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将最后一笔落下,墨迹未干。
预备党员的申请表,字字郑重。
他轻轻吹了吹,将表格平整放在桌上,与那本红色的《新年日报》通讯员聘书并列。
灯光下,两份文件似乎都散发着微光。
第二天,杨厂长的秘书小李又来了食堂。
这次,他的表情比上次更加客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敬意。
“何师傅,厂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何雨柱放下手中的调料勺,擦了擦手。
“知道了。”
他跟着小李,再次走向那栋熟悉的办公楼。
杨厂长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厂长正对着一张图纸凝神,听到声音才抬起头。
“小何来了,坐。”
杨厂长指了指沙发,自己也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份图纸。
“你小子,现在可是双喜临门啊。”
杨厂长脸上带着笑意,将图纸卷起。
“通讯员的身份,预备党员的资格,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何雨柱微微颔首。
“是厂长和组织培养。”
杨厂长摆摆手。
“今天找你来,是有个特殊的任务。”
他走到何雨柱身边,压低了声音。
“咱们厂的大股东,娄董事,你晓得伐?”
何雨柱点头。娄家是轧钢厂的大股东之一,即便公私合营后,其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娄董事家里今晚有个重要的家宴,请了不少贵客。”
杨厂长眼神变得认真。
“娄董事点名,想请一位厨艺高超,又能撑场面的师傅过去掌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
“我想来想去,整个轧钢厂,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何雨柱心中了然。这不仅仅是一次厨艺展示。
“娄家什么章程?”
“中西结合,菜品要精致,也要有特色。”杨厂长道,“最重要的是,要让客人们满意,尤其是娄董事本人。”
“他家里的厨子应付不来?”
杨厂长笑了笑。
“娄家自然有厨子,但这次的客人非同一般。娄董事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展示一下我们厂里的人才。”
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你现在是通讯员,身份不一样了。去娄家,既是帮忙,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明白了,厂长。”
何雨柱应下。
“什么时候?”
“下午你就过去准备。我已经跟娄家那边打好招呼了。”
杨厂长补充道:“材料娄家会准备,你列个单子,有什么特别需要的,我让他们马上去办。”
“不用太麻烦,寻常食材即可。”
何雨柱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杨厂长显得很高兴。
“这事办好了,娄董事那边对我们厂,对我,对你,都有好处。”
何雨柱明白,杨厂长这是在提携他,也是在为自己铺路。
下午,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轧钢厂门口。
司机是娄家的人,客气地为何雨柱打开车门。
这待遇,在轧钢厂里可是头一份。
不少路过的工人,都投来好奇探究的目光。
轿车驶离了熟悉的厂区,穿过几条街道,来到一片幽静的住宅区。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大杂院截然不同。
独门独院的小洋楼,高高的围墙,透着一股森严与矜持。
车子在一栋典雅的两层别墅前停下。
铁艺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早已等在门口。
“是何师傅吧?里面请,老爷和夫人都在等您了。”
何雨柱提着自己的工具包,跟着管家走进别墅。
客厅宽敞明亮,铺着厚厚的地毯。
西式家具,墙上挂着油画。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与四合院里煤烟味、饭菜味混杂的气息,是两个世界。
娄董事约莫五十多岁,穿着剪裁合体的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透着儒雅与精明。
他的夫人则是一身旗袍,保养得宜,气质雍容。
“何师傅,久仰大名。”
娄董事主动伸出手。
“杨厂长可是把你夸上了天,说你是我们轧钢厂的宝贝。”
何雨柱与他握了握手,不卑不亢。
“娄董事过誉了,杨厂长抬爱。”
简单的寒暄后,何雨柱被引到后厨。
娄家的厨房极大,各种厨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样进口的玩意儿。
原本的厨娘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
何雨柱扫了一眼备好的食材,心中已有了数。
“夫人,今晚的菜单,我想以粤菜为主,辅以几道京味小炒,您看如何?”
娄夫人微笑道:“何师傅做主就好,我们都相信你的手艺。”
何雨柱点头,不再多言。
他系上围裙,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
【专家级粤菜技巧】发动。
刀工精湛,火候拿捏,每一步都如同行云流水。
原本还有些疑虑的厨娘,看着何雨柱的动作,渐渐瞪大了眼睛。
那份从容自信,那种对食材的掌控力,是她从未见过的。
傍晚时分,客人们陆续抵达。
能成为娄家座上宾的,非富即贵,言谈举止间都透着一股不凡。
何雨柱在后厨忙碌,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从他手中诞生。
清蒸石斑鱼,鲜嫩滑爽。
脆皮烧鹅,色泽金红。
松鼠鳜鱼,造型别致。
还有几道看似简单,实则极考功力的素斋小炒,清雅爽口。
每一道菜端上去,都能引起一阵小小的惊叹。
席间,何雨柱出来过一次,向客人们敬酒。
他简单的几句祝酒词,不失礼数,也透着几分文气。
这时,他注意到主位旁,一个年轻女孩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女孩约莫二十岁上下,穿着素雅的连衣裙,眉眼清秀,气质娴静中带着一丝灵动。
乌黑的短发,更衬得她皮肤白皙。
她便是娄董事的独女,娄晓娥。
娄晓娥听父亲提起过这位何师傅,说是轧钢厂的厨师,却又在报纸上发表了文章。
这种奇特的组合,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此刻亲眼见到,对方比她想象中更年轻,也更沉稳。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平静,仿佛能洞察一切。
何雨柱与娄晓娥的目光短暂交汇,他微微点头致意,便转身回了后厨。
宴席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客人们酒足饭饱,对今晚的菜肴赞不绝口。
“老娄,你从哪儿请来这么一位神厨?这手艺,比起那些大饭店的名厨,也是不遑多让啊。”
一位客人抚着肚子,满脸满足。
娄董事脸上也满是笑容。
“是我们轧钢厂自己的人才。不仅菜做得好,文笔也是一流。”
他又将何雨柱在《新年日报》发表文章的事情提了提。
众人更是啧啧称奇。
宴席散后,娄董事亲自来到后厨。
“何师傅,今天辛苦你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何雨柱。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何雨柱没有推辞。这是他应得的。
“娄董事客气了,能为大家服务是我的荣幸。”
“以后若是有机会,还想请何师傅多指点。”娄董事这话,说得颇为诚恳。
“一定。”
离开娄家时,已是华灯初上。
娄家依然派车送他。
何雨柱没有直接回大院,而是让司机在靠近前门大街的地方停了车。
他背着自己的工具包,包里还有今天新得的红包,以及那台德制高级照相机。
黄昏的余晖给古老的城楼镀上了一层金边。
远处,传来隐约的叫卖声,是这个时代独有的市井气息。
何雨柱拿出相机。
【高级摄影】技能悄然运转。
他对着斑驳的城墙,形态各异的牌楼,还有那些透着历史沧桑的老店铺,按下了快门。
胶片记录下这些正在或即将消失的景象。
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他或许可以用手中的笔和镜头,为这个急剧变化的时代,留下一些独特的印记。
不仅仅是工人精神,还有这些沉淀了岁月的美。
他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相机不时举起。
夜色渐浓,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铺在青石板路上。
拐过一个街角,几个孩子嬉笑着跑过。
更远处,似乎有争吵声传来,夹杂着女人的哭泣。
何雨柱停下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盏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正推搡着一个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什么。
他皱了皱眉。
身影有些熟悉。
是秦淮茹。
那个男人,是她婆婆张嘴闭嘴念叨的“我家男人”贾东旭的工友,此刻却对她动手动脚。
何雨柱将相机重新放回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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