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琢磨透了一个理:只要压下那股遇事就急的性子,便能瞅见许多藏着的猫腻。贾东旭在他跟前磨了半晌,见他铁了心要先找师父,只能悻悻离去。望着贾东旭的背影,何雨柱眼神复杂——这小子在院里一众孩子里算拔尖的,长得周正、性子“温和”,按贾张氏和易中海的说法,最大的优点是“孝顺”,大伙儿都高看他一眼。可如今再瞧,哪是什么老实人?他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本事还在,看透贾东旭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何大清的离开,易中海师徒两家铁定没少掺和。
他站在原地思忖片刻,转身又钻回后厨。师父王福荣今儿准来不了——昨晚十点多,他刚跟师父送小石头去医院,师父让他先回家里跟师娘打招呼,还特意嘱咐要跟饭店经理说一声。上辈子他光顾着何大清的事,把这茬全抛脑后,后来师兄弟相聚才听人说,师父那天没来又没打招呼,差点耽误了饭店大事。如今想来,心里又是一暖:上辈子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放着这么好的师父师兄不亲近,偏要跟院里那帮人搅和。
他上前问三师兄:“钱经理来了没?师父在医院陪小石头,让我帮他请个假。”三师兄正替他切墩,头也不抬地说:“来了,刚才还在前面安排卫生呢,赶紧过去,不然他又该出去了,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新国初立,许多规矩都变了。就说送菜吧,以前是市场菜霸垄断,那帮人虽对同行狠,但给饭店送菜价格公道、从不缺斤少两,跟后世的恶霸不同,靠的是“诚信”吃饭。可解放后,手上沾过血的主儿都栽了跟头,加上币值不稳、物价一天一个样,这两年饭店的肉菜供应始终没理顺,全靠钱经理亲自跑市场谈。
何雨柱听罢,撒腿就往办公室跑,敲门没人应,转头看见钱经理正骑车往外走,赶忙喊住:“钱经理,等一下!”钱经理四十多岁,戴副眼镜,模样儒雅得不像老板,倒像教书先生。他停下车问:“柱子,啥事?”
“我师父家小儿子昨晚发高烧,今儿看情况才能决定来不来,让我先请个假。”何雨柱道。钱经理长舒一口气:“幸好你说了,不然就误大事了!我今儿约了几个厂老板试菜,晚一步咱们店招牌就砸了!行了,知道了,谁家没个急事,你待会儿去医院跟你师父说,今儿的招待我全推了。”王福荣是饭店主厨,平时只在后厨把控品质,遇上老饕或重要招待才亲自掌勺,钱经理说的“试菜”,正是想拉附近工厂的生意,头一回见面,讲究着呢。
钱经理吩咐完要走,何雨柱却没动,苦笑道:“经理,我也得请个假。家里出事了,院里人来说我爹跟个寡妇跑了,就剩我小妹在家,我得赶紧回去。”“啥?你爹干这事了?”钱经理一脸惊讶。这年头进店学徒不容易,身家背景、熟人担保缺一不可,他虽不熟何大清,却也知其人,听闻这等事,满脸难以置信。
何雨柱叹道:“让您见笑了,我也不懂他咋想的,我妈走了这么多年,我们兄妹从没拦着他续弦,真不知道为啥走到这步。”“行了行了,快回家吧,把家里安顿好再回来,你师父那边我替你说。”钱经理见他眼眶发红,连忙催他走。何雨柱鞠了一躬,跟三师兄打了招呼,便往家走。
可他没直接回去,而是拐到南锣鼓巷派出所,对站岗的战士说:“同志,我要报案,我爹昨天失踪了。”这两年“派出所”刚改了名,战士面色一肃,指引他进去。接待他的是夏同志,穿墨绿色军服,是位老侦查员——这两年街面正从军管转民管,派出所倒是先统一了制服,毕竟他们任务重,维持治安、防敌特,啥都得管。
夏同志拿本子坐下问:“你说父亲失踪了,啥情况?”何雨柱把何大清抛家的事说了,夏同志疑惑:“你是想让我们帮你找父亲?”何雨柱摇头:“不是,我怀疑家里遭了抢劫。第一,家里钱全由我爹管,他就算走,也不会把屋子翻得跟遭了贼似的;第二,虎毒不食子,他若真想留房子给我们兄妹,咋会连一分生活费都不留?难不成想把我们饿死在家里?这留房子还有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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