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突突突!!!”
老黄头的“知识破车”像头灌了劣质柴油的钢铁疯牛,冒着能把蚊子熏晕过去的滚滚黑烟,车斗里那堆废铜烂铁叮咣狂响,锈蚀的车头保险杠对准扇形包抄过来的保安队,油门焊死,直愣愣撞了过去!
空气仿佛被这破锣嗓子般的引擎声撕裂。
保安队长赖大(墨镜,耳麦,防刺服领口绣着“天启安保-赖”)战术手势瞬间卡壳。他墨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耳麦里刺耳的警报声炸得他脑仁疼:
“警告!警告!目标载具(破三轮)能量读数异常飙升!突破阈值!重复!突破阈值!疑似…疑似…粉笔灰浓度爆表?!请求规避!请求…”
“规避你妈!”赖大对着耳麦吼破音,战术素养被这突脸的黑烟和废铁交响乐干稀碎,“二组!硬拦!给老子顶…”
“顶个锤子!闪开啊!”旁边副队长焦大(同款墨镜,脸更黑)眼瞅着那车斗里飞旋的半截三角板直奔自己面门,一个战术驴打滚扑向旁边的碎砖堆!动作标准得能上教材,就是落地姿势像被踹飞的蛤蟆。
“哐当!哗啦——!”
破三轮压根没减速,锈蚀的车头保险杠如同热刀切黄油,蛮横地撞开了最前面两个保安交叉架起的防爆盾!盾牌像塑料玩具般扭曲变形,脱手飞出,其中一个保安被带倒,战术靴在泥浆里犁出两道深沟,墨镜都飞了,露出底下惊恐的绿豆眼。
车斗里飞出的半截锈蚀圆规,“噗嗤”一声扎进另一个保安的防刺服肩头,没扎透,但冲击力撞得他原地陀螺转了三圈,一屁股坐进混着狗血的泥浆里,表情懵逼。
扇形战术阵型?
瞬间被这辆冒着黑烟、喷着废铁的“知识泥头车”犁成了“一”字型溃败。
“废物!都是废物!”贾代儒的鳄鱼皮鞋在泥浆里狠狠一跺,溅起的污水差点弄脏他笔挺的裤线。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驾驶座那个叼着半截粉笔、单手把方向盘的干巴老头身上。“干扰器!上电磁干扰!瘫痪那破车!”
赖大刚狼狈地从泥里拔出腿,闻言手忙脚乱去掏腰间的黑色盒子——天启特制电磁脉冲干扰器,专治各种不服的机械。
老黄头浑浊的老眼瞟到那盒子,黑牙一咧,枯手快如闪电地往车斗里一掏!
掏出来的不是武器。
是半块被雨水泡囊、还沾着油泥和狗毛的…驴肉火烧残骸。
“干扰?”老黄头胳膊抡圆,那团不可名状的混合物如同投石机炮弹,带着破风声精准糊向赖大刚举起的干扰器!“老子先干扰你的午饭!”
“啪唧!”
驴肉火烧残骸正中靶心!黏糊糊、湿哒哒、混合着可疑褐色肉丝和绿色菜叶的物体,瞬间糊满了黑色干扰器的精密接口和赖大的战术手套!
“滋…滋啦…”干扰器指示灯疯狂乱闪,冒出一股带着驴肉香和焦糊味的青烟,彻底歇菜。
“呕——!”赖大看着手套上那团蠕动(?)的混合物,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战术早餐吐出来。
就这一耽搁!
“突突突——!!!”
破三轮咆哮着,布满铁锈和刮痕的车轮,带着碾碎一切的蛮横气势,朝着贾代儒那双锃亮、镶嵌着金色“天启”logo的鳄鱼皮鞋,狠狠轧了过去!
贾代儒的瞳孔瞬间放大!金丝眼镜片上倒映着飞速放大的、沾满泥浆和狗毛的轮胎花纹!他想躲!可笔挺的西装裤束缚了行动,鳄鱼皮鞋在湿滑的泥浆里一个趔趄!
“不——!”
他昂贵的鳄鱼皮鞋!他身份的象征!眼看就要变成废铁轮下的破抹布!
就在轮胎即将亲吻鞋尖的千钧一发!
“嗖——!”
一道油腻的黑影从驾驶窗甩出!
是老黄头那把沾满油污、刻着“凌霄殿脚手架专用”的巨型活动扳手!
扳手没有砸人。
而是如同长了眼睛,扳口精准无比地卡向贾代儒捂着口鼻的、那块雪白雪白的、绣着金线“天启”logo的…真丝手帕!
