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在听完苏尘的话后,当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些话一般。
接着就听他声音有些低沉地询问道:“那你……你娘这病……”
“伤了根本,脏腑衰竭,气血枯竭。”
苏尘的声音低沉下去,“续命符只能吊住一线生机,后续需要药材温养调理,否则……”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药材……”
何雨柱咀嚼着这个词,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年头,粮食都金贵,更别说药材了。
尤其是好药,那是有钱也难买的东西。
苏家这穷得叮当响的光景,上哪弄去?
想到这里,当即让他在心里对苏尘母子,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同情。
不管眼前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年轻人,刚才用的手段多邪门,这份救母的心,是真的。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在崎岖的山路上跋涉。
黑暗仿佛没有尽头,只有脚下泥泞的触感和远处村庄模糊的轮廓,指引着方向。
不一会儿的功夫,东方天际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
秦家村那熟悉的、破败的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显现出来。
当何雨柱背着周桂芳,和苏尘一起,如同两个泥人般,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村尾的那条泥泞小路上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个起得早的村民,正扛着锄头准备下地。
当他们的目光扫过这奇怪的三人组合——高大的陌生男人背着一个裹在蓑衣里、生死不知的人,后面跟着那个昨天刚被当众退婚、病恹恹的苏家小子——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那……那是苏家小子?”有人揉着眼睛,难以置信。
“他背上……背的是谁?裹得严严实实的……”
“等等!那个背人的……看着眼生啊?不是咱们村的!”
“苏家那病老娘?昨天不还说咳血快不行了吗?”
“这大清早的……从哪弄回来的?”
窃窃私语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迅速在死寂的清晨荡开。
惊疑、好奇、甚至带着一丝莫名恐惧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苏尘和何雨柱身上。
何雨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闷着头只管往前走。
苏尘却仿佛没看见那些目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母亲的身上,脚步踉跄却坚定地指引着方向。
终于,他们停在了那间全村最破败的土坯房前。
苏尘掏出那把用草绳拴着的、锈迹斑斑的钥匙,颤抖着手,捅了好几下才捅开那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一股比昨天更加浓重的霉味和药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何雨柱皱着眉,背着周桂芳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冰冷的土炕上。
苏尘立刻上前,检查自己母亲的状态。
还好,虽然气息微弱,但还算平稳。
于是他轻轻揭开蓑衣一角,露出母亲的脸。
当那张依旧苍白、却明显带着一丝微弱生气的脸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时,跟着挤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几个村民,瞬间发出了压抑的惊呼!
“老天爷!真是苏家婆娘!”
“她……她不是快不行了吗?昨天咳得那么吓人……”
“这脸色……看着…看着像是缓过来了?”
“不可能!前天镇上的刘大夫来看过,说就这一两天的事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大个子是谁?苏家小子从哪找来的?难道……”
惊疑不定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何雨柱身上,带着审视和猜测。
何雨柱被看得浑身发毛,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柱子哥!”
苏尘安置好母亲,转过身,对着何雨柱深深作了一揖,动作牵动了伤势,疼得他嘴角一抽,但语气却无比郑重,“大恩不言谢!今日援手,苏尘铭记在心!日后必有报答!”
何雨柱被他这郑重其事的样子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摆手:“行了行了,少整这些虚的!人送到了,我…我得赶紧走了!厂里还有活儿呢!”
此时的他,可以说是一刻都不想在这诡异的地方多待了。
“等等!”
苏尘突然叫住了他,目光扫过何雨柱那身沾满泥泞的旧军装,尤其是肩胛部位。
刚才背人时,他注意到何雨柱左肩的动作似乎有些微的不自然。
“柱子哥,你左肩…受过伤?阴雨天会酸痛发沉,手臂抬举不利?”
何雨柱正弯腰去拿墙角的麻袋和铁锹布包,闻言身体猛地一僵,霍然抬头,震惊地看向苏尘:“你…你怎么知道?”
他左肩确实有旧伤,是当年跟他爹何大清学厨时摔的,落下了病根,平时还好,一到阴天下雨或者劳累过度,就酸痛难忍,像压着块石头,抬胳膊都费劲。
这事除了他爹何大清和妹妹何雨水,就连四合院里的人都不知道!
苏尘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自己脑袋,又指了指何雨柱的左肩:“我能‘看’出来,你这是陈年旧伤。”
“而且是筋络受损,寒气淤积所致。”
说完,他走到炕边,在角落里一个破瓦罐里摸索了一下——那是家里仅存的一点不值钱的草药渣滓。
他挑拣出几根干枯的、带着辛辣气味的根茎(类似老姜根),又找到一小块黑乎乎、带着松香气的树脂(类似松脂),递给何雨柱。
“这两样东西,回去捣碎成泥,用烧热的酒调和。”
“每晚睡前,趁热敷在左肩酸痛最厉害的地方,用布裹紧,连续七天。”
苏尘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不敢说根治,但能让你阴雨天好受大半。”
何雨柱愣愣地接过那几根不起眼的草根和一小块树脂,入手冰凉粗糙。
他看着苏尘那张年轻却透着疲惫和沧桑的脸,再看看手里的“药”,心头翻江倒海。
这小子…太邪门了!
不仅能“起死回生”,还能一眼看出自己多年的暗伤?还随手就给出了方子?
这真的是贾东旭说的,那个被秦淮茹指着鼻子骂“病痨鬼”的苏尘?
“信不信由你。”
苏尘看出了他的迟疑,也不强求,疲惫地挥挥手,“柱子哥,今日之事……”
“我懂!我懂!”
何雨柱立刻接口,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烂肚子里!一个字都不往外蹦!我何雨柱说话算话!”
他此刻对苏尘,除了震惊,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和……一丝隐隐的敬畏。
这小子,身上透着邪性!
他不再多言,抓起自己的麻袋和铁锹布包,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充满诡异气息的破屋,连蓑衣都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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