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知识就像是与生俱来一般,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他的记忆,让他对“做饭”这件事,从之前的完全陌生,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一下子变得有了条理,有了底气。
他看着桌上那瓶用朴素玻璃瓶装着的红星二锅头,标签鲜红,印着烫金的“红星”二字,在昏暗的油灯(如果他有的话,目前是火堆的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喜庆。
这可是正经牌子的好酒,五十六度,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物。无论是用来招待客人,还是自己偶尔小酌一杯,都是极好的。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天,一口烈酒下肚,浑身都能暖和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酒瓶的木塞按紧,生怕酒香过早地散逸了。这瓶酒,他得省着点喝。
现在,他有了堪称珍馐的白面和猪肉,又有了初级的烹饪技能,甚至还有一瓶好酒。
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摆脱顿顿玉米糊糊或者干硬窝窝头的悲惨境地,正儿八经地给自己做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一想到那松软香甜的白面馒头,想到那油滋滋、香喷喷的红烧肉或者炖肉,杨建军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口水也开始加速分泌。
技能傍身,物资在手,他心中那股因为穿越而带来的迷茫和不安,被一股强烈的期待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所取代。
他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杨建军决定,先从最能体现白面优势的馒头开始,试试自己这新获得的烹饪手艺。
原主的记忆里,吃白面馒头那都是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了贵客才有的待遇。而且,即便是那时候,原主因为年纪小,或者因为不擅长厨艺的父母手艺不精,吃到的馒头也多是些发得不好、口感偏硬,甚至有些发酸的货色。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脑子里有清晰的步骤和技巧。
他走到墙角的米缸旁,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神圣的仪式感,掀开了那块破旧的木板。
一股淡淡的、特有的面粉清香扑面而来。
缸底,那袋沉甸甸的白面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团洁白的云。
杨建军小心翼翼地从布袋里舀出大约两三斤的白面到一口洗刷干净的破陶盆里。雪白的颜色,细腻的粉质,与他记忆中那些颜色发黄、带着麸皮的粗玉米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光是看着这白面,就让人心情愉悦。
接下来是和面。
脑中关于和面的知识自动浮现:水温要适中,冬天可以稍微温一点;加水要少量多次,边加边搅拌,直到面粉变成絮状;然后开始揉面,要揉到“三光”,即面光、盆光、手光。
他舀了些之前烧的热水,兑了点凉水,试了试温度,感觉差不多了。然后,他一点一点地把水加入面盆,用手小心地搅拌着。
白面很快吸足了水分,变成了一团团雪白的棉絮。
他开始用力揉搓。
这具身体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力气不大,揉了一会儿就有些胳膊发酸。但他咬着牙坚持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他的揉捏,原本松散的面絮渐渐地融合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光滑,越来越有弹性。
这个过程,对他这个厨房新手来说,充满了新奇和乐趣。
大约揉了十几分钟,盆里的面团终于达到了“三光”的标准。面团表面光滑细腻,像一块温润的白玉;盆壁干干净净,没有沾上半点面粉;他的手上也只有少许干粉,轻轻一拍就掉了。
“呼——”杨建军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接下来是发面。
脑中的知识告诉他,发面需要酵母和适宜的温度。酵母他没有,这个年代的商品酵母粉恐怕还没普及。但没关系,可以用“老面”做引子,或者就靠面粉本身的微生物,在适宜的温度下慢慢发酵。
他没有老面。不过,初级烹饪技能似乎也包含了一些在这种条件下如何尽量发好面的小窍门,比如利用余温,保持湿度。
他将揉好的面团用一块湿布盖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陶盆放到了离火堆不远不近的地方。那里温度相对较高,但又不至于把面烫熟。
做完这一切,杨建军搓了搓手,心中充满了期待。
等待发面的过程是漫长的。
他添了些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屋里的温度也随之升高了不少。
他坐在炕沿上,一边感受着火堆带来的温暖,一边在脑海中规划着晚上的菜肴。
有了猪肉,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清水煮白菜。怎么也得弄个像样点的硬菜。
红烧肉?工序似乎有些复杂,而且他手头缺冰糖、料酒之类的调料。
不如就来个简单实惠,又能吃饱喝足的——猪肉白菜炖粉条!
这个菜,简单易做,有肉有菜有主食(粉条也能算半个主食),热乎乎的一大锅,最适合这寒冷的冬天了。
想到那浓郁的肉汤,炖得软烂入味的白菜和粉条,还有那香喷喷的五花肉片,杨建军的口水又开始泛滥了。
他看了看天色,还早。
买白菜和粉条的事情,可以等面发好了再说。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杨建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到陶盆边,小心地揭开了上面的湿布。
一股淡淡的、带着些微酸甜气息的酒香味道扑面而来。
面团明显比之前膨胀了许多,体积至少大了两倍,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小孔,用手指轻轻一按,就能感觉到里面充满了空气,松软而有弹性。
发酵成功了!
杨建军心中一喜。
虽然没有酵母,但靠着适宜的温度和初级烹饪技能中那点模糊的指引,这面团发酵得相当不错。
他将发好的面团从盆里取出来,放在撒了些干面粉的破旧案板上(其实就是一张擦干净的旧木板),开始揉面排气。
这个步骤也很关键,要把面团里的空气排干净,蒸出来的馒头才不会有大的孔洞,口感才会更细腻。
他耐心地揉着,直到面团再次变得光滑紧实。
然后,他将面团搓成长条,用原主那把磨得不怎么锋利的破菜刀,切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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