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哦...多亏我没应这门亲,不然莉子得受多少委屈!”
她抹了把眼角,又抓把花生往阎解成手里塞,说:
“大兄弟,多亏你说实话。
要不是你,我家莉子可就跳火坑了。”
阎解成摸着兜里花生,咧嘴笑:
“嗐,应该的。
咱院儿里人最见不得欺负人的。”
他望着于母走远,又看看手里花生,觉得这筐东西比平时都香。
于母走到巷口,又回头望四合院门楼,心里想:
“刚才那小伙子看着实在,说话也在理。”
她又想着:
“这小伙子模样也算周正,自家闺女还未成家,似乎不错。”
她摸了摸筐里花生,脚步顿了顿。
等阎解成晃悠着往回走,于母折回来,带着犹豫的笑问:
“大兄弟,你...你成家了没?”
阎解成被这一问,狗尾巴草掉了两根须子。
他喉结动了动,后槽牙磕得咯咯响。他今年二十八,早该娶媳妇了,可之前相亲被姑娘嫌弃,转头嫁了别人。
他有些发慌,手在裤兜上蹭了又蹭,挤出笑说:
“没...没成家呢。”
于母眼睛亮了亮,说:
“大兄弟人实诚,又肯帮人,咋会没人家说亲?
我家莉子跟你差不多年纪,在纺织厂当挡车工,模样周正,手也巧,前儿还织了条毛裤给她爸......”
阎解成耳朵尖红了,盯着花生想:
“上回跟二大爷家小子喝酒,说处对象得有‘三转一响’,可我连自行车都买不起。这老太太看着实在,指不定家里条件不差?”
他咽了口唾沫,挺直腰板说:
“婶子您要信得过,改日我带您去厂子里转转?
我在街道修自行车,手艺好着呢,保准......”
这时,胡同口传来干咳声。
阎解成转头,见易中海拎着铁皮暖水瓶站在影壁墙后。
他脖子一缩,想起昨儿偷拿易中海家干菜,忙赔着笑问:
“一大爷,您这是......”
易中海说:
“给聋老太太送热汤。”
他扫了眼阎解成和于母,目光在竹筐上顿了顿,问:
“这位是?”
阎解成抢着答话:
“哦,这是于莉她妈,来打听徐天的。
我正跟婶子说咱院儿里的情况呢。”
于母朝易中海点头说:
“大兄弟人好,跟我说了不少实在话。”
她又转头看阎解成,说:
“我得赶紧回去了,家里还熬着粥。
大兄弟,明儿要是得空......”
她从筐里挑把花生塞进阎解成手里,说:
“拿回家尝尝,新收的。”
阎解成捧着花生,看着于母走远。
易中海拎着暖水瓶往院里走,走两步回头说:
“阎解成,明儿跟我去副食店搬酱油?
给你记工分。”
阎解成应得响亮:
“哎!”
他低头看花生,觉得胡同里风都甜丝丝的。
等易中海背影消失,他咬开颗花生,觉得比前儿偷的水果糖还甜。
胡同尽头,于母拐进小窄巷。
她从裤兜掏出手帕,包着张照片。
借着路灯光,能看到照片里姑娘扎着麻花辫,眉眼跟她有七分像。
她蹭了蹭照片灰尘,轻声念叨:
“莉子,我把这照片给那小阎兄弟看看......”
....
当阎解成攥着那把带太阳味的花生冲进家门的时候。
他娘正蹲在煤炉前扇火。
“娘!”
他踢掉沾泥的胶鞋,从裤兜掏出花生往灶台上一倒。
“于家婶子说明儿要给我介绍对象!”
阎母手里的蒲扇“啪”地掉在地上。
她抬起满是煤灰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又蹭,才敢去碰那些花生。
“真……真的?”
“那还有假!”
阎解成摸出藏在怀里的照片。
“于家闺女叫于莉,在纺织厂当挡车工,你看这眉眼多周正!”
阎母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抹起了眼泪。
“我儿二十有三,总算……总算有姑娘不嫌弃咱临时工的身份了。”
“娘您哭啥!”
阎解成手忙脚乱抽了张草纸给她擦脸。
“于家婶子说那闺女就图个踏实,我明儿把新洗的蓝布衫穿上,再借易大爷的自行车。
对了,易大爷还说让我明儿去副食店搬酱油,记工分呢!”
阎解成躺在铺着旧棉絮的床上傻笑。
第二日清晨,徐天推着绑着木板车的自行车出大院,正撞见阎解成在院门口转圈。
那小子的蓝布衫明显是新洗过的,领口硬邦邦戳着脖子,裤脚还沾着星点浆糊。
阎解成见了徐天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凑过来。
“徐哥早啊!”
“早。”
徐天捏着车把顿住。
阎解成平时见了他顶多点头,今儿倒像吃了蜜饯似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你这是……捡着钱了?”
“比捡钱还高兴!”
阎解成搓着手,眼睛亮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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