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思绪纷杂,直到后半夜才浅浅睡去。
晨光熹微,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棂照进屋内,何雨柱睁开眼。
寒意顺着被子的缝隙钻进来,让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被角。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蜷缩在小床上的何雨水。
女孩身上的棉袄洗得发白,已经看不出原先的颜色,袖口短了一大截,露出冻得有些发紫的手腕。
脚上那双布鞋,鞋面磨出了洞,隐约能看见脚趾的轮廓。
这样的穿着,在这初春的寒气里,如何能抵挡。
何雨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原主混账,连累了这无辜的妹妹。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雨水床边。
小丫头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安的梦。
他伸出手,想替她掖好被角,却发现那床薄被也同样破旧不堪,棉絮都露了出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昨晚送走客人后的那股劲头再次涌了上来。
轧钢厂的工作要紧,但眼下,让雨水穿暖吃饱,过上个人样,更是迫在眉睫。
他转身,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仅剩不多的钱和那几尺布票。
这点东西,放在后世不值一提,此刻却是救急的宝贝。
简单洗漱过后,何雨柱叫醒了雨水。
“雨水,醒醒,哥带你买东西去。”
何雨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何雨柱,揉了揉眼睛。
“买东西?”
小丫头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对,买新衣服,新鞋子。”
何雨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一听到“新衣服”,何雨水的眼睛瞬间亮了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她低下头,小声道:“哥,我……我不用的,我的衣服还能穿。”
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何雨柱蹲下身,平视着妹妹的眼睛。
“雨水,听哥的。以后哥挣钱了,让你天天穿新衣服。”
他拉起雨水冰凉的小手,语气不容置疑。
“走,咱们去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不多,售货员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妈,态度不冷不热。
何雨柱也不在意,径直拉着雨水到了卖儿童服装的柜台。
“同志,麻烦拿那件粉色的棉袄看看。”
他指着一件挂在架子上的女式小棉袄。
售货员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又看看衣着朴素的雨水,慢吞吞地取了下来。
“五块钱,二尺布票。”
何雨柱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钱和布票递过去。
他接过棉袄,在雨水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
崭新的粉色棉袄,衬得雨水的小脸都精神了几分。
“喜欢吗?”
何雨柱问。
何雨水小手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新棉袄,用力点了点头。
那眼神里,是渴望,是欣喜,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那就这件。”
何雨柱又挑了一条厚实的棉裤,一双针脚细密的新布鞋。
雨水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看着镜子里穿着新衣新鞋的自己,小丫头抿着嘴,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她从未拥有过这么漂亮、这么暖和的衣服。
“谢谢哥。”
声音细若蚊蚋,却透着无比的珍重。
何雨柱摸了摸她的头。
“傻丫头,跟哥客气什么。”
除了衣物,何雨柱又买了新的脸盆、毛巾、牙刷、牙粉,还有一块胰子。
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花不了多少钱,却能实实在在地改善生活质量。
他要让雨水知道,他们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兄妹俩提着大包小包从供销社出来,何雨水的小脸上一直挂着满足的笑容,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手,仿佛怕这一切都是梦。
刚进四合院的垂花门,就遇上了正端着空碗,准备去水龙头那边涮碗的三大妈。
三大妈阎解娣的妈,平日里就是个爱算计的,一双眼睛总是在别人家东西上打转。
她男人阎埠贵,院里的三大爷,小学老师,自诩文化人,实际上算盘打得比谁都精明,信奉“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此刻,三大妈一双眼睛像是黏在了何雨柱兄妹俩手里的包裹上,嘴里“啧啧”两声。
“哟,柱子,这是发财了?买了这么多东西?”
她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与羡慕。
何雨柱淡淡一笑。
“给雨水添置点东西,孩子大了,不能总穿旧的。”
何雨水下意识地往何雨柱身后缩了缩,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三大妈。
“这孩子,是该好好打扮打扮了。”
三大妈嘴上应和着,眼神却还在那些包裹上流连,似乎想透过包装看出里面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何雨柱没再多言,拉着雨水往自家走。
刚走过中院,迎面又碰上了贾张氏。
贾张氏是秦淮茹的婆婆,也是这院里有名的搅屎棍,平日里最爱搬弄是非,占小便宜。
她此刻正靠在自家门口,嗑着瓜子,看见何雨柱兄妹俩提着东西过来,那双三角眼立刻眯了起来。
“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贾张氏阴阳怪气地开口,瓜子皮吐了一地。
“傻柱也有钱买新东西了?别是什么来路不正的钱吧?”
这话就有些难听了。
何雨柱脚步一顿,眼神冷了下来。
他还没开口,何雨水却鼓起勇气,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大声道:“我哥才不是那样的人!这是我哥的钱!”
小丫头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子维护的劲儿。
贾张氏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平日里闷声不响的小丫头片子敢顶嘴。
她正要发作,何雨柱却抢先一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贾大妈,管好你自己的嘴。我何雨柱花自己的钱,给自家妹子买东西,天经地义。”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傻柱了。
贾张氏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嘴里嘟囔了两句,到底没敢再说什么难听的。
她也察觉到,这傻柱,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何雨柱不再理会她,拉着雨水回了家。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些探究与嫉妒的目光。
屋里依旧是那副破败的景象,与雨水身上崭新的衣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雨水,把新衣服换下来,咱们先把家拾掇拾掇。”
何雨柱说着,便开始动手。
这屋子,太久没有好好打扫过了。
角落里积满了灰尘,窗户上糊的旧报纸也早已破烂不堪,透着寒风。
何雨柱先是将屋里那些没用的破烂都清理出去。
然后找来扫帚,将地上的尘土、纸屑扫了个干净。
他又打来一盆清水,将桌子、凳子、床板都擦拭了一遍。
何雨水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拿着抹布,踮着脚尖去擦那些她能够得着的地方。
兄妹俩齐心协力,屋子里的灰尘渐渐被清除。
何雨柱又从买回来的东西里找出新的窗户纸,仔仔细细地将破旧的窗棂重新糊好。
雪白的窗户纸透进来的光线,似乎都比以前明亮了几分。
一番忙碌下来,兄妹俩都出了一身薄汗。
但看着焕然一新的家,虽然依旧简陋,却干净整洁了许多,两人的心里都充满了成就感。
窗明几净,阳光透过新糊的窗户纸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雨水穿着刚买的干净旧衣服,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忙碌的哥哥,小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笑容。
这,才像一个真正的家。
何雨柱看着妹妹的笑脸,心里暖洋洋的。
他走到脸盆架旁,将新买的毛巾搭在盆沿上。
手腕不经意地转了转,感受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
明天,食堂后厨的那几把勺子,也该换个掂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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