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一路来到轧钢厂的广播站,正瞧见于海棠坐在桌前,对着麦克风播报着公告。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就斜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说来也怪,平日里觉得这些公告枯燥乏味,可今天从于海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透着一股子甜味儿呢?
于海棠播完公告,一抬头就看见傻柱那副傻样,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她款款走过来,似笑非笑地说:「哟,你怎么来了?」
傻柱嘿嘿一笑,搓着手说:「海棠,瞧你这话说的,我来找你,自然是想你了,这不,给你带了好东西。」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两块香喷喷的驴打滚。
于海棠白了他一眼,这傻柱,就知道吃,不过,他做的驴打滚,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她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说吧,什么事儿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傻柱见于海棠肯吃他带的东西,心里就踏实了一半,他赶紧把今天去找大领导,想帮冉老师调动工作的事情,跟于海棠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谁知,于海棠听完,非但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傻柱,嗤笑道:「我说傻柱啊傻柱,你老人家可真是菩萨心肠啊!人家冉老师跟你非亲非故的,你至于这么上赶着吗?怎么着,你这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傻柱被于海棠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说得面红耳赤,他梗着脖子说:「海棠,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看冉老师可怜嘛,再说,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吗?」
「哼,男人都一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于海棠没好气地说。
傻柱急了,一把抓住于海棠的手,急切地说:「海棠,我心里怎么想的,你还不清楚吗?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别人我根本就看不上眼!」
于海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她只好压低声音说:「你放手,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傻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连忙松开手,尴尬地笑了笑,说:「海棠,别生气,我就是太着急了,看能不能帮帮忙,想想办法,把冉老师调到城里来?」
于海棠叹了口气,说:「傻柱,不是我不帮你,这事儿,真不是那么容易办的。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那些臭老九,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你居然还想把他们调到城里来?这不是顶风作案吗?」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泄了气,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那,那可怎么办啊?冉老师和她父母在乡下,日子过得那么苦,我,我看着心里难受啊!」
于海棠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她想了想,说:「傻柱,这事儿,我也只是听说啊,具体能不能行,我也不敢保证。」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一把抓住于海棠的手,急切地说:「海棠,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于海棠被他抓着手,也不好挣脱,只好说:「我听说,最近上面好像要选拔一批干部,说是要给那些有能力、有文化的同志机会,让他们为国家建设贡献力量。」
傻柱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他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要是当了官,不就能帮冉老师了吗?」
「我要是能当官就好了,要是能像大领导那样,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那该多好……」傻柱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迅速地生长起来。何雨柱在21世纪,也才是一个小老百姓,对当官还没有概念。但是于海棠清楚啊!
于海棠白了傻柱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傻柱,你就别做白日梦了!你以为当官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就算你马上提了干部,撑死了也就是个副科级,一个小芝麻官,能顶什么用?冉老师这事儿,没点儿真材实料的背景,谁敢伸手?你呐,还是省省吧,老老实实指望大领导吧!」
傻柱被于海棠这盆冷水浇得透心凉,脸上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于海棠见他这副窝囊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故意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说傻柱啊,你呀,就是心太软,太容易相信人了!这年头,谁不想着往自己兜里捞好处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那么傻,那么好骗?」
傻柱被她这番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梗着脖子说:「海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傻?我哪儿傻了?我这不是心善,乐于助人嘛!」
「得了吧,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于海棠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自欺欺人,「你那是乐于助人吗?你那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就说这四合院里,哪个没占过你的便宜?你倒是说说,你帮了那么多人,有哪个真心感谢过你?一个个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傻呢!」
傻柱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解。于海棠说的是事实,他确实帮过很多人,但也确实被很多人利用过。
于海棠见他沉默不语,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痛处,心里也不禁有些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傻柱,我不是说你不好,你这个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这都是优点。但你也要长点儿心,别什么人都帮,有些人,你帮了他,他不仅不感激你,反而还会觉得你傻,觉得你好欺负,下次还会变本加厉地来占你的便宜!」
傻柱听了她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有时候太容易相信人,太容易被人利用?可是,他从小就生活在四合院这个环境里,周围的人,除了聋老太太对他好点儿,其他人,哪个不是把他当冤大头?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被人占便宜的生活,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对别人好,别人总有一天会看到他的好,会真心实意地对他好。
「傻柱,你别不信我的话!」于海棠见他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就说那秦淮茹一家,你帮了他们多少回?你给了他们多少东西?可他们呢?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上次棒梗偷鸡的事儿了?要不是你替他顶罪,他现在还在少管所关着呢!可你看看他们一家,有谁感激过你?贾张氏那个老虔婆,还整天骂你是绝户,说你活该打光棍!你说说,你图什么啊?」
