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哭墙崩塌·账本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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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如一层湿漉漉的纱幔,裹着四合院那青灰色的瓦顶,摸上去凉丝丝、潮乎乎的,像没拧干的湿布贴在脸上。

徐宗宪缩在墙根,那冰冷的墙面贴着后背,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淮茹的蓝布衫在菜窖前晃了两晃,竹篮被压得向下坠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那半袋富强粉的轮廓,在朦胧的晨雾里,像一团模糊的阴影,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系统光屏在他瞳孔边缘闪烁跳动,发出微弱的蓝光,红色数字随着秦淮茹的每一步轻颤,同时传出清脆的提示音:目标警惕情绪持续,反伤系数×1,当前收录:80点。他盯着她沾着白霜的布鞋底,那星点面粉碎屑在青砖上蹭出细痕时,还能听到轻微的沙沙声,方向正对着轧钢厂后墙——昨晚傻柱偷的那批粮,原是要往这儿送的?

秦淮茹突然顿住脚,竹篮在臂弯里颠了颠,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徐宗宪喉结动了动,后槽牙轻轻咬住腮帮,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

这是她每次偷摸行事时的习惯,原身以前总当是婶子过日子仔细,现在想来,倒像偷食的猫在听动静。

咔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晨雾中格外清晰。

他低头,才发现自己踩碎了块结霜的青砖,那破碎的青砖渣子扎在鞋底,带着刺骨的寒意。

秦淮茹猛地回头,蓝布衫下摆扫过柴房的破篱笆,发出“唰啦”的声响。

她眼眶还带着隔夜的青黑,像两个深深的黑洞,见是徐宗宪,眉头先皱成个疙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小徐子?

大冷天蹲这儿做什么?

徐宗宪直起腰,手在兜里攥紧那个皱巴巴的药包,药包的纸张在他的用力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嗡鸣:检测到目标慌乱情绪,反伤系数×2(因目标存在长期欺诈行为),本次收录:150点。他故意踉跄两步,药包啪地摔在地上,半卷粮票从开口处滑出来,在霜地上泛着冷光,那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婶子,我给小当买的止咳药。他弯腰捡药包,指尖擦过那卷粮票时加重了力道,能感觉到粮票那光滑又冰冷的质感,昨儿在街道办听人说,最近查粮票严得很,您说...要是有人私藏公家的粮,被查出来得判几年?

秦淮茹的手死死抠住竹篮边缘,指节泛白,竹篮被她抠得“咯吱”作响。

她眼角跳了跳,突然弯腰帮他捡粮票,指甲却重重掐在他手背上,那尖锐的疼痛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竹篮里的粮袋蹭过他手腕,粗麻的刺痒混着她身上那股子常年熬粥的米酸气,那股酸气钻进他的鼻腔,让他想起原身死前那碗馊了的小米粥——也是这股味儿,糊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日头爬上东墙时,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四合院中院的八仙桌支起来了,发出“哐当”一声响。

三大爷敲着搪瓷缸子,“当当”的声音清脆响亮,喊着互助会。

刘大妈端着腌萝卜蹲在门槛上,嘴里嘟囔着:就为秦淮茹家那点事儿?

昨儿还听她说小当发烧没粮熬粥呢。

徐宗宪摸了摸怀里的牛皮纸包,纸角被他捏得发卷,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是他熬了三宿,从街道办档案室抄来的救济台账——红墨水写的秦淮茹三个字,在每一页都像根刺,那红色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秦淮茹来了,小当缩在她怀里,脸蛋烧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她往八仙桌前一跪,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扑通”一声,眼泪啪嗒啪嗒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各位老邻旧居,我一个寡妇拉扯三个孩子,实在是没辙了...小当烧得说胡话,家里连把米都没有

婶子。徐宗宪往前走了两步,牛皮纸包哗啦抖开,泛黄的纸页在风里翻卷,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近三年,您领了街道办80斤救济粮票,轧钢厂工会120斤困难补助。

按人均每月28斤口粮算,够八口人吃三年。他指尖点在某一页的签名栏上,去年腊月廿三,您签了字领5斤富强粉,可当天下午,傻柱的自行车后架上就多了半袋——

你血口喷人!秦淮茹猛地站起来,小当被她甩得直哭,哭声尖锐刺耳。我领的是救济,又没偷!

没偷?徐宗宪从兜里摸出个小纸包,倒在桌上——是凌晨从柴房夹缝里捡的面粉,那面粉落在桌上,发出“簌簌”的声音,这是您今早塞在柴房的,和轧钢厂仓库丢的那批,都掺了东北运来的红高粱面。他看向人群里的保卫科老张,张叔,仓库的出库单上,是不是记着上个月进了二十袋带红高粱面的富强粉?

