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权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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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破晓,晨曦如轻纱般,悠悠地穿过四合院的屋檐,洒落在闫家的小院里。

闫埠贵正坐在饭桌前,像个严谨的掌勺大厨分配珍贵的”宝藏”——咸菜,每一勺都掂量得极为精准,力求在家人的碗里实现绝对的”公平”。

此时,张弛已结束了简单的早饭,踱步来到闫家门口,瞧见里头这一幕,心里暗自发笑,嘴角微微上扬,扯着嗓子喊道:

“三大爷,我这儿都收拾妥当了,您这边要是好了,就招呼我一声啊,我打算先去后院瞧瞧老太太嘞。”

闫埠贵正夹着一筷子咸菜往嘴里送,听到这喊声,动作猛地一僵,那咸菜瞬间就不香了,他闷头喝粥,权当没听见。

三大妈不明就里,捅了捅闫埠贵的胳膊,嗔怪道:

“埠贵,小弛跟你说话呢,你咋跟个闷葫芦似的,不应一声?”

闫埠贵咽下嘴里的粥,白了三大妈一眼,放下碗筷,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呐,都还没看透这张弛,别瞧他整日里笑得一脸憨实,嘴里那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可别轻信。”

“咱这大院里,估计也就我瞧出他那猴精的本质了,老易那般精明的人,怕是都得在他手里栽跟头,老太太那儿也悬乎。”

“我琢磨着,自打他进了这大院,老易就没消停过,指定是算计过他啥事儿,估摸着和之前吃饭那档子事脱不了干系。”

“不过老易这次住院,倒和他没啥关联,上次老易出门,我亲眼瞧着他在屋里待着呢。”

闫解成在一旁,赶忙递上一记马屁:

“还是爸您目光如炬,看得透彻,我们呐,差远喽。”

闫埠贵受用地点点头,脸上泛起一丝自得。

三大妈却仍心存疑虑,皱着眉头反驳:

“我瞅着小弛不像那样的人呐,整日里客客气气,逢人便捡好听的说,老易又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咋会得罪他呢?你可别瞎揣测。”

闫埠贵轻哼一声,拍了下桌子,继续道:

“你们懂啥!我和老易当了这么多年邻居,他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虽说平日里看着和善,实则肚里的弯弯绕可多了。”

“咱呐,和院子里的人都别走太近,过好自家日子才是正理。”

“咱这一大家子,就靠着我这点工资撑着,本就过得艰难,可别学旁人,成天算计来算计去的,没个安宁。”

一家人听着,虽心里各有想法,但也都纷纷点头应和。

闫埠贵见说教起了效果,满意地起身,去收拾他那宝贝鱼竿。

每次钓鱼前后,他都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仔细擦拭、保养,那认真劲儿,旁人看了都忍不住打趣他比对自个儿孩子还上心。

几个孩子相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腹诽着老爸这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的双标做派,平日里对家里人算计着柴米油盐,这会儿倒教训起人来了。

张弛见闫埠贵没回应,也不恼,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路过中院时,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秦淮茹像被钉在了水池边,双手在洗衣盆里机械地揉搓着衣物,水花四溅,溅湿了她的裙摆也浑然不觉;贾张氏依旧稳稳地坐在老位置,眯着眼,手中的针线在鞋垫上穿梭,好似在编织着岁月;贾梗则像个调皮的小泥鳅,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嬉闹。

这画面,日复一日,宛如时间在这儿打了个盹,陷入了无尽的循环。

贾张氏察觉到有人靠近,抬眼看向张弛,鼻子里轻哼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脸上的敌意倒是比往日淡了些许。

张弛立马堆起满脸憨笑,热络地问候:

“贾大妈,您今儿可真早呐,这鞋垫缝得越发精巧了,一看就是用心的手艺。”

贾张氏嘴角微微上扬,没接话,手上的动作却慢了几分,似是心情还不错。

秦淮茹闻声,抬眸扫了张弛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下洗衣的节奏未曾改变,往日那总是挂在脸上的浅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张弛就是一缕无关紧要的清风。

张弛心里”哼”了一声,脸上笑意更浓,转头对着贾张氏苦口婆心地说道:

“秦大姐也是个勤快人呐,大早上就忙活起来了。

不过贾大妈,您可得劝劝她,这早上水寒得刺骨,伤身呐。

依我看,不如让秦大姐先歇会儿,帮您缝缝鞋垫,等中午日头正暖的时候再洗衣,对身体也好,尤其是对家里的小男孩,益处可多了去了。”

秦淮茹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抬头望向天空,又瞅瞅自己单薄的短袖,心想着这八月的天,骄阳似火,中午出去洗衣,不得被晒脱一层皮?

