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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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再理会媒婆,只是专注地看着秦淮茹,把布袋往她手里又送了送,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诚恳:“拿着吧。看你一个小姑娘家,一个人背井离乡跑这么远来城里相亲也不容易。这就算……就算我这个当哥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他故意只拿出了五斤,而不是全部十斤,也是为了显得更“真实”一点,避免太过惊世骇俗。但即便是五斤,也足够震撼了。

秦淮茹的手在发抖,她看着那袋白面,又看看李建国真诚的脸,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她长这么大,除了父母,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尤其是在她刚刚经历了贾家那番冷遇和内心挣扎之后,李建国这突如其来的、沉甸甸的善意,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她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激起了万丈狂澜。

“我……我不能要……”她哽咽着,想把布袋推回去,“这太贵重了……”

“拿着!”李建国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你要是不拿着,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工人老大哥了。难道还怕我图你什么不成?我说了,就是一点心意。快拿着,你们不是还要赶路吗?”

他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是为了打消她的疑虑,也是为了进一步展示自己:“我这人,就是这样,看不得别人受难处。自己日子虽然也一般,但还算过得去。平时生活也挺规律的,早上上班,晚上下班,休息了就把屋里屋外收拾收拾。我那屋子,别看小,但还算亮堂干净。不像有些人,看着体面,家里乱糟糟的。”

他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整洁,暗示自己是个会过日子、有条理的人。这些细节,对于一个渴望安稳生活的女人来说,往往比空洞的承诺更有吸引力。

秦淮茹看着他坦荡的眼神,听着他朴实却充满力量的话语,感受着他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干净和温和气质,再想到刚才他那些关于婆媳关系和生活压力的“提醒”,以及眼前这袋沉甸甸的白面……她的心,彻底乱了。

贾家那点模糊的吸引力,在李建国这一系列言语和行动的冲击下,已经摇摇欲坠。

媒婆在一旁也看傻了眼。她搞不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李建国到底想干什么,但五斤白面的诱惑是实实在在的。她犹豫了一下,竟然没有再阻止,反而推了推秦淮茹:“哎呀,既然这位小同志一片好心,你就……你就拿着吧。快谢谢人家!”

在她看来,管他什么目的,先把好处拿到手再说。

秦淮茹在媒婆的催促和李建国的坚持下,终于颤抖着手,接过了那袋白面。布袋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情谊和一种她从未敢奢望过的可能性。

她的脸颊绯红,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看着李建国,嘴唇翕动了好几次,才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道:“谢谢……谢谢你,李……李大哥。”

这一声“李大哥”,叫得李建国心里微微一颤。成了!关系已经拉近了一大步!

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就对了嘛。快擦擦眼泪,多大点事儿。路上慢点走,注意安全。”

此刻,他的形象在秦淮茹心中,已经从一个“偶然遇到的、说话温和的工人”,升级为了一个“关心自己、体贴实在、有能力、值得信赖的李大哥”。

秦淮茹接过白面,心情激荡,久久无法平复。她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那个粗布袋的边缘,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媒婆在一旁看着那袋白面,心思也活络起来,对李建国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排斥,甚至开始重新评估这门“生意”了。

李建国的【真诚 1】效果仍在发挥作用,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发自肺腑,不带一丝虚假。这对于从小在淳朴乡间长大,心思敏感的秦淮茹来说,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她想起了在贾家感受到的那种无形的压力,贾张氏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带着挑剔和算计的眼睛,还有贾东旭虽然努力表现殷勤,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被母亲管束的稚气和依赖感。贾家的房子看起来还算宽敞,但总觉得有些拥挤和压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再对比眼前这位李大哥。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住的房子可能不大,但他说话温和,眼神清澈,考虑事情周到,还这么……大方。他没有像媒婆那样天花乱坠地吹嘘,而是实实在在地提醒她城里生活的难处,然后又用实际行动(那沉甸甸的白面)给了她一份意想不到的温暖和帮助。

他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她原本迷茫和有些认命的心。

嫁给贾东旭,意味着要立刻面对一个可能很难相处的婆婆,一个经济上可能并不宽裕、还需要时间成长的丈夫,以及可以预见的、充满琐碎和压力的家庭生活。媒婆口中的“工人家庭”、“城里户口”这些光环,在李建国刚才那番话和这袋白面的映衬下,似乎也褪色了不少。

而李建国呢?他单身一人,没有复杂的家庭关系,工作稳定,为人看起来踏实可靠,还会关心人……虽然他没有明说,但秦淮茹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中隐隐透露出的对比和暗示?和他在一起,日子也许不会大富大贵,但至少会清净、安稳、有尊严得多吧?

【好运加持(微弱)】的效果也在悄然发挥作用。秦淮茹此刻觉得,今天能遇到李建国,并且得到他的帮助和提醒,简直是走了大运。这种“幸运”的感觉,让她潜意识里对李建国更加信任,也更倾向于相信和他相关的选择会带来好的结果。

她的心,像是在被两股力量拉扯。一边是既定的、看似稳妥(有媒人、有介绍人一大爷易中海)但充满隐忧的道路;另一边是突然出现的、充满未知但似乎更具吸引力、更让她心安的选择。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这个决定,关乎她的一生。

媒婆看秦淮茹半天不说话,只是低头抱着那袋白面,心里也有些打鼓。她凑近低声催促道:“淮茹啊,咱们该走了。你看……贾家那边……你到底是个啥意思啊?给个准话,我也好回话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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