老张咳嗽两声,摸出个小本子,纸张翻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没错,那批面粉专给职工食堂做杂面馒头的,少了五袋,正查着呢。

院儿里突然静得能听见风刮过枣树的声响,那风声“呼呼”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秦淮茹的脸白得像墙上的霜,手指死死揪着小当的衣领,小当疼得直抽抽,哭声更加凄惨。

棒梗从人群里挤出来,梗着脖子喊:我妈没错!

是你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棒梗。徐宗宪盯着这孩子发红的眼尾,想起原身死前,这小子还蹲在他床头翻粮票,你说你妈没错,那你说说,上个月你偷我家煤球时,你妈怎么没说孤儿寡母?

棒梗的嘴张了张,没发出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秦淮茹突然扑过来要抢台账,被刘大妈一把拦住,两人拉扯间,衣服摩擦发出“嘶啦”的声音。

徐宗宪往后退了两步,看她在地上抓挠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系统光屏在眼前炸开红光,刺得他眼睛一阵刺痛:检测到目标羞恼情绪,反伤系数×3(因目标长期欺诈事实被揭露),本次收录:2000点。

当前情绪值:17150/?

他摸了摸兜里的技能书,商业运营模板那页的边角被他翻得卷了起来,纸张发出“沙沙”的声音。

远处传来轧钢厂的汽笛声,尖锐悠长,混着秦淮茹的哭嚎,像根针戳破了这层裹了二十年的温情纸。

徐师傅。老张拍了拍他肩膀,那拍打的声音沉闷有力,跟我去仓库对个证吧。

徐宗宪点头,转身时瞥见棒梗蹲在墙根,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树枝在青砖上摩擦发出“嚓嚓”的声音。

那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极了他凌晨在柴房看见的,秦淮茹塞粮袋时蹭掉的面粉印子。

小徐子!聋老太太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她举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脚步蹒跚,给你带的糖饼,还热乎着呢!

徐宗宪笑了,迎上去接过糖饼,糖饼散发着香甜的气息,钻进他的鼻腔,让他的味蕾都开始蠢蠢欲动。

糖香混着晨雾钻进鼻腔,他突然想起系统里刚兑换的特级厨师手册,想起明天要去街道办领的营业执照,想起聋老太太说要给他看饺子馆门口时,眼里那点亮得像星子的光。

棒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我妈真的错了吗?

徐宗宪回头,看这孩子眼里还带着没褪尽的倔强,却多了丝他从前没见过的迷茫。

他摸了摸兜里的台账,又摸了摸怀里的技能书,突然觉得这晨雾虽浓,到底还是要散的。

棒梗,他蹲下来,和孩子平视,你说,要是有人总把可怜当刀使,那...这刀最后会砍向谁?棒梗梗着脖子喊完“我妈没错”,后槽牙还咬得咯咯响。

徐宗宪盯着他脚面那道鲜亮的红,嘴角扯出半分冷意——那双鞋尖翘得像小公鸡冠子的红皮鞋,分明是上周末在百货大楼新摆的柜台前,棒梗扒着玻璃看了半小时的。

“那双红皮鞋是谁买的?”他声音不高,却像块碎砖砸进静潭,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棒梗的耳朵“唰”地红到脖颈根,左脚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蹭得青砖地上一道白痕,发出“嚓”的一声。

他张了张嘴,舌头在嘴里搅了两圈才迸出个“捡的”,尾音却打着颤,像被踩了翅膀的麻雀,声音微弱而颤抖。

系统光屏在徐宗宪眼底闪过红光:“检测到目标‘惊慌’情绪,反伤系数×1,当前收录:80点。”

秦淮茹的脖颈突然绷成根弦,青筋顺着锁骨往上爬,活像条要窜起来的毒蛇,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发出“呼呼”的声音。

她扑过去想捂住棒梗的嘴,蓝布衫下摆却被刘大妈攥了个结实:“秦姐别急,让孩子说清楚。”

“柴房有老鼠啃麻袋!”

聋老太太的拐棍“咚”地敲在青石板上,震得枣树枝头的霜都簌簌往下落,霜落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她虽耳背,眼睛却亮得像淬了火的钢,浑浊的瞳仁里映着柴房歪斜的木门——门缝底下,半片白花花的面粉正随着穿堂风打着旋儿,那面粉旋转的声音细微而清晰。

人群霎时哄闹起来,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嘈杂而混乱。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阳光,“老鼠?昨儿我还往柴房搁了半袋玉米渣子……”刘大妈拽着秦淮茹的胳膊不松,大声说道:“走,咱一块儿去看看!”