她忙不迭地向张弛使眼色,眼神里满是焦急与警告。

贾张氏却被张弛这番话勾起了兴趣,放下手中鞋垫,狐疑地盯着张弛:

“张家小子,你这话可当真?别是糊弄我老太婆的吧。”

张弛一本正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贾大妈,我哪敢呐!这可是我们张家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方子,村里家家户户都照做,那阳气足得很,家家户户都小子成群。”

“您要是不信,大可去城外张家村打听打听,一准儿都这么说。”

秦淮茹在一旁心急如焚,暗自咒骂张弛这”搅屎棍”,刚想开口反驳,贾张氏却抢先一步,拍板定论:

“我觉着小弛说得在理,淮茹啊,你想想,你从乡下嫁进来,刚来时晒了太阳,可不就生了棒梗这大胖小子。”

“后来少晒了太阳,生的就是小当这丫头片子。咱贾家可不能断了香火,你今儿中午吃完饭再洗衣,多去晒晒太阳,别误了大事。”

秦淮茹闻言,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声音颤抖着辩解:

“妈,您别听他胡言乱语,这都没影的事儿……”

可贾张氏根本不听她解释,狠狠瞪了她一眼,扔下狠话:

“你少啰嗦,自己争气点,再生个小子才是正经事,别在这儿跟我顶嘴。”

秦淮茹委屈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就夺眶而出。

恰在此时,傻柱推门而出,准备去上班,一眼瞧见秦淮茹那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头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水池边,想要询问一番。

可目光触及贾张氏那犀利威严的眼神,又像被施了定身咒,生生退后半步,慌乱地关上房门,佯装目不斜视,匆匆朝院子大门走去,脚下的步子带着几分狼狈与无奈,恰似一场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而始作俑者张弛,早已溜到后院,仿若无事人一般。

刚踏入后院,就瞧见聋老太太惬意地躺在躺椅上,闭着眼,沐浴在暖阳里,像尊安详的佛像。

张弛刚靠近,老太太像是感知到了动静,眼皮一抬,目光炯炯地看向他,嘴角上扬,坐起身来:

“哟,这不是张家的小娃娃嘛,今儿咋有空来看我这老太婆咯?”

张弛心中一凛,直觉告诉他,眼前这老太太绝非等闲之辈,就像隐匿在暗处的”武林高手”,不动声色却深不可测。

他赶忙满脸堆笑,凑上前去,恭敬地回道:

“老太太,您可安好呐!这不,家里前阵子那些糟心事总算是过去了,我今儿难得休息,第一个念头就是来探望您,给您请安呐。”

他嘴上说得诚恳,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盘算着如何在这老太太身上寻出点”门道”,不管是拉近关系,还是搅弄点风云,总之不能空手而归。

“张家小子,你声音可得大点儿,我这耳朵啊,不中用咯。在院子里住得还舒坦不?大伙没欺负你吧?”

