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这小子吸引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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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那透着消毒水味儿的病房里,日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易中海满是愁绪的脸上。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饭盒和罐子,瞧见里头盛着的排骨萝卜汤,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光亮,多日来被伤痛和烦心事纠缠的阴霾,仿佛也被这腾腾热气驱散了些许。

可还没等他把筷子伸进去,贾张氏就像只嗅觉灵敏的老猫,一下子凑了过来,嘴里嘟囔着:

“哟,一大妈这手艺可真不赖,我瞅瞅做的啥好吃的,嘿,排骨汤呐!一大爷,您可真是有福气的人呐,瞧瞧,受伤了还有这等滋补的吃食。”

“哪像我们家东旭,伤得这么重,每餐就只能对付着白菜萝卜,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喽,这日子,可太难咯!”

易中海听着这话,心里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一下,他抬眼看向邻床正闷头啃着大白菜的贾东旭,那大口吞咽的模样,虽没吭声抱怨,可透着股子心酸劲儿。

易中海叹了口气,终究是心软了,把罐子递过去,轻声说道:

“贾大妈,给东旭也分点吧,这么多,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呐。”

一旁的一大妈,把这场景瞧得真真儿的,心里头那股火”噌”地就冒起来了,暗暗埋怨贾张氏的厚脸皮,又心疼自己精心熬制的汤就这么被”瓜分”。

她想着,再待下去,怕是得被气出心脏病,于是,强忍着不满,对贾张氏说:

“贾大妈,那就麻烦您照顾着点,回头记得帮我把饭盒带回去,家里事儿还多,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又凑近易中海,叮嘱了几句养伤的贴心话,让贾东旭注意伤口,便匆匆离开了病房。

贾张氏接过罐子,屁股就像在凳子上生了根,稳稳坐着,嘴里开始念叨起那些个劫匪的恶行,边说还边宽慰易中海:

“一大爷,您放心,二大爷已经给您请好假了,院子里大伙也都惦记着您呐。”

易中海听着,心里头一暖,对贾张氏的厌烦竟也淡了几分,觉着她这时候还能想着宽慰自己,倒也难得。

可没等这暖意持续多久,贾张氏瞅见贾东旭把饭盒里的饭菜吃得精光,立马眉开眼笑,端起罐子就把汤一股脑儿倒进贾东旭的饭盒里,还拿着筷子在罐子里翻搅着,挑拣剩下的肉块,那副模样,活脱脱像个贪吃的孩子。

等易中海回过神,接过罐子时,里头只剩几块萝卜和可怜巴巴的一口汤了。

他望着那罐子,眼眶泛红,心里头五味杂陈,想着自己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临了在这病房里,还被这般”算计”,只能默默啃着萝卜,扒拉着米饭,每一口都像嚼着黄连,满是苦涩。

贾东旭看着饭盒里满当当的汤,又瞅瞅师傅那落寞的样子,心里头过意不去,皱着眉头埋怨道:

“妈,您这是干啥呀,倒这么多,师傅伤得比我重,他咋吃呀?我随便吃点就行,明天就能出院了,不碍事的。”

可话虽这么说,那肉汤的香气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在这饥肠辘辘、许久没沾荤腥的年月,实在是诱人得很,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一勺接一勺地往嘴里送,边喝还边念叨:

“喝肉汤,多是一件美事啊。”

贾张氏看着儿子吃得满足,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悲苦模样,拉着贾东旭的胳膊,哭诉起来:

“东旭啊,你打小就受苦,长大了成家立业,还得为家里操持,一口好的都轮不到你,是妈没本事,对不起你呐。”

说着,眼泪、鼻涕一股脑儿下来,抱着贾东旭就号啕大哭起来。

贾东旭被这哭声一勾,想起过往的艰难日子,眼眶也红了,母子俩就在病房里抱头痛哭,那哭声在病房里回荡,吵得易中海心烦意乱,他觉着自己此刻就像个多余的人,尴尬地坐在那儿,甚至琢磨着是不是该躲到床底下去,躲开这令人头疼的场面。

而贾张氏呢,一踏出病房门,就像换了个人,脸上的悲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蹦蹦跳跳地往家走,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把病房里的”痛苦”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那副得意劲儿,仿佛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四合院的大门披上了一层金纱,张弛下班比闫埠贵早了那么一会儿,正站在大门口,围着闫埠贵那几盆花打转,双手背在身后,时而弯腰凑近细瞧,时而微微点头,那派头,活脱脱像个花卉专家。

有邻居陆续下班回来,张弛就像个热情的外交官,满脸堆笑地迎上去,拉着人唠家常,三言两语后,就把人拽到花前,指指点点地分享他的”养花经”。

闫埠贵远远瞧见,心里直犯嘀咕:

“我这花难不成有啥魔力,把这小子吸引成这样?”

