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从四合院那斑驳的屋檐边溜走了，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从各家各户的窗户透出来，洒在地面上，交织出一片光影。
此刻，众人围聚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嗡嗡的议论声像一群不安分的蜜蜂在飞舞。
“嘿，闹了半天，许大茂他们家的鸡压根不是傻柱偷的呀，我早说嘛，傻柱打小就是个实诚孩子，哪能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儿。”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摇着头，满脸笃定地说着，可话刚出口，旁边的婶子就赶忙捅了捅他，压低声音道：
“嘘，你可小声点，瞅瞅今儿个这架势，他连二大爷都敢动手揍，可别再喊人家傻柱了，惹不起呐。”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时不时瞥向站在一旁的何雨柱，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与忌惮。
何雨柱呢，身形笔挺，犹如一棵苍松，脸上还挂着几分未散尽的怒气，几步跨到许大茂跟前，大手一伸，像钳子似的揪住许大茂的脖领子，猛地往前一拽。
许大茂本就心虚，这一下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尿了裤子，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得像深秋里飘零的落叶：
“傻……何、何雨柱，你、你还想干啥呀，我可告诉你，打人犯法，咱可不能乱来呐。”
何雨柱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盯着许大茂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打人犯法？哼，那冤枉人就没事啦？你也别忘了，刚你可是私闯民宅，搅得我不得安宁，这笔账，怎么算？”
许大茂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塞了团棉花，半晌挤不出一个字，求救似的扭头看向刘海中，那眼神，活像溺水之人妄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何雨柱见状，眉头一皱，提高了嗓门：
“嘿，孙子诶，跟你说话呢，你眼睛往哪儿瞟呢？”
许大茂眼眶泛红，眼泪在里头直打转，都快哭出来了，心里直懊悔，自己咋就那么笃定鸡是何雨柱偷的，这下可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易中海站在一旁，看着局面僵持，轻咳一声，上前一步，脸上挂着和事佬惯有的沉稳笑容，劝道：
“柱子啊，事儿既然都闹到这份儿上了，也没法回头，你看要不琢磨个解决办法，大伙一起合计合计，总不能这么僵着呀。”
何雨柱抬眼瞧了瞧易中海，手上松开了许大茂的脖领子，双手抱胸，想了想，忽然笑了：
“解决办法？简单得很呐，这孙子刚不是非让我赔他二十块钱嘛，行嘞，现在我也不多要，许大茂，你赔我二十块，今儿这糟心事，我就当是做了场噩梦，权当没发生过。”
许大茂一听，眼珠子瞪得溜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叫嚷道：
“何雨柱，你、你这是明摆着坑人呐，哪有这样的！”
何雨柱也不恼，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道：
“不给？成，那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把你私闯民宅、诋毁我名誉这档子事儿，一五一十跟警察同志说清楚，咱让官家来评评理。”
说着，抬腿就往院门口走，那步子迈得又大又稳，丝毫没有犹豫。
许大茂这下真急了，在那个年月，大伙对法律都一知半解，他虽说比旁人多认得几个字，可真碰上事儿，心里也没底。
眼见何雨柱动真格的了，一咬牙，喊道：
“我给，我给还不行嘛！”
边说边哆哆嗦嗦地从裤兜里掏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那可是他攒了好久，打算过年置办点好物的钱呐，此刻却不得不拍在桌子上，满脸不甘，恶狠狠地瞪着何雨柱：
“何雨柱，今天三位大爷都在这儿，这钱我给你了，可你记住，往后别落在我手里，哼！”
何雨柱笑眯眯地伸手拿起钱，在手里弹了弹，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冲许大茂点头道：
“放心，我这人命硬，没那么容易栽你手里。”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何雨柱，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咱们走着瞧！”
何雨柱却像没听见似的，把钱揣进兜里，那模样，坦然又自在，周围不少人看着，眼里满是羡慕与嫉妒，要知道，在场的人里，八成以上月薪都到不了二十块，这钱就这么轻轻松松进了何雨柱的口袋，怎能不让人眼红。
“咳咳。”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整了整衣领，高声道：
“既然现在误会都解开了，那今儿这会就到这儿吧，大伙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咯。”
话音刚落，还没等大伙挪步，”砰”的一声巨响，许大茂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都跟着晃了三晃，他满脸涨红，眼珠子像是要蹦出来，吼道：
“散了？想得美！我家鸡丢了这事儿还没个说法呢，我告诉你们，偷鸡贼最好主动站出来，不然，我立马报警，让警察来好好查查！”
三位大爷站在一旁，本就为今晚这事儿憋了一肚子火，被许大茂这一挑头，顿时也来了脾气。
刘海中皱着眉，大手一挥：
“对，今晚这乱子，全是那偷鸡贼闹出来的，事儿不能就这么完，我赞同一查到底！”
阎埠贵也跟着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举起手道：
“我也同意，咱四合院向来规矩严明，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易中海微微颔首：
“我没意见，必须得把这事儿弄清楚。”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十几分钟，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咳嗽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却没人站出来承认。
三位大爷凑到一块儿，低声商量了几句，易中海转身面向大家，朗声道：
“大伙都回吧，给你们一天时间，好好想想，明天晚上，咱还在这儿开全院大会，要是到时候还没人站出来，可就别怪我们把这事儿上报到厂里保卫科和派出所，让官家来插手调查了，都记住咯！”
说罢，众人带着满心的疑惑与忐忑，缓缓散去，只留下这四合院，在夜色里藏着一个待解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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