聋老太太依旧笑眯眯的,可那眼神里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锐利,仿若能看穿张弛心底的念头。

“老太太,咱这大院里都是热心肠的好人呐,尊老爱幼那是做得杠杠的,大爷们也都古道热肠,尤其是一大爷,对我那是关怀备至,还时常念叨您德高望重,让我务必来向您问好呢。”

张弛边说边凑近,几乎是贴着老太太的耳朵,大声又清晰地说着,热气喷在老太太耳边,引得她耳朵微微一动。

“嗨,啥德高望重哟,不过是早年打仗时出了份力,托国家的福,如今能当个五保户,安享晚年罢了。”

聋老太太摆摆手,脸上笑意未减,可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张弛挠挠头,目光故作不经意地瞥向门楣,像是在寻找话题的灵感,实则是想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接着说道:

“老太太,我可真恨自己晚生了十几年呐,没能赶上那时候,跟着您一起为国家效力。要是能像您一样,那该多光荣呐。”

聋老太太的目光随着张弛的视线移动,神色瞬间黯淡下来,像是被触及了心底的旧伤,缓缓闭上眼,又躺回躺椅上,声音冷淡了几分:

“人老咯,没说几句话就乏累得很,张家小子,你要是没啥事儿,就先去吧。”

张弛哪肯罢休,眼睛一转,又开始滔滔不绝:

“老太太,您可别嫌我啰嗦。这晒太阳啊,真真是个养生的妙法,我刚还在前院跟贾大妈念叨呢。”

“在我们村,老人都爱晒太阳,个个都身强体健,长命百岁嘞。”

“据说,这法子还是村里神医琢磨出来的,您猜怎么着?神医说他是从自个儿养的王八那儿悟出来的,那王八整日晒着太阳,活了好些年头,可不就长寿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老太太,只见她脸色涨红,胸脯微微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却又佯装听不见,紧闭双眼。

恰在此时,二大爷刘海中迈着大步走进后院,准备去上班。

张弛瞧见,眼睛一亮,立马换上一副谄媚至极的笑脸,迎上前去:

“二大爷,您今儿可真是精神矍铄啊,瞧这走路带风的架势,像极了那坐镇军中的大将军,威风凛凛呐。”

刘海中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头打量着张弛:

“小弛啊,你不是住前院嘛,大清早的跑这儿来干啥?”

张弛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说道:

“二大爷,我一直听院里大伙说,在大爷里头,您可是最公正无私、铁面无私的楷模呐。”

“我早就想找个机会来聆听您的教诲,可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今儿好不容易得空,就想着来给您问个早安,表表心意。”

刘海中一听”领导”“教诲”这些字眼,腰杆瞬间挺直,双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摆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清了清嗓子:

“小弛啊,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咱都是院里自家人,别藏着掖着。”

张弛佯装为难,搓着手,苦着脸说:

“二大爷,我真没啥事儿,就是单纯来问个好。”

“不过,要是您今晚有空,我带上一瓶好酒,咱爷俩找个地儿,边喝边聊,您要是觉着我缺啥,我当场就求您指点指点,您可千万别嫌弃我这小辈冒昧呐。”

刘海中一听,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小子平日里风评不咋样,还特能吃,这会儿又想蹭酒喝,怕是没安啥好心。

他敷衍地摆摆手,脚下加快步伐:

“小弛啊,我还得赶着去上班呢,咱晚上再说,再说啊。”

心里头却把张弛骂了个狗血淋头,径直朝轧钢厂走去。

“好嘞,二大爷,您慢走,可得注意安全呐,我一定常来后院看望您和老太太。”

张弛在后面挥着手,脸上笑意盈盈,目送着刘海中的背影远去,那模样像极了依依不舍的晚辈。

待刘海中身影消失在拐角,他又转身和后院的许母、二大妈唠起了家常,从院里的家长里短,聊到街头的奇闻轶事,嘴皮子像抹了油,说得绘声绘色,一心想着刷高好感度,为日后”布局”埋下伏笔。

约莫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张弛才意犹未满足地离开后院,再次路过中院时,瞧见秦淮茹已不在水池边,而是屋里屋外像个陀螺般忙碌着,贾张氏依旧稳坐原地,目光像探照灯般,审视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张弛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股自得之情,暗自思忖:纵观古今穿越者,能在这四合院翻云覆雨、搅弄风云如我这般的,怕是寥寥无几吧?哼,这棋局才刚刚开场,往后的日子,可有得瞧了。

想着想着,他嘴里竟哼起了小曲: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顶峰中,冷风不断的吹过,我的寂寞,谁能明白我……”

那调子在四合院的上空悠悠飘荡,似是宣告着一场别样”战役”的悄然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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