等他走近,就听见张弛扯着嗓子说:

“三大爷,咱有啥说啥,您这花,养得是真有水平,可就是吧,模样上差点火候,除了不好看,其他都没挑的。”

闫埠贵一听,脸涨得通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挥舞着手臂反驳:

“你这毛头小子,懂啥!我种花不图好看,还种它干啥,不如在这地里种几棵葱呢。咱学校的人可都稀罕我这花,你少在这儿瞎咧咧。”

张弛也不恼,笑着指着一盆小梅花,继续说道:

“三大爷,您瞧这梅花,现在看着普普通通,没啥特色,我都不用等到冬天,就能估摸出开花啥样,指定没新意。”

“依我看,您得下点狠手,把旁枝都剪掉,再把主干压弯喽,弄成个三四十公分高,弯弯曲曲、蜿蜒向上的造型,像不像文人风骨?”

“到时候开满了花,占地方不大,摆在领导桌子上,倍儿有面儿!哪像现在这一米多高的,只能塞在犄角旮旯,放地上都嫌碍事。”

闫埠贵听着,皱起眉头,眼里透着怀疑:

“你这说得头头是道,真能行?”

张弛一看有戏,趁热打铁,拍着胸脯保证:

“三大爷,我还能忽悠您不成?”

“您再大胆点,把桂花枝子和梅花接上,再添点小丁香、玉兰花,让它一年四季都开花,到时候,谁来您家,您都能拉着人显摆显摆,多有成就感呐!”

“接这么多,花还能活?”

闫埠贵还是半信半疑。

“三大爷,一样的米还能养百样的人呢,树根能有啥大区别,只要手法对,保管没问题!”

张弛信誓旦旦地说。

闫埠贵被他说得心动了,可还是犹豫,手里捏着剪刀,举棋不定。

张弛见状,咬咬牙说:

“三大爷,要不我给您试试,虽说不能打包票活,可也值得一试呐。”

“去去去,我这花养了这么久,宝贝着呢,能让你瞎折腾?”

闫埠贵把剪刀护在身后,一脸警惕。

张弛讨了个没趣,只能悻悻离开。

可他没瞧见,等他走后,闫埠贵盯着那几盆花,琢磨许久,终于一咬牙,一跺脚,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剪起来。

平日里在大门口和人闲聊,顺手捞点葱啊蘑菇啥的闫埠贵不见了,此刻的他,满心都是张弛描绘的”梦幻花景”,几盆花在他的”修剪”下,很快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主干,他还找来绳子、石头,压着枝条,忙得不亦乐乎,脸上挂着满意的笑。

三大妈出门一看,地上满是枝叶,闫埠贵正对着光溜溜的枝干捣鼓,还笑得一脸古怪,吓得她扯着嗓子朝屋里喊:

“解成,解放,你们快出来看看,你爸这是疯了吧!”

解成、解放兄弟俩冲出来,瞧见这场面,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拉着闫埠贵就问咋回事。

闫埠贵被按在地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把张弛的话复述了一遍,一家人这才明白过来,免不了埋怨他几句,可闫埠贵却信心满满,还不忘叮嘱三大妈:

“明天中午,可别忘了给花浇水,这花以后可有大用处呢。”

张弛回到家,关上门,肚子饿得咕咕叫,便动手做起窝窝头,就着咸菜,边吃边嘟囔:

“这苦日子也快到头了,等下个月发了肉票,我厨艺也学得差不多了,高低得整一锅辣子鸡,让香味飘满四合院,也尝尝鲜。”

说着,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

“人家穿越,都是大鱼大肉,抱得美人归,我倒好,啃了这么久窝窝头,咸菜都快成主食了,这命呐!”

