了!

指甲老长,见人就咬!

楚逍翻身下马,随手扯了片草叶叼在嘴里,笑得痞里痞气:老伯,您说尸变能变出血?他指了指地上——从木桩缝隙里漏进来的月光下,隐约能看见几缕暗红的血迹,要是真变了僵尸,早该把您这火把扑了,哪还容得您在这儿说话?

老汉被他说得一怔。

苏晚晴趁机上前,从药囊里摸出颗糖塞给旁边缩着的小娃娃:婶子,我们是来抓坏人的,您让开些,好不好?

村民们面面相觑。

楚逍趁势上前推开木桩,腰间的捕快腰牌在月光下晃了晃:真要出了人命,你们守着村口就能躲过去?

进了村,腐臭的血气扑面而来。

王家的土坯房半掩着门,门板上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楚逍踢开脚边的破碗,碗底还粘着半块没啃完的饼——看来这家人死得突然,连饭都没吃完。

逍哥。苏晚晴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点发颤的紧绷,你看。

五具尸体横在土炕上。

最年长的老头大张着嘴,舌头肿得像紫茄子;年轻媳妇的指甲缝里全是血,指节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最小的娃娃攥着个拨浪鼓,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却散成灰蒙蒙的一片。

楚逍蹲下身,指尖按在老头的脖颈上。

尸斑还没完全凝结,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像条扭曲的蜈蚣。

他翻开老头的眼皮,眼底的毛细血管全爆了:不是尸变。他的声音沉下来,是中毒。

中什么毒能让人跟发疯似的?苏晚晴摸出银针,在老头的嘴唇上轻轻一刺——针尖立刻泛起黑紫。

楚逍没答话。他的目光扫过炕角的灶台,突然顿住:有人!

灶台底下的阴影里,一团破布似的东西抖了抖。

苏晚晴举着灯凑近,才看清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头发沾着草屑,脸上全是泪痕,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

别怕。苏晚晴蹲下来,把灯放在地上,姐姐给你糖吃好不好?她刚要伸手,小丫头突然尖叫一声,指甲深深掐进她手背:红衣!

红衣来了!

楚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住小丫头乱挥的手腕,借着灯光看见她手臂上有几个针孔大小的红点,周围泛着青:致幻剂。他想起前世在刑警队见过的案例——毒贩用这种东西控制证人,她看到的红衣,根本不是真的。

苏晚晴倒抽一口冷气,轻轻掰开小丫头的手指:那凶手是故意让村民以为是尸变...好掩盖下毒的真相?

楚逍没说话。

他闭上眼,精神力如潮水般从识海涌出。

推演模拟器的蓝光在眼底闪过,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土炕上。

一个穿红衣的女人踩着碎步进来,腰间的银铃铛轻响。

她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往茶壶里滴了三滴透明液体。

王家老头倒了碗茶,喝了两口;媳妇喂娃娃吃饼,沾了沾茶水;老太太端着茶碗凑到嘴边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

老头的手开始抽搐,茶碗当啷落地;媳妇的指甲抠进自己手背,鲜血滴在娃娃脸上;老太太的喉咙里发出嗬嗬声,舌头肿得顶出嘴外...

楚逍猛地睁眼,额角沁出冷汗。

他抓住苏晚晴的手腕:凶手是红衣女人,用的是混合了致幻剂和神经毒素的毒药。他的声音发紧,这不是普通的毒杀,是在练手——练怎么用毒药制造恐慌。

那女人是谁?苏晚晴的指尖掐进掌心。

楚逍摸出从御医院密道里捡的半块木片,上面的血月图腾和墙上的暗纹重叠:李九娘。他想起顺天府卷宗里的记录——青龙帮分舵主,擅长用毒,最爱穿红裙。

天刚蒙蒙亮,楚逍就在村外的槐树林设了伏。

他让苏晚晴带着小翠花回驿站,自己带着两个捕快藏在树后,目光紧紧盯着王家方向。

果然,太阳刚爬上树梢,一抹鲜红就晃进了视线。

李九娘穿着石榴红的裙衫,腕上的银铃随着脚步轻响,手里提着个青布包——正是昨夜推演里的那身打扮。

王老头,怪只怪你嘴太碎。她站在王家门口,咯咯笑出声,你说看见我从密道运药...现在倒好,连尸首都要给你喂狼。

楚逍打了个手势。

两个捕快从左右包抄,他自己握着柳叶刀从正面冲过去:李九娘!

顺天府拿你!

李九娘转身,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她抬手一抛,青布包里的粉末炸成黄色烟雾。

楚逍的呼吸一滞,连忙屏住气——是迷魂散!

等烟雾散去,树下只剩半枚银铃,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楚捕头。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楚逍转身,正看见李九娘站在树顶,裙裾被风掀起一角,你以为你破的是案子?她歪头笑,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子罢了。

话音未落,她脚尖一点树枝,转眼消失在林子里。

楚逍攥紧柳叶刀,刀背在掌心压出红印。

他望着李九娘消失的方向,后颈泛起凉意——她说你,不是你们。

难道...有人知道他有推演模拟器?

风卷着林子里的落叶打旋。

楚逍摸出怀里的半块焦木,血月图腾在晨光里泛着暗哑的红。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心底的警铃响成一片。

这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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