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宴重办这天,轧钢厂食堂里,糖醋鱼那浓郁醇厚的甜香直钻鼻腔,让人闻着就忍不住咽口水。
只见那色泽红亮的糖醋鱼静静躺在盘中,油光闪闪,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赵建国直勾勾地盯着案板上两盘鱼宴,眼神有些发愣。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把蓝布工作帽都洇湿了,那湿漉漉的帽子贴在头上,怪不舒服的。
三天前老周中毒送医时,这老东西在救护车上声嘶力竭喊的松鼠桂鱼摆中间,此刻正像根针,狠狠戳着他的后颈,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主任?帮厨小王举着漏勺,脑袋探了过来,那漏勺上还滴着亮晶晶的汤汁,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这盘松鼠桂鱼
摆中间!赵建国猛地一拍桌子,那声音震得瓷盘叮当乱响,好似在耳边敲响了警钟。牡丹鱼雕...雕大点!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仿佛平地炸起一个惊雷——傻柱打翻了滚着热汤的铜锅,浓白如奶的骨汤溅落在青砖地上,腾起阵阵热气,那热气带着骨汤的鲜香,扑面而来。
傻柱红着眼,梗着脖子,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徐宗宪正站在五步外的调料架前,听到声音,慢悠悠地转身。
他右手揣在工装裤兜里,手机屏幕早亮着,发出微弱的光。
三天前在四合院排水沟捡到的药瓶碎片,此刻正对着傻柱泛着油光的蓝布袖口。
那袖口边缘沾着星星点点的深褐色粉末,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可疑的亮光,就像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柱子哥这是...徐宗宪抬手,手机镜头精准地对准袖口,那镜头闪烁着冰冷的光。担心我抢你黑心厨子的称号?
傻柱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三天前他往老周饭盒里撒毒鼠强时,明明确认过四周没人,可徐宗宪看他的眼神...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发烫的灶台,那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烫得他生疼。
喉结上下滚动,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血口喷人!
检测到目标惊恐情绪,反伤系数×2,本次收录:120点。系统光屏在徐宗宪眼前闪烁,数字从9780跳到9900,那闪烁的数字,仿佛在诉说着胜利的喜悦。
他盯着那行字,尾音不自觉带上点笑意:血口喷人?
柱子哥袖口这毒鼠强粉末,和老周中毒那天排水沟里的,味儿可像得很。
你放屁!傻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扑过来要抢手机,却被徐宗宪侧身灵活地避开。
他踉跄两步,撞翻了装葱丝的竹筐,翠绿的葱叶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了他满头,他那模样,活像只炸毛的公鸡。
赵建国这会儿才算反应过来。
他一把扯着傻柱的衣领往回拽,脖子上的红领带歪到了肩膀,像一条失去方向的红绸带。你、你竟敢在食材里...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老周中毒的事,厂里保卫科还没结案,若真坐实是傻柱下的毒,他这个负责后勤的厂办主任脱不了干系。
徐宗宪看着赵建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指节抵着嘴唇的瞬间,袖口里的微型摄像头轻轻硌了下手腕,那轻微的触感,提醒着他证据的重要。
那是他前天夜里翻出的老周记账本,傻柱偷拿食堂粮油的记录,赵建国批条时的签名,全在手机相册里躺着。
徐师傅?帮厨小王慌了,要过来扶,却被徐宗宪抬手拦住。
他咳得眼眶发红,像两颗熟透的红樱桃。
指尖快速在手机屏幕上划动,赵主任,您说这牡丹宴重办图个吉利...话没说完,食堂墙上的大喇叭突然刺啦一声,像是一阵刺耳的噪音,接着响起老周沙哑的嗓音:八月十五,傻柱领走十斤富强粉,批条人赵建国...
你!赵建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像熟透的猪肝一样,又紫又红。
他松开傻柱就要扑过来,却被冲进来的保卫科老张一把攥住手腕。
老张晃了晃手里的传呼机,那传呼机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刚接老周电话,他在医院醒了,说账本在徐师傅那儿。
傻柱这会儿早没了刚才的凶相。
他蹲在地上捡葱叶,听见喇叭里的内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上个月他偷拿的二十斤香油,老周记的是职工慰问,赵建国签的字。
要是这些全捅出去...
检测到目标绝望情绪,反伤系数×2,本次收录:100点。系统提示音刚落,徐宗宪眼前的数字跳到10000。
他摸了摸兜里的地契,想起昨晚系统光屏上商业运营模板的兑换提示,嘴角终于扬开,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徐宗宪!傻柱突然站起来,抄起案板上的牡丹鱼雕。
那雕工精细的鱼头还沾着亮闪闪的糖霜,在他发抖的手里晃了晃,糖霜簌簌地往下掉,像是下了一场小小的糖雪。你、你毁我名声!
徐宗宪没躲。
他望着傻柱发红的眼,想起原身被这小子坑走粮票时的绝望,想起老周疼得在他背上抽搐的模样,突然笑了:柱子哥,我这是帮你。他指了指墙上的大喇叭,等会儿保卫科来了,你好好交代,说不定能从轻...
闭嘴!傻柱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像一条条蚯蚓在皮肤下蠕动。
他攥着鱼雕的手越收越紧,糖霜簌簌往下掉,在晨光里像落了场细雪。
哗啦一声,糖霜裹着鱼鳞碎片炸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傻柱的手还保持着挥砸的姿势,指缝里沾着碎糖粒,像沾了血,那场景,显得格外恐怖。
徐宗宪盯着地上那堆狼藉,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检测到目标疯狂情绪,反伤系数×2(因目标对宿主造成精神伤害),本次收录:300点。光屏上的数字从9900跳到10200,又叮地一声涨成10000——他等这串零等了整三个月。
现在要扣我粮票?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冷,那冰冷的声音,仿佛能冻结空气。
前世做程序员时熬夜写代码的黑眼圈还没褪尽,此刻却像淬了冰的手术刀,柱子哥上个月扣我半斤粮票时,可没想到今天?
