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带着一丝迷茫与决绝离开了。
屋内的煤油灯火苗轻轻跳动,映照着墙壁上斑驳的影子。
何秀兰看着女儿何芳初和陈阳并肩站在那里,一个身形挺拔如松,一个娇小玲珑似柳。
她心中那块因易中海而悬起的石头,似乎稍稍落了地,取而代之的是对女儿未来的无限期盼。
夜深了,寒气从门窗缝隙钻进来,屋里却因三人的存在而有了一丝暖意。
何秀兰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略显沉寂的气氛。
“芳初啊,阳子啊。”
她看着两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咱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日子也慢慢好起来了。”
“有些事,也该为将来好好打算打算了。”
何芳初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像熟透的苹果,她飞快地瞥了陈阳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陈阳心中微动,何秀兰话里的意思他明白。
他看向何芳初,灯光下她低垂的眼睑,微微颤动的睫毛,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娇羞。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
何秀兰看着女儿那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带着几分过来人的了然。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麻利地将被褥重新铺展开,拍了拍枕头。
“天不早了,你们……早些歇息。”
“我明儿个去你刘奶奶家借宿一晚,跟她说说话。”
说完,她深深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屋门“吱呀”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也留下了一室的旖旎。
何芳初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砰砰作响,脸上的热度丝毫未减。
她坐在床沿,双手紧紧抓着被角,不敢抬头看陈阳。
陈阳走到她身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淌。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何芳初放在被角上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微微颤抖。
陈阳的手掌宽厚温暖,将她的小手包裹住,传递着安稳的力量。
何芳初猛地抬起头,撞进陈阳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初见时的锐利冰冷,此刻盛满了温柔与认真。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更加剧烈地鼓动起来。
那一夜,灯火未熄。
此后的日子,仿佛被施了魔法,一切都顺遂得不可思议。
陈阳依旧每日带着何芳初进山。
山林依旧是那片山林,陷阱依旧是那些陷阱。
但何芳初明显感觉到,陈阳比以前更加从容。
他的【五感】似乎又敏锐了几分,总能提前避开巡逻的护林员,总能找到野兽最常出没的路径。
有时,他甚至会闭上眼睛,静立片刻,然后便能准确指出猎物的大致方向。
何芳初不再仅仅是跟在后面看,她开始学着辨认陈阳指给她看的草药,学着处理一些小型的猎物,比如兔子和野鸡。
她的动作从生疏到熟练,陈阳总是在一旁耐心指点,偶尔还会夸赞几句。
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陈阳在前开路,何芳初提着背篓紧随其后。
他递过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是该安静隐蔽,还是该上前帮忙。
山林间,不再只有陈阳独行的身影,而是多了一抹娇俏的陪伴。
收获自然也是惊人的。
几乎每天,他们都能带回满满一背篓的猎物。
野兔、野鸡是常有的,偶尔还能套到狍子或者山羊。
陈阳出手猎物依旧干净利落,价格也公道。
黑市的贩子们已经认熟了他,都抢着要他的货。
家里的钱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
从最初的几十块,到一百块,两百块……
何秀兰每天数着钱,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她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放心地交给了陈阳,后来陈阳又把钱匣子给了何芳初保管。
何芳初捧着沉甸甸的钱匣子,心里又甜又踏实。
这天傍晚,何芳初将今日换回来的钱仔细码放进木盒里。
一张张崭新的大团结,在煤油灯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小心地数了数,连同之前的积蓄,盒子里已经足足有五百一十三块七毛钱。
五百多块!
在这个工人月工资普遍只有二三十元的年代,这笔钱堪称巨款。
何芳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院子里的人,对何家的变化感受最为直接。
最初是何家飘出的肉香味越来越频繁,馋得孩子们直流口水。
然后是何芳初身上的衣服,从打着补丁的旧衣,换成了崭新的碎花布棉袄,头上的红头绳也总是那么鲜亮。
何秀兰脸上的愁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容光焕发的笑容。
院里人看在眼里,议论在心里。
“啧啧,这陈阳可真是个能人啊。”
“可不是嘛,以前何家那日子,唉,现在可是天天吃肉。”
“芳初那丫头也跟着享福了,瞧那气色,水灵灵的。”
阎埠贵(三大爷)每次见到陈阳,都眯着眼睛打量,心里盘算着怎么能从这“大财主”身上沾点光。
他家日子过得紧巴,几个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刘海中(二大爷)则板着脸,心里却在琢磨陈阳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是不是该拉拢一下,以后或许用得上。
贾张氏看着何家越过越好,再看看自家那揭不开锅的窘境,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
但上次贾东旭被陈阳收拾了一顿,她也不敢再轻易上门找茬。
渐渐地,院里人对陈阳一家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以往的冷眼旁观、背后议论,变成了当面的笑脸相迎。
陈阳提着猎物从外面回来,还没进院门,就能听到热情的招呼声。
“阳子回来啦!今天收获不小吧?”
“陈阳兄弟,改天教教我怎么打猎呗?”
何芳初去井边打水,总有人抢着帮她提水桶。
“芳初妹子,我来我来,你这细皮嫩肉的,别累着。”
就连以前最爱占小便宜的阎埠贵,也开始主动跟何秀兰搭话,话里话外都是恭维。
何秀兰母女走在院里,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这种被人尊敬、被人羡慕的感觉,是她们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这一切,都是陈阳带来的。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地有些暖意。
院子里几个妇女凑在一起纳鞋底、拉家常。
何秀兰也端着针线笸箩坐在其中,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
忽然,院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吹吹打打的喜庆乐声。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崭新红棉袄的媒婆,领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中院。
是贾家在娶亲。
何秀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她放下针线,起身回了屋。
陈阳正在屋里擦拭他的【猎弓】。
何秀兰走进来,脸色有些复杂。
“阳子,中院贾东旭今天娶媳妇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
“听说那新娘子是乡下来的,长得挺俊俏,叫……秦淮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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