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冉瞻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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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此世之人?拨乱反正?」汉子眼中的惊疑更甚,但七少那坦荡而坚定的目光,以及身上那股绝非装腔作势的沉稳气度,让他无法完全否定。而且,对方一口道破将军名讳,甚至知道将军尚在(这是绝密),绝非寻常。

就在这时,里间的布帘被猛地掀开!一个身材高大、肩宽背阔、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服的中年汉子大步走出!他约莫四十多岁,面容刚毅,如刀削斧劈,双眉如剑,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紧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里面充满了压抑的悲愤、不屈的斗志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那里本该悬着佩刀,如今却空空如也。此人正是冉瞻!

他显然听到了外间的对话,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瞬间刺向七少!一股沙场宿将的凛冽杀气扑面而来,让磐石和夜枭都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粒子手枪。

「好大的口气!」冉瞻的声音低沉浑厚,如同闷雷在狭小的铺内滚动,「拨乱反正?就凭你们三人?还是凭你那『非此世』的妄言?石虎爪牙遍布,邺城就是龙潭虎穴!我冉瞻自身难保,族人朝不保夕,谈何大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的悲凉和深深的无力感,但那份不甘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七少迎着冉瞻的目光,毫不退让,反而向前一步。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意念微动。一点微弱的、纯净的蓝色光球,如同跳跃的精灵,凭空出现在他掌心!光芒虽弱,却在这昏暗的铁匠铺中显得如此耀眼、如此……不属于这个时代!

冉瞻和那铁匠汉子(显然是心腹亲卫)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这绝非戏法!那光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纯净而强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感,与萨满那污秽邪恶的力量截然不同!

「此非戏法,乃吾族微末之技。」七少手掌一握,光球消失,仿佛从未出现。「我非孤身。城外有二百志士,皆怀利器,愿为华夏死战!然,我等初临此地,不明地理,不通世情,更需如将军这般深谙胡情、心怀故国之士引路!石虎暴虐,以我汉家儿郎血肉铸『铁浮屠』,欲绝我族裔!将军,难道就甘心坐视族人沦为魔甲之下的亡魂?坐视这神州陆沉,再无光复之日?」

「铁浮屠?!」冉瞻脸色剧变,显然他也听闻过风声,但不知详情如此酷毒!七少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族人沦为魔甲材料?这比死亡更让他无法接受!那压抑的悲愤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将军!」那铁匠亲卫也激动起来,「若此人所言非虚……」

冉瞻死死盯着七少,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经历天人交战。七少展现的力量(哪怕只是冰山一角)、点明的残酷现实、以及那句「为华夏死战」的誓言,像一把钥匙,狠狠捅开了他心中那扇被绝望和谨慎封锁的门!他看到了渺茫的希望,也看到了巨大的风险。

「你……如何证明?」冉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希望与恐惧交织的颤音,「证明你非石虎细作?证明你真有此心此力?」

「证明?」七少目光如炬,斩钉截铁,「将军族人,可是被囚于城西死营附近,名为『幽竹巷』之地?」

冉瞻浑身剧震!这是他心底最深、最痛的秘密!为了保全被石虎扣押为人质的妻儿老小(石虎以此逼迫冉瞻就范,冉瞻假意归顺实则暗中联络旧部),他忍辱负重,甚至不敢轻易联络旧部!这个秘密,连他最信任的亲卫都知之不详!眼前此人……竟能一口道破?!

「你……你如何知晓?!」冉瞻的声音变了调,充满了惊骇和一丝……希冀。

「我自有知晓之法。」七少没有解释无人机侦察和能量生命信号追踪,「这,便是我的诚意和证明!将军,时不我待!石虎的『铁浮屠』每多一副甲,便是我汉家多一份劫难!救你族人,断石虎魔爪,就在今夜!」

冉瞻眼中最后一丝疑虑被彻底粉碎!对方连他最大的软肋和秘密都洞悉了,若是石虎的人,早已动手抓人,何必多此一举?他猛地踏前一步,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抓住了七少的手腕!那力量之大,几乎要将七少的骨头捏碎!

「好!七少!我冉瞻信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若你能助我救出族人,我冉瞻这条命,连同城外尚存的数百冉家旧部,从此听你号令!纵使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只为……只为这华夏大地,能有一线生机!」两行滚烫的热泪,从这个铁打的汉子眼中夺眶而出。这不仅是盟约,更是一个父亲、一个将军在绝境中抓住的最后稻草!

