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我这儿还有半筐河虾。您要是不嫌弃……”
王主任眼睛发亮,说:
“要!全要!以后你要是再弄到什么山货河鲜,先给街道留着。有事儿找我,好使!”
徐天送王主任出了院门,转身看见贾东旭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攥着顶蓝布工作帽,欲言又止。
贾东旭看到徐天帮易中海交罚款,心里有点触动,想着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徐天笑着问:
“东旭哥有事?”
贾东旭挠了挠后脑勺,说:
“那啥……我明儿歇班,要不我去帮易大爷跟街道说说?看能不能缓两天……”
徐天望着他泛红的耳尖,没说话。
贾东旭搓了搓手,匆匆回屋关上了门。
徐天摸出兜里的十五块钱,走到易中海脚边一放,说:
“明儿早上跟我去街道交钱。”
易中海捡起钱,手指摸着纸币上的纹路。
远处传来卖冰棍的吆喝声:
“三分钱一根嘞——”
易中海望着徐天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第一次当一大爷时,也是站在这棵老槐树下,给全院孩子分月饼。
徐天走进西屋,反手关上了门。
.......
贾东旭攥着请假条穿过堆满钢坯的过道,蓝布工服前襟还沾着没擦净的机油。
他昨儿后半夜被贾张氏揪着耳朵骂醒。
贾张氏说:
“东旭啊,易中海要是因为徐天那档子事儿在街道吃了亏,咱全院的脸都得让他丢尽。
你明儿必须去车间给易大爷请两天假,他这把年纪哪经得起折腾?”
车间主任老周正坐在办公桌后啃油饼。
贾东旭把请假条往桌上一放,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说:
“周主任,易大爷说他今儿头晕,想歇两天。”
老周抬眼扫了眼请假条上的名字,油饼咬到一半突然顿住。
广播里的声音陡然拔高:
“各位职工请注意,经厂党委研究决定,对八级钳工易中海同志作出如下处分:
其一,因长期散布不实言论,恶意排挤同事徐天同志,造成恶劣影响;
其二,经查实,其于一九六三年至一九六五年间,私自克扣车间困难职工救济粮共计三十斤。
现给予全厂通报批评,降为七级钳工,扣除本季度奖金。”
“啪!”
老周手里的油饼掉在桌上,油星子溅在请假条上。
他霍地站起来,粗短的手指戳着贾东旭的胸口,说:
“你还敢给他请假?
昨儿下午保卫科来车间取证,你当我没看见?
易中海说徐天偷车间废铁卖,结果人家徐天把出库单和收购站收据全摆出来了!”
贾东旭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想起昨儿傍晚在四合院里,易中海拍着他肩膀说:
“东旭啊,徐天那小子不是善茬,你可得帮大爷盯着。”
又想起徐天摸出协议时眼里的冷光。
原来徐天早把易中海这些年干的坏事摸了个底儿掉。
贾东旭说:
“周主任我……我就是听易大爷说他不舒服……”
老周抓起请假条撕成两半,说:
“不舒服?他散布谣言的时候怎么没见不舒服?
上个月王大福他闺女住院,找他借十块钱救急,他说‘都是工人,要共克时艰’,转头自个儿买了辆飞鸽自行车!
现在倒装起病秧子了?”
车间外突然传来议论声。
王大福攥着饭缸冲进来,脖子上的汗渍把工服领口浸得发黄,说:
“周主任您听广播没?
易中海那老东西,六三年我家领救济粮,他说就五斤,合着他自个儿扣了三斤!
我媳妇那会儿怀着二胎,饿的眼都绿了……”
刘海中叼着烟卷跟在后面,烟灰簌簌掉在磨破的鞋面上,说:
“还有去年中秋,他说厂子里只发五十块月饼钱,结果自个儿拿了两盒精装的!
我家那俩小子趴他窗根儿底下闻香味,让他拿笤帚疙瘩轰走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活该!”
车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贾东旭退到墙角,看着王大福把易中海去年送他的半瓶二锅头摔在地上,酒液混着碎玻璃淌了一地。
那是易中海听说他要结婚时送的“心意”,原来都是拿克扣的东西换人情。
有工人说:
“忙活了一早上,肚子都饿了,咱去食堂吃饭吧。”
于是大家纷纷往食堂走去。
晌午时分,食堂门口围了二十多号工人。
陈主任系着油乎乎的围裙,被众人堵在打菜窗口前。
有工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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