傻柱被她这番话戳中了心窝子,他猛地站起身,脸色涨得通红,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于海棠说得对,他帮秦淮茹一家,确实没图什么,他只是觉得他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怪可怜的,所以就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傻柱,你听我一句劝,以后啊,少管闲事,多为自己想想!」于海棠见他脸色难看,知道自己说得有些重了,但她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你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你要是再这么傻下去,以后谁还敢嫁给你啊?」
傻柱被她这番话说得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愣愣地看着于海棠。于海棠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她起身走到傻柱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傻柱,我知道你心地好,但有时候,善良也要有点儿锋芒,不能一味地退让,否则,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就会变本加厉地来伤害你!」
傻柱抬起头,看着于海棠,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于海棠用手指轻轻地按住了嘴唇。
「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懂!」于海棠温柔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和怜惜,「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人欺负。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我呢,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傻柱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握住于海棠的手。
听了于海棠安慰的话语,傻柱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他暗暗告诫自己,以后遇事要多长个心眼,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了。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拒绝内耗,相信大领导能给一个比较好的结果。电视剧情中,也没交代冉老师出过什么问题,最终都会平反的。
几天后,厂里的大领导不知怎么就听说了冉老师的事情,亲自过问了一下,发现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调查清楚后,大领导大手一挥,直接给冉老师安排了个轻松的活儿——回学校打扫卫生。至于冉老师的父母,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知识分子,批斗什么的就免了,只是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落了个在家颐养天年的结局。
傻柱这段时间忙着钻研厨艺,压根儿没见过冉老师,自然也没机会跟她说道说道这事儿。他寻思着,等冉老师回来,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也不迟。不过,经过这事儿,傻柱想进步的心思更重了。他心里清楚,在这个年代,要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就得混出个人样来。
这天,傻柱刚到食堂后厨,就看见马华一脸苦相地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窝窝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我说马华,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怎么跟死了爹妈似的?」傻柱走过去,一巴掌拍在马华背上,把马华吓了一跳。
「师傅,你可轻点儿,我这背都快被你拍散架了!」马华揉着背,一脸幽怨地看着傻柱。
「行了行了,别装了,你这身板,我还能不知道?说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傻柱笑骂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个白面馒头递给马华,「呐,吃这个,别啃那窝窝头了,噎不死你!」
马华接过馒头,三两口就吞了下去,看得傻柱直摇头:「你小子,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马华吃完馒头,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师傅,我今儿个早上出门的时候,碰见一大爷了,他跟我打听你和于海棠的事儿呢!」
「一大爷?他打听我和于海棠的事儿干嘛?」傻柱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谁知道呢,一大爷那心思,咱们谁能猜得透啊!」马华摇了摇头,「不过,我瞧着一大爷那表情,好像不太对劲儿,你说,他会不会是想……」
马华话还没说完,就被傻柱打断了:「行了,别瞎猜了!一大爷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他啊,就是爱操心,咱们的事儿,用不着他瞎操心!」
傻柱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开始犯嘀咕。他知道,易中海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心眼儿多着呢!他这次突然打听自己和于海棠的事儿,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不行,我得去探探一大爷的口风!」傻柱心里想着,转身就往外走。
「哎,师傅,你干嘛去啊?」马华见状,连忙问道。
「我去去就来,你赶紧把菜洗了,一会儿人多了,咱们可就忙不过来了!」傻柱头也不回地说道。
下班后,傻柱来到易中海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易中海的声音。
「一大爷,是我,傻柱!」
「哦,是傻柱啊,进来吧!」
傻柱推门进了屋,只见易中海正坐在桌边喝茶,见他进来,便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吧,傻柱!」
「哎!」傻柱应了一声,在易中海对面坐了下来。
「一大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傻柱开门见山地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你和于海棠的事儿,怎么样了?」易中海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傻柱。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是这事儿!
他眼珠一转,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反问道:「一大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于海棠能有什么事儿啊?」
易中海见他装傻充愣,也不点破,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傻柱啊,你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于海棠那姑娘,长得俊,工作也好,跟你也挺般配的,你可得抓紧了,别错过了好机会啊!」
傻柱心里冷笑一声,心说: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一大爷,你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傻柱站起身,准备告辞。
「哎,傻柱,你……」易中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傻柱打断了。
「一大爷,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傻柱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易中海一个人坐在屋里,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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