傻柱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徐宗宪兜里鼓起的手机轮廓,想起老周在医院里说小徐子给我买了新助听器,想起三天前徐宗宪蹲在排水沟翻药瓶碎片时,后颈被蚊子咬出的红疙瘩——那时候他还笑这小子穷讲究,现在才明白,人家是在给他挖坟。
徐师傅!赵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哭腔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他扯松了红领带,露出脖子上的汗渍,手里的红头文件被攥出褶皱,那褶皱,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情。您看这...厂子里新出的任命书,食堂采购以后由您全权负责。
徐宗宪没接。
他盯着赵建国额角的汗,想起原身被傻柱坑走粮票那天,这个厂办主任也说柱子是老职工,多担待。
此刻文件上轧钢厂后勤科的红章还没干透,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亮,那亮光,仿佛在诉说着权力的诱惑。
赵主任。他伸手,却没接文件,而是抽走了赵建国胸前的钢笔,那钢笔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老周的医药费,傻柱偷拿的粮油,还有您批的那些职工慰问...钢笔尖在文件背面划了道深痕,那深痕,像是刻下了正义的印记。我要看到书面说明,明天中午前放我桌上。
赵建国的手开始抖,像一片在风中颤抖的树叶。
他望着徐宗宪眼里的冷光,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车间当学徒时,师傅说别欺负闷头干活的,这种人记仇。
此刻他终于信了——徐宗宪不是在谈条件,是在给他最后一次体面退场的机会。
我...我现在就去写。赵建国抓起文件往外跑,路过傻柱时狠狠踹了他小腿一脚,那一脚,带着他的愤怒和恐惧。还不快跟保卫科老张去做笔录!
傻柱被踹得跪在鱼雕碎片上,那尖锐的碎片扎进膝盖,疼得他眼眶发红,却不敢抬头看徐宗宪。
直到保卫科的人架着他往外走,他听见徐宗宪说:柱子哥,明天我让人给你送碗绿豆汤,败败火。那声音太温和,温和得让傻柱后颈发凉——就像原身被他坑走粮票那天,也是这么温声说柱子哥下次记得还,结果转头就被他推进了冰窟窿。
深夜十点,食堂灶间里,原本热闹的场景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盏煤油灯在那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发出昏黄的光。
那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四周的炊具安静地摆放着,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和忙碌。
徐宗宪把商业运营模板技能书摊在案板上,牛皮纸封皮还带着系统兑换时的温热,那温热的触感,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他翻到第二页,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私营饺子馆选址要点副食厂承包谈判话术,指尖划过法律风险规避那章,突然听见后窗传来瓦片松动的轻响,那轻响,就像一个危险的信号。
系统光屏瞬间亮起红光:检测到目标杀意情绪,持续时间:1分30秒,反伤系数×5(因目标对宿主存在实质性生命威胁),本次收录:5000点。
当前情绪值:15000/?
徐宗宪没动。
他盯着案板下露出一角的防狼电棍,那电棍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想起傍晚在菜市场遇见聋老太太时,老人往他兜里塞的煮鸡蛋——温度早没了,蛋壳上还沾着她织毛衣的毛线,那毛线,带着老人的关怀和温暖。
小徐子!刀光从背后劈来的瞬间,他侧身躲过,后腰撞在装酱油的陶瓮上,那陶瓮被撞得摇晃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傻柱的菜刀砍进案板,震得技能书哗啦翻页,露出应对暴力威胁那章的重点标注:保持距离,收集证据,等待支援。
你毁了我!傻柱的眼睛在黑暗里泛着绿,像饿了三天的野狗,那绿光,充满了仇恨和疯狂。你让我在全厂抬不起头,让赵主任踹我,让老周...让老周骂我是畜生!他抽出菜刀,又砍过来,刀背擦着徐宗宪耳朵划过,那冰冷的触感,让徐宗宪感到一丝寒意。我今天就杀了你,大不了去蹲号子!
徐宗宪摸出电棍。
电流在金属尖端噼啪作响,映得傻柱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那闪烁的电流,仿佛是正义的怒火。
他想起系统光屏上的15000,想起明天要去街道办咨询营业执照,想起聋老太太说小徐子的饺子馆,我给你看门口。
柱子哥。他按下电棍开关,蓝光刺得傻柱眯起眼,那刺眼的蓝光,让傻柱感到一阵眩晕。你早就是畜生了。
电流窜过傻柱手腕的瞬间,他听见后窗传来脚步声——是保卫科老张,举着电筒喊徐师傅!
我们在院外蹲守半天了!
凌晨五点,晨雾像团湿棉花裹着四合院,那雾湿漉漉的,带着一丝寒意,轻轻触碰着人的肌肤。
四合院的房屋在雾中若隐若现,只露出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幅水墨画。
树木也变得朦胧起来,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着。
徐宗宪蹲在墙根,看着秦淮茹裹着蓝布衫往菜窖走。
她裤脚沾着露水,那露水冰凉冰凉的,打湿了裤脚。
手里的竹篮压得很低,里面隐约露出半袋富强粉——这是昨天傻柱偷拿的那批,还是她自己藏的?
系统光屏在他眼前闪烁:检测到目标心虚情绪,反伤系数×1,本次收录:50点。他摸了摸兜里的技能书,站起身。
霜花在青砖块上结出细网,踩上去咔嚓响,像极了傻柱刚才瘫在地上时,碎在他脚边的鱼雕,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胜利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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