在医院那边,易中海彻底没了脾气,任由贾张氏”折腾”,一大妈算是看透了贾张氏的德行,心里明白只要她在,易中海别想好好吃上肉,只能等贾东旭出院,再给易中海加餐补补。

所以,今晚易中海也和贾家一样,吃着大白菜,心里头对自己选贾家养老这事儿,打了无数个问号,想着出院后,得和一大妈好好合计合计,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

好在贾张氏占了便宜后,也没再作妖,病房里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倒也平静。

时光像指尖的沙,匆匆流逝,七八天眨眼就过去了。

张弛在这几日里,吃得饱、睡得香,身上渐渐有了肉,不再是刚来那会儿亚健康的模样。

每天傍晚,他都雷打不动地和闫埠贵守在院子门口,迎接着下班归来的邻里,日子过得平淡又规律。

这日,张弛正和闫埠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瞧见傻柱手里拎着个破网兜,网兜里装着饭盒,晃晃悠悠地朝大院走来。

张弛捅了捅闫埠贵,笑着问:

“柱子哥天天从食堂带菜回家,对雨水可真好呐,不愧是当哥的。”

闫埠贵撇撇嘴,小声说:

“哼,哪是买的,他是食堂大厨,说是剩菜,谁知道呢。多半呀,都进了后院老太太嘴,雨水能吃上几口就不错了。”

“后院老太太看着挺和善的,咋会和雨水抢吃的?”张弛一脸疑惑。

“小子,你可别以貌取人。傻柱他爸跑路的时候,他才十五六岁,全靠老太太帮衬着,估计是傻柱想报恩,才啥都紧着老太太呗。”

闫埠贵解释道。

“报恩也不能不管雨水正长身体呐,瞧小雨水,瘦巴巴的,还脏兮兮,看着就让人心疼。”

张弛皱着眉头,满脸心疼。

“没爸妈的孩子,傻柱又不太会照顾人,雨水能长大,还得多亏老太太和一大妈照应着,秦淮茹也时不时陪她唠唠嗑,不然更可怜。”

闫埠贵叹着气说。

说话间,傻柱走近了,张弛立马换了副笑脸,打招呼:

“柱子哥,咋才下班呐,哟,又给雨水带好吃的啦?”

傻柱挠挠头,嘿嘿一笑:

“食堂剩的,我在那儿吃过了,带点回来给雨水和老太太改善改善伙食。”

张弛心里暗笑,这傻柱,真是实诚得可爱,大灾之年,还一口一个”剩菜”,也不怕人举报。

看来这许大茂和傻柱,没像原以为的那般恩怨深重,院子里大家伙关系也挺融洽,真好奇往后几年咋就变了样呢。

“柱子哥,您可真是孝顺,又顾老又顾小,没得说!”

张弛竖起大拇指,夸完又话锋一转,

“一大爷收入那么高,咋没见多照顾照顾老人呐,光对他徒弟上心。”

这话一出,傻柱和闫埠贵都愣了神,一时不知咋接话。

关键时刻,闫埠贵轻咳一声,解围道:

“老太太是五保户,国家管着衣食住行,平常有事,大伙也都搭把手,不缺照顾。”

闫埠贵这段时间和张弛相处,早摸透了这小子机灵劲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心里明白着呢。

傻柱被问得有些尴尬,挠挠头说:

“雨水估计饿了,我得赶紧做饭去了。”

说着,提着饭盒匆匆进院。

闫埠贵见状,也跟着起身:

“我也得去辅导解旷作业了。”

张弛哪肯罢休,赶忙喊:

“三大爷,我明儿休息,把你鱼竿借我使使呗。”

闫埠贵在屋里头,头也不回,大声回怼:

“不借,明天我自个儿还要去钓鱼呢。”

“好嘞,那明天我在门口等你,我买了鱼竿,咱一起去。”

张弛笑嘻嘻地说完,也转身回了家。

躺在床上,张弛望着天花板,满脑子疑惑。

这院子里的人,现在看着都挺善良,和和气气,与记忆中那充满算计、纷争的四合院大相径庭。

他想起之前为防别人”算计”,自己暗中使的那些手段,心里头像被猫抓了一样,纠结得很。

劝大家一心向善吧,又怕显得自己多管闲事,像个怪人;可啥都不做,万一往后他们变了,自己又得后悔。

这难题,就像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他无奈地把脑袋蒙在被子里,长叹一声:

“这可咋整呐,真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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