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名声在外遭人妒,贾张氏告状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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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的眉头仅仅是皱了一下,便松开了。

他将那台德制高级照相机小心地放回帆布工具包内,拉好拉链,仿佛刚才街角那一幕不过是夜色中一闪而过的寻常景象。

他没有多看一眼,转身,脚步沉稳地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不必急于一时。

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四合院时,夜已经深了。

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形态各异的屋顶上。

何雨柱上报纸、被评为厂通讯员、入了预备党员,甚至还被小轿车接去给轧钢厂大股东娄董事家做席面。

这些消息,像是被晚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短短几天,便在整个大院里生根发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水井旁淘米的二大妈刘郭氏,如今见了何雨柱,脸上堆起的褶子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讨好。

“柱子,下班啦?今儿个厂里伙食不错吧?”

话语间,全然没了往日的刻薄与挑剔。

就连平日里眼高于顶,见了谁都爱阴阳怪气几句的许大茂,这几日也消停了不少。

碰见了,也只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哼一声,便匆匆躲开,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公然挑衅。

院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从前是“傻柱”、“厨子”,带着几分轻蔑与同情。

如今,是“何师傅”、“柱子哥”,夹杂着羡慕、敬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巴结。

人心向背,世态炎凉,在这小小的四合院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何雨柱心里明镜似的。

他知道,这些表面的客气与尊重,多半是冲着他如今的“势头”来的。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虚名。

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清净,和不受干扰的发展空间。

为了巩固这份来之不易的“清净”,也为了彻底划清界限,何雨柱决定趁着这个周末,在家中再摆一桌。

这次请的人不多,却都经过了仔细考量。

一大爷易中海是必须请的。这位院里的管事大爷,虽然心思深沉,但在关键时刻,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聋老太也要请。老太太是院里少数几个真心待他好的人,这份情谊,他得记着。

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他还给三大爷阎埠贵发了请柬。

阎老西精于算计,一辈子占小便宜没够。请他,并非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而是要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实力”,日后少动那些歪心思。

同时,也算是给院里其他人做个表率:连抠门的三大爷都成了何雨柱的座上宾,足见何雨柱如今的“面子”。

至于其他人,何雨柱便没再多费心思。

尤其是门对门的那一家——贾家,被他干脆利落地排除在外。

这无声的举动,比任何尖酸刻薄的言语,都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贾家人的脸上。

周六傍晚,何雨柱家的小厨房里,再次飘出了诱人的肉香。

炖得酥烂的红烧肉,油光锃亮,香气霸道地钻进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

刚出锅的葱爆羊肉,带着孜然的辛香,滋滋作响。

还有一条清蒸鲈鱼,淋上了滚油,鱼肉洁白细嫩,鲜气扑鼻。

几样精致的素炒,清爽解腻。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的上首,红光满面。

他端起酒杯,对着何雨柱,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柱子,你现在可真是出息了。咱们院里,就数你最有本事。”

聋老太眯着眼,嘴角带着笑,时不时夹一筷子菜,吃得津津有味。

阎埠贵一反常态地没有只顾着低头猛吃,而是频频举杯,说着些不着边际的恭维话。

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他清楚,何雨柱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

何雨柱话不多,只是微笑着给众人添酒布菜。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透每一个人心底的想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隔壁贾家屋里,贾张氏正坐在炕沿上,竖着耳朵听着何雨柱家的动静。

那浓郁的肉香,一阵阵飘过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她的心。

“这个天杀的何雨柱!黑了心的白眼狼!”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炕席的边缘。

“想当年,东旭他爹还在的时候,我们家哪顿饭少了他一口吃的?现在倒好,发达了,就忘了本了!”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天爷都看着呢,早晚有一天遭报应!”

“还有院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势利眼!一个个都瞎了狗眼,就知道巴结他!”

秦淮茹默默地在灶台边忙活着,听着婆婆的咒骂,一言不发。

棒梗和小当槐花,则眼巴巴地瞅着何雨柱家的方向,小脸上满是渴望。

晚饭,贾家桌上只有一碗稀粥,几根蔫了吧唧的咸菜。

对比隔壁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更显得凄清冷落。

贾张氏越听越憋闷,越闻越不是滋味。

她猛地从炕上下来,趿拉上鞋。

“不行!我得去找一大爷说道说道!他何雨柱凭什么这么欺负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淮茹想拦,却被贾张氏一把推开。

“你给我起开!就知道窝里横!自家男人死了,儿子也指望不上,我还不能出去讨个公道了?”

贾张氏气冲冲地出了门,直奔易中海家。

彼时,何雨柱家的宴席刚刚散去。

易中海正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品着,回味着刚才席间的气氛。

何雨柱这小子,不简单啊。

不仅厨艺精湛,为人处世也越发老练。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预备党员,是厂报通讯员,还搭上了娄董事那条线。

这前途,不可限量。

正想着,就听见院子里贾张氏那特有的大嗓门。

“一大爷!一大爷在家吗?您可得给我评评理啊!”

易中海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放下茶杯,走到门口。

贾张氏一见易中海,眼泪当即就下来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拍着大腿开始哭嚎。

“一大爷啊!您可得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那何雨柱太不是东西了!他……他故意欺负我们家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何雨柱的“罪行”,无非就是请客吃饭没叫她们家,故意显摆,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云云。

易中海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贾张氏哭嚎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柱子请谁吃饭,是他的自由。我这个当大爷的,也管不着人家家里的人情往来。”

贾张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易中海。

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啊。

以往,只要她这么一哭一闹,一大爷多少都会说几句公道话,或者去敲打敲打何雨柱。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大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他何雨柱现在是发达了,可也不能这么作践人啊!我们家东旭还在的时候……”

“行了。”

易中海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东旭在不在,跟柱子请客是两码事。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早点回去歇着吧。天也不早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回屋。

“哎,一大爷!您……”

贾张氏还想再说什么,易中海却已经关上了屋门。

“嘭”的一声,将贾张氏所有的哭诉与不甘,都隔绝在了门外。

贾张氏愣愣地站在易中海家门口,夜风吹过,让她打了个寒噤。

她这才隐约感觉到,有些东西,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那个对她家还算照顾,凡事会帮着说几句话的一大爷,好像不见了。

如今的何雨柱,也已经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拿捏,呼来喝去的“傻柱”了。

她悻悻地往回走,路过何雨柱家门口时,还能闻到从门缝里飘出的残余菜香。

那香味,此刻却像针一样,刺得她心里发慌。

屋里,何雨柱正在收拾杯盘碗筷。

送走了客人,喧嚣散去,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

他将碗筷洗净,擦干桌子。

然后,他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从墙角的旧木箱里,翻出一卷略显发黄的图纸。

图纸在桌面上摊开,上面用铅笔勾勒着一些复杂的线条和结构。

那是轧钢厂热轧车间的简易布局图,还是他刚刚穿越过来不久,凭着前世的记忆和对这个时代工业的粗浅理解,断断续续画出来的。

灯光下,何雨柱的目光专注而锐利。

他拿起桌上的那支半截铅笔,在图纸上一个标注着“初轧机”的位置,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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