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点，不要动。”沈南星的声音很沉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左手拇指和食指绷紧娄晓娥臂上的皮肤，右手持针，针尖在灯光下闪着一点寒芒，快、准、稳地刺入皮肤。
“嘶——”娄晓娥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皱起，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桌沿。
药液被缓缓推入肌肉，带来一阵胀痛感。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许大茂那带着油腔滑调的声音：“娥子，娥子，我回来了，给你带了……”
许大茂今天跑片回来得早，想着娄晓娥生病，还特意去副食店买了点水果罐头，想献献殷勤。
他兴冲冲地走到自家门口，咦？门开着？一伸头，里面没有人。
再一扭头，看见隔壁沈南星家的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还有……娄晓娥压抑的抽气声？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许大茂一个箭步冲过去，哐当一声，猛地推开了沈南星家的房门。
屋内的景象，如同一个定格的特写镜头，瞬间刺入许大茂的脑海：
娄晓娥衣衫不整，在他眼里，撸起袖子就是衣衫不整；脸色潮红，眉头紧锁，一脸痛苦地靠坐在椅子上。
沈南星此时俯着身子，一只手按在娄晓娥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正拿着一个亮闪闪的针管，针头还扎在娄晓娥白生生的肉里。
许大茂脑补了一会儿，时间仿佛凝固了零点一秒。
紧接着，许大茂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彻底崩断了！
他本来就跟沈南星不对付，这时一股混合着震惊、愤怒、猜忌和被冒犯的邪火，腾的一下直冲天灵盖。
许大茂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血丝密布，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瞬间进入狂暴状态的斗鸡。
“沈南星！我槽你大爷的！你特么对我媳妇做什么呢！”
许大茂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如同在平静的四合院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声波穿透薄薄的门窗，瞬间引爆了整个九十五号院。
“哐当！”外面正在水龙头下接水的二大妈，惊得手里的搪瓷盆都掉了，水花四溅。
“哎哟！”正准备起床去溜达一下的聋老太太，被吓得一哆嗦，差点从炕上出溜下来。
“啊呀！”正在刮胡子的刘海中，被吓得手一抖，直接在下巴留下了一道血红。
不光是后院，就是中院的易忠海、傻柱、贾家，还有前院正在卸煤球的阎埠贵家……几乎能开的门窗都在第一时间被推开，探出一个个或惊愕、或茫然、或闪烁着八卦之光的脑袋。
沈南星被许大茂这平地一声吼惊得手一抖，好在针剂已经推完，他反应极快，唰的一下拔出了针头，迅速将用过的酒精棉球按在娄晓娥的针眼上止血。
娄晓娥更是被许大茂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魂飞魄散，本就虚弱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由潮红瞬间转为惨白，剧烈的咳嗽再也压不住，眼泪都呛出来了。
“许大茂！你发什么疯！”沈南星直起身，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门口状若疯狗的许大茂。
他手里还拿着那支空针管，针尖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我发疯？”许大茂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跨进来指着沈南星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沈南星，你个伪君子！趁老子不在家，把我媳妇骗到你屋里！
“你特么的还……还脱她衣服，给她打针？你特么的打的什么针？我看你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许大茂越说越气，越说感觉越真实，撸起袖子就要往上扑，非要教训教训沈南星不可。
“许大茂！你胡说八道什么！”娄晓娥又气又急又羞，强忍着咳嗽，声音带着哭腔，“我发烧快四十度了，难受得要死，来找南星打退烧针，你这王八蛋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龌龊东西！”
娄晓娥被自己这个混蛋丈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大茂的手都在哆嗦。
“发烧？打针？”许大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娄晓娥撸起袖子的胳膊，又指着沈南星手里的针管，满脸的痛心疾首，还有就是早已看穿了你们的一切。
“发烧打针用得着关起门来？用得着脱衣服？还脱得这么……这么光？”许大茂看着娄晓娥露出的一小截光溜溜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脑袋上扣青青草原。
“沈南星，你特么的就是馋我媳妇，你个臭流氓，小光棍，装什么悬壶济世，我呸！”
许大茂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完全沉浸在自己臆想的捉奸剧本里了。
“你……你混蛋！”娄晓娥气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咳得更加厉害了。
“许大茂，你特么的嘴巴放干净点！”沈南星也被这无端污蔑给激怒了，上前一步，挡在咳嗽不止的娄晓娥身前，声音冰冷得像块铁。
“我行医救人，问心无愧，娄晓娥高烧不退，我给她打退烧针。你作为丈夫，不关心自己媳妇的病情，反而在这里捕风捉影，污言秽语，你配当个男人吗？”
“我呸！少特么的在这儿装圣人！”许大茂跳着脚骂，“孤男寡女关着门，谁知道你们在里面搞什么？还打针？我看你就是想占我媳妇便宜！你个不正经的东西！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一边骂，一边四处踅摸，看那架势是想找个趁手的家伙，也方便他动手。
屋里的火药味浓得都快要把房子给点着了，屋外看热闹的人，更是炸开了锅。
“哎哟喂，打起来了，真要打起来了！”刘光天趴在自家窗户上，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得直搓手，嘴里还小声嘀咕，“嘿！瞧这热闹，比戏园子还精彩！”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刘海中背着手，挺着肚子站在自家门口，一脸严肃地摇头，“这许大茂也太冲动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不过这沈南星也是的，看病就大大方方看嘛，关什么门？瓜田李下的，难免让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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