「将军言重!」七少反手用力握住冉瞻的手,目光坚毅如铁,「今夜,我们共闯这龙潭虎穴!救亲人,斩妖邪!为这黑暗世道,撕开一道光!」

昏暗的铁匠铺内,两个跨越时空的灵魂,在民族存亡的绝境中,以最朴素也最沉重的方式,达成了生死盟约。磐石和夜枭肃然起敬,铁匠亲卫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夜,深沉如墨。铅云低垂,无星无月。寒风卷着刺骨的湿冷,如同怨魂的呜咽,扫过死寂的邺城。唯有城北铜雀台方向,隐约传来丝竹喧嚣和野兽般的狂笑,那是石虎在享乐。

城西,「幽竹巷」。这里并非竹林幽幽,而是因靠近死营和兽苑,环境恶劣,连胡人都不愿居住而得名。几条狭窄的巷道如同迷宫,污水横流,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巷子深处,一座相对独立但围墙高耸、大门紧闭的院落,便是囚禁冉瞻家眷的地方。院墙外,可以看到四名穿着皮甲、挎着弯刀的羯族士兵在寒风中来回巡逻,显得颇为懈怠。院内,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距离院落百步外的一处坍塌土墙后,七少、冉瞻、磐石、夜枭以及另外五名最精锐的特战队员(代号:锋矢小队)如同蛰伏的猎豹,隐藏在阴影中。

「织女,扫描完毕。」七少低声道,「院内有守卫六人,分散在前院、中庭和后院厢房外。目标人物:妇孺老弱共十七人,集中在后院东厢房。能量反应……无萨满或特殊单位。守卫武器:弯刀、短矛、弓箭。巡逻规律:四人一组,两炷香(约半小时)绕院一周。大门锁为铁制挂锁,结构简单。」

「好!」冉瞻眼中寒光一闪,「按计划!夜枭,解决巡逻!磐石,破门!锋矢小队,随我清除院内守卫!七少居中策应!」

「行动!」

夜枭如同真正的夜枭,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他利用「玄甲」的光学迷彩(短暂开启),如同鬼魅般贴近那四名巡逻兵。手中没有用能量武器,而是两把淬毒的合金短匕。寒光乍现,如同死神的亲吻!精准地抹过两名士兵的咽喉,同时双手如电,刺入另外两名士兵的后心!四具尸体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被夜枭迅速拖入旁边的污水沟阴影中。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干净利落!

与此同时,磐石如同蛮牛般冲出!他手中拿着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短棍(高频粒子切割刃的伪装形态)。冲到紧闭的大门前,短棍一端瞬间弹出幽蓝色的能量刃!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轻微的「滋滋」声。厚重的木门门栓连同铁锁,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开!磐石一脚踹开大门!

「敌袭——!」门被踹开的巨响惊动了院内的守卫!尖锐的胡语警报响起!

「杀!」冉瞻如同出闸猛虎,第一个冲了进去!他手中没有武器,但拳脚功夫刚猛无俦!一名冲上来的羯族守卫被他一个侧身躲过劈砍,反手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上!喀嚓一声脆响,那守卫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锋矢小队的特战队员紧随其后!他们没有使用粒子枪(动静和能量光束太显眼),而是抽出高频粒子切割刃或强弩。幽蓝的刃光在黑暗中划出致命的轨迹,精准地切割开守卫的咽喉、心脏!弩箭破空,将试图拉弓的守卫钉死在墙上!特遣队的近战技巧配合粒子刃的锋锐,对付这些普通守卫,完全是碾压!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也极快!六名守卫在不到一分钟内被全部格杀!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去后院!」冉瞻心急如焚,顾不上喘息,带头冲向关押亲人的东厢房!

然而,就在他们冲到中庭时,异变陡生!

「呜——嗷——!」

一声凄厉尖锐、如同夜枭啼哭又似恶鬼咆哮的嚎叫声,猛地从死营方向传来!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声音如同实质的音波,带着强烈的精神冲击,瞬间扫过整个区域!

「呃!」锋矢小队中两名意志稍弱的队员猝不及防,感觉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动作瞬间迟滞!一名队员甚至差点被脚下的尸体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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