徐宗宪趁机拽住李大姐的手腕,那手腕的皮肤凉凉的、滑滑的。

李大姐是轧钢厂家属院出了名的利索人,上个月刚被评了“反盗窃积极分子”。

“李姐,劳您搭把手。”他压低声音,指节在裤腿上蹭了蹭,那是原身被欺负时总有的小动作,“柴房西墙根儿,麻袋底下压着东西。”

李大姐拍了拍他手背,那拍打的动作温暖而有力:“小徐子放心,姐心里有数。”

一行人涌到柴房门口时,人群中有人兴奋地叫嚷着,有人紧张地喘息着。

秦淮茹的蓝布衫已经湿了半片——不知是急出的汗,还是被谁挤到了水瓮边,那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扒着门框直喘气,指甲缝里还沾着早晨和徐宗宪抢粮票时蹭的血,那血的腥味钻进她的鼻腔。

“柴房堆的都是破棉絮,能有什么……”

“嗤啦”一声。

李大姐的粗布围裙角勾住了最上层的麻袋,她顺势一掀,米白色的粗麻布里子翻出来,靛蓝色的“轧钢厂仓库”五个大字赫然印在袋口,旁边还盖着鲜红的出库章,那印章的红色鲜艳夺目。

“这是……”李大姐捏着封签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徐宗宪时眼睛亮得惊人,“上个月仓库丢的那批带红高粱面的富强粉,封签就是这样的!”

院里炸开一片抽气声,人们的惊讶声此起彼伏。

秦淮茹的膝盖“扑通”砸在地上,蓝布衫下摆沾了泥,整个人像被抽了脊梁骨的皮影,瘫软在地。

系统提示音在徐宗宪耳边炸响:“检测到目标‘绝望’情绪,反伤系数×2(因核心证据暴露),本次收录:300点。当前情绪值:18130/?”

“老太太……”

秦淮茹突然扑过去,指甲掐进聋老太太的裤脚,那尖锐的疼痛让聋老太太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额头抵着老人的拐棍,眼泪把青布裤腿洇出个深色的圆,那泪水打湿布料的声音“滴答滴答”作响。要不是您当年收留我,我早带着三个孩子饿死在火车站了……

聋老太太的拐棍抖了抖,却没抽回来。

她俯下身,布满老年斑的手摸了摸秦淮茹的头顶——那动作像极了从前哄棒梗吃饺子,可眼神却冷得像数九寒天的井。小秦啊,我收留的是走投无路的娘儿几个,不是偷粮票的贼。

系统光屏骤然迸出刺目红光,那红光晃得他头晕目眩:“检测到目标‘利用同情’情绪触发反伤机制,本次收录:600点。当前情绪值:18730/?”

徐宗宪摸了摸兜里的营业执照,纸角被体温焐得软乎乎的,纸张的质感柔软而温暖。

他看见秦淮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后腰,指节发白,像在按什么藏着的东西。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日头照在她脸上,能看见眼尾细密的皱纹里沾着泥星子——那是刚才在地上打滚时蹭的,那泥星子的触感粗糙而冰冷。

“徐师傅,”老张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捏着个铁皮饭盒,饭盒碰撞发出“当当”的声音,“仓库的出库登记本在这儿,您看……”

秦淮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死死捂着肚子,指缝里渗出的冷汗把蓝布衫洇出个深灰色的印子,那汗水湿透布料的声音细微而潮湿。

她抬头时,眼尾的泪还挂着,可眼底却闪过道极亮的光,像黑夜里划着的火柴,那光亮刺痛了徐宗宪的眼睛。

徐宗宪盯着那道光,后颈突然浮起层细汗,那细汗让他的皮肤感觉黏腻。

他想起原身死前,秦淮茹也是这样笑着递来那碗馊粥,嘴里说着“小徐子将就吃”,可粥里的霉味,比现在柴房里的面粉味还冲,那股霉味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秦婶?”他试探着喊了句,系统光屏却在这时跳出新提示:“检测到目标‘隐藏’情绪波动,建议持续关注。”

人群还在嚷嚷着要去街道办报案,棒梗蹲在柴房门口,正用树枝戳着地上的面粉印子,树枝戳地的声音“嚓嚓”作响。

那红皮鞋的鞋尖沾了泥,翘得没那么精神了。

徐宗宪摸出兜里的糖饼,递给聋老太太:“您尝尝,还热乎着呢。”老人咬了口,糖渣子落进衣襟,发出“簌簌”的声音,笑得眯起眼:“甜,比前儿傻柱送的枣糕甜多了。”

远处传来收废品的拨浪鼓声,“咚隆咚隆”撞着院墙,那声音沉闷而悠长。

秦淮茹还在咳嗽,手始终没从肚子上拿开。

徐宗宪盯着她藏在袖管里的手,突然想起昨儿在废品站看见的——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鬼鬼祟祟往纸箱子里塞了个牛皮纸袋,袋子角上,好像印着“XX医院诊断书”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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