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你个挨千刀的!
我家东旭早把棒子面钱还了!
你咒我偷钱?
你媳妇昨儿还摸了我家晒的干菜呢!”
后半夜,易中海迷迷糊糊听到窗外有声响,心里一紧,披上衣服就出门。走到墙根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他顾不上疼,四处查看没发现人。回屋才发现粮票少了五斤,还有半瓶二锅头也没了。
易中海扒开人群挤到前头,挺直腰板说:
“贾张氏,我家昨儿也丢了!
粮票少了五斤,还有半瓶二锅头!”
他扯扯蓝布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没擦干净的血渍。
贾东旭梗着脖子往前凑,说:
“一大爷这是要赖上我们贾家?
您昨儿喝得醉醺醺的,保不齐自个儿把粮票塞煤堆里了!”
秦淮如拽着他衣角,眼神往王主任那儿飘。
徐天靠在院门口,转着搪瓷缸子,笑着说:
“要说这院儿里最该查的,是咱们一大爷吧?
上个月非说我偷车间的铁丝,闹得保卫科都来了,结果呢?
是您家小孙子把铁丝捡回家做弹弓!”
围观的人哄笑起来。
阎家老二拍着大腿喊:
“对!
徐天那事儿我可在场!
易大爷您这眼睛啊,专往自家人身上瞅!”
王主任狠狠瞪了易中海一眼。
易中海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他本想主持公道,倒成了笑柄。
王主任掏出怀表看了眼,说:
“都别吵了!
小周,去把阎家老大喊来,让他跑趟派出所报案。”
半小时后,俩公安进了院。
高个老陈看了看,夹起半枚鞋印说:
“跟上个月东四胡同那起案子一样,是二尺二的黑布鞋,鞋底有三道棱。”
矮个小张翻着笔记本说:
“上次丢的是老中医的人参,这次是粮票和现金,怕是有专业的江湖大盗盯上这片儿了。”
阎家老大拍着脑门儿说:
“哎呦我的老天爷!
我七点半要去纺织厂上工,再晚要扣全勤奖了!”
王主任挥挥手说:
“都散了都散了!
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公安同志要问话的话下午来家里找。”
人群散开,贾张氏拽着贾东旭往屋里走,还骂骂咧咧;许大茂叼着烟卷儿晃向电影院。聋老太太被小周扶回屋。
人群渐渐散去,徐天看着易中海的背影,火冒三丈,握紧搪瓷缸子,朝易中海走去。
日头爬到头顶,院里只剩易中海蹲在台阶上,对着泡血的蓝布衫发呆。
徐天走过来,把搪瓷缸子一放,说:
“一大爷,该说道说道我的事儿了。”
易中海抬头,额角冒汗,问:
“你有啥事儿?”
徐天蹲下来,盯着易中海鞋尖说:
“上个月您到处说我偷铁丝,闹得车间主任找我谈话,先进个人的名额没了,这个月调岗也黄了。
现在全院都知道我被当成贼怀疑,名誉损失费,您得赔。”
易中海急得直搓手,说:
“我没钱!
那半瓶二锅头还是我攒了三个月的粮票换的,现在自个儿都搭进去了。”
徐天笑着说:
“没钱?
上个月您孙子摔了张主席像章,还是我帮您在废品站找回来的。
那会儿您说‘小天儿这人情我记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王主任不知啥时候站在后面,说:
“老易啊,徐天说的在理。
你当一大爷的,说话得有准头,不能信口开河。”
易中海嘴唇哆嗦,抠着台阶上的砖缝,末了咬牙站起来,说:
“我去借。”
徐天看着他的背影,转身要走,撞见阎埠贵拎着菜篮子。
阎埠贵看见他,脚步一顿,加快速度往家走。
....
易中海出了院门往左拐,蓝布衫后背全是汗。
他攥着裤兜里皱巴巴的罚款单,指甲都快把粗布戳破了。
他头一个就去了贾家,为啥呢?院里谁不知道贾东旭在纺织厂当保全工,每个月能拿三十六块工资呢。
贾家院门没关严,易中海刚抬手要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贾张氏探出头,眼皮一耷拉,说:
“老易头,我们家东旭正歇着呢,有啥事儿明儿再说。”
易中海赔着笑,往门里挤了半步,说:
“大嫂子,我就说两句话。东旭在不在?”
里屋传来贾东旭的咳嗽声,问:
“妈,谁啊?”
贾张氏扭头喊:
“隔壁院老李家借煤球的!”
又转回来瞪着易中海,说:
“没看见我们家日子不好过啊?最近花销大,实在拿不出钱。”
易中海急了,说:
“我不是来借粮票的!街道办说我家漏交三年卫生费,得交十五块,我实在凑不出来……”
贾张氏拔高了嗓门,说:
“十五块?那够买半袋富强粉了!我们家最近实在困难!”
她假装要关门,又说:
“再说了,你当一大爷的,平时收各家份子钱挺积极,轮到自己用钱就来占便宜啊?”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易中海踉跄了两步,额头冒出细汗。
他抹了把脸,就往二大爷刘海中家走去。
刘海中正蹲在葡萄架下摘豆角,看见易中海过来,把竹篓往身后挪了挪,说:
“老易啊,这天儿热得很,快坐下,我让你二婶子给你沏碗凉茶。”
易中海直搓手,说:
“不用不用。我就想问你借十五块,年底发了年终奖肯定还你。”
刘海中把豆角倒进盆里,“咔”地掰断一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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