“嘶啦——!”
令人牙酸的布料撕裂声!
雪白的手帕被扳口野蛮地钩住、扯飞!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飘飘荡荡,最终“啪嗒”一声,糊在了旁边看傻了的茗烟直播手机镜头上!
直播间画面瞬间被一块带着油泥扳手印和淡淡古龙水味的白布覆盖!弹幕瞬间爆炸:
【???我看到了什么?天启高管的…兜裆布?】
【不对!是手帕!被扳手钩飞的手帕!】
【扳手钩手帕?这老头是蓝翔技校名誉校长吧?!】
【天启股价要跌!快截图!!】
“我的手帕!”贾代儒心痛得滴血,那手帕是意大利定制!比这破工地值钱!他顾不上鞋了,伸手想去捞!
晚了!
“嘎吱——噗嗤!”
破三轮沾满泥浆的车轮,结结实实碾过了那双象征“天启精英”的鳄鱼皮鞋鞋尖!
昂贵的意大利小牛皮发出哀鸣!坚硬的鞋头瞬间塌陷变形!金色“天启”logo被泥浆和轮胎花纹彻底覆盖!
“啊——!我的Corthay!”贾代儒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叫,不是疼的,是心碎的!这鞋全球限量!他托了多少关系!
“精英手册?”老黄头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如同破锣敲在贾代儒心尖上。他干枯的手从车窗伸出,油腻的扳手带着风声,“哐”一声,不轻不重地敲在贾代儒那副价值不菲的金丝眼镜框上!
“铛!”
镜片没碎,但镜架肉眼可见地歪了。
细密的粉笔灰,从扳手的油污缝隙里震落,簌簌飘在贾代儒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和扭曲的脸上。
“老子今天…”老黄头浑浊的老眼盯着镜片后那双惊怒交加的眼睛,黑牙呲着,“…免费教你一课!”
扳手收回,油腻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
“九年义务教育…”
“…刻烟吸肺!”
“懂?!”
“噗嗤!”泥浆里,一个保安没忍住。
直播间虽然被手帕糊了,但收音清晰,弹幕全是【哈哈哈哈刻烟吸肺!】【老头是懂网络梗的!】【天启总监被义务教育碾压!】
贾代儒的脸由白转红再转青,最后黑得像锅底。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鳄鱼皮鞋成了泥坨子,真丝手帕糊在别人镜头前,精心维持的精英形象碎了一地。他浑身哆嗦,指着老黄头,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吼不出来,气得像只快爆炸的河豚。
“呜…汪…”
一声微弱到极致的呜咽,在喧嚣中几乎被淹没。
泥浆里,旺财的狗头又往下沉了一寸,泥水快淹没鼻孔。仅剩的那只狗眼,死死盯着危楼缺口深处。
那里。
那片漂浮的、浓密的粉笔灰尘埃…
正在…变淡?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抹去。
尘埃中那个模糊的人影轮廓,越来越稀薄。
最后一点灰白色的尘埃粒子,在漏下的天光里打着旋儿,如同即将燃尽的烟灰。
那个带着点鼻音、混着粉笔灰颗粒感的声音,再次响起。
比刚才更轻。
更飘渺。
像隔着一堵厚厚的教室墙壁。
“作业…”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确认狗嘴里那本被泥浆糊住的册子是否还在。
“…下次…”
尘埃即将彻底散尽。
“…交。”
最后两个字落下。
那片笼罩缺口的粉笔灰尘埃,如同被黑板擦彻底抹去。
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废墟。
断墙。
裸露的钢筋。
半块挂在扭曲铁架上的破黑板。
黑板上,似乎有几道新鲜的、歪歪扭扭的白痕?
像是粉笔头随手划拉了几下。
隐约是个…
巨大的?
“×”?!
“家…家人们!”茗烟终于把糊镜头的手帕扯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亢奋,“粉笔灰老师…消失了!黑板上…黑板上好像留了批语!是个大红叉!直播间…炸服了!卡死了!热搜…热搜全是#粉笔灰战神##天启总监被九年义务教育制裁#!”
贾代儒猛地扭头看向那破黑板上的“×”,金丝眼镜歪着,镜片后的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手机——那上面有实时连接集团总部的能量监测数据。
屏幕亮起。
代表刚才那片区域的能量读数曲线…
在粉笔灰消失的瞬间…
从爆表的红色尖峰…
断崖式…
跌到了…
归零?!
一条冰冷的系统提示弹窗跳出来:
【异常能量源:消失。】
【残留规则扰动:高。】
【建议:撤离。立即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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