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就像轻柔的薄纱一样,一点一点地爬上四合院青瓦的屋顶,徐宗宪早就在王秀兰家的门槛上蹲着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晾衣绳上晃悠的白被单。
昨天晚上老周哭嚎着说的那些话,就像炸雷一样,一直在他耳边响个不停。老周说:“柱子说王姐家男人咳血是装的,药罐里藏着他上周顺走的粮票……”
“小徐兄弟?”王秀兰端着药罐的手直抖。她那蓝布衫的袖口都磨得起毛边了,那些毛边就像一条条细小的触手似的。她的声音也带着点儿颤抖,还有惊恐,在这安静的清晨里听得特别清楚。
徐宗宪抬起头,就瞧见她的眼下青黑青黑的,就像是被人给揍了一拳似的,眼袋还肿着,眼神里全是疲惫和慌乱。这女人在食堂帮厨都三年了,徐宗宪见过她给捡煤核的孩子塞热馒头的时候,那笑容可温暖了;也见过她为了半张粮票跟菜贩子红着眼争执着呢。
“秀兰姐,我想瞅瞅您爱人吃的药行不?”他说话声音很轻,系统光屏就在视网膜那儿蹦跶呢,还发出轻轻的“嗡嗡”声,这“基础医学知识”的兑换进度条刚刚走完最后一格。
王秀兰的手指头使劲抠着药罐的沿儿,那指关节都变得煞白了,“他……他这两天烧得可厉害了,昨天夜里又咳嗽,都咳出半痰盂了……”
“烧了?”徐宗宪从裤兜里头掏出体温计,这体温计在他手里还带着点温热呢,这可是刚刚用200点情绪值换来的。
“我多少学过点医,给大哥量量体温呗?”
王秀兰有点犹豫,不过还是把药罐递了过去。
徐宗宪接过来的时候,指尖碰到了罐子外面的余温,这股温热透过皮肤传到他手上,让他心里头颤了一下。
这药罐从昨晚上就一直在火上煨着,可是一揭开盖子,药汤的表面漂着一层看着就可疑的油花,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油腻味儿。
他装作没事人似的把体温计塞到王秀兰的手心里,眼睛扫了一眼她抖个不停的手腕,那手腕上的血管有点凸起,就像一条条蚯蚓似的。
“您先去叫大哥,我来帮您收拾下药罐。”
等王秀兰转身进屋了,徐宗宪马上就把药罐倒扣在石桌子上了。十几张粮票裹着药渣“哗啦”一下就滚出来了,那动静可大了,大清早的宁静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最上头那张粮票还沾着一块已经凝固的猪油呢,在早晨的阳光里看着是那种浑浊的黄色,还散发出一股特别刺鼻的腥味儿。
“这是……”王秀兰刚要尖叫,声音却突然在喉咙那儿卡住了,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掐住了她的喉咙似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
她丈夫靠着门框站在屋子门口,脸白得像纸一样,比那被单还白呢,可是他额头根本就没有汗啊,哪像发过烧的人呢?他额头的皮肤紧紧的,还透着一种不健康的光亮。
徐宗宪把那张沾着油的粮票捏起来,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就跟在耳边炸开了一样:“检测到猪油有掺假成分(水油分离度不正常),和上周庆功宴的采购单有关联。”他突然就笑了,然后把粮票拍到王秀兰抖个不停的手心里,说:“秀兰姐,你丈夫根本就没发烧。这药罐子里的,是傻柱从庆功宴采购款里抠出来的粮票。”
“放屁!”院墙外传来一个又粗又哑的骂声,那声音里全是愤怒和嚣张,就跟一头被惹毛了的野兽似的。
徐宗宪抬头一看,就瞧见傻柱正扒着墙根的石榴树呢,他那花衬衫被树枝勾得撕开了一道口子,里面黝黑的皮肤都露出来了。他的手紧紧抓着树枝,把树枝压得“嘎吱嘎吱”直响。
这时候系统提示框突然就亮起来了,上面显示着:“得意 40”。徐宗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点跳动的红色,一转身就把粮票拍到了刚迈进院子门的赵建国怀里。
“赵主任啊,您可来得太是时候了。”徐宗宪伸手指了指粮票上的油渍,“上周庆功宴的采购单是不是在您办公室放着呢?您好好查查,这粮票是不是应该跟着采购款一块儿走啊?”
赵建国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煞白的,脸上的肌肉也开始微微地抽动起来。
他捏着粮票的手指头,青筋都冒出来了,一个劲儿地跳。从公文包里翻账本的时候,手就跟筛糠似的,那账本在他手里“哗啦哗啦”直响。
翻到账本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猛地把账本往石桌上一摔,这一摔可不得了,把旁边的药罐都震得咕噜噜滚到傻柱脚边去了,那动静在院子里嗡嗡直响。
“柱子!你看看这采购款怎么就少了三十斤粮票呢?”
傻柱的脸一下子就涨得跟猪肝似的,脖子上的青筋也鼓起来了。
他眼睛盯着地上的粮票,又瞅了瞅赵建国那铁青的脸,突然就扑了过去,伸手就要抢账本:“姓赵的,你坑我呢!是你说……”
“说啥?”徐宗宪一脚就踩在了傻柱的后脚跟上,鞋底和地面摩擦出“吱呀”的声音。
这时候,系统提示框一个劲儿地疯狂乱跳,上面显示着“羞恼 800,恐惧 600,反伤机制触发,总计 2800”——当前情绪值:8600/10000。王秀兰冷不丁就朝傻柱扑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气得手都直打哆嗦。你说她这人吧,平常杀个鸡手都抖得不行,这时候眼睛里就跟冒火似的,那火啊,感觉都能把傻柱给吞喽。
“我求你看在我们全家老小的份儿上,弄点粮票给我男人看病,你可倒好,把药罐子当成藏脏东西的地儿了!”说着,她的指甲就掐进傻柱的胳膊里了,一下子就掐出好几道血印子。
“我男人根本就没病,是你逼他装咳血的!”
“行了,别说了!”赵建国“啪”的一声把账本给合上了,额头上的汗珠正好滴在“傻柱”这俩字上,那墨就晕开了,黑乎乎的一团。他拽了拽皱皱巴巴的中山装,说:“保卫科的人马上就来,柱子啊,你跟我去把事情说清楚……”
“说个屁啊!”傻柱突然大吼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可不得了,院子里的树叶都被震得“簌簌”直往下掉。
他使劲甩开王秀兰,从裤腰那儿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那刀刃在早晨的阳光里闪着寒光,透着一股冷冰冰的劲儿,就这么直直地对着徐宗宪的喉咙。
“徐宗宪!今天我就把你这个爱管闲事的给劈了!”傻柱的眼眶红得跟要流血似的,就在菜刀带着风声砍下去的一瞬间,徐宗宪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还听到棒梗大喊:“傻柱,你疯了啊!”不过这喊声被菜刀划破空气的嗡嗡声给盖住了,那嗡嗡声又尖又刺耳,感觉都能把人的耳膜给穿透了。徐宗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刃,这时候,系统光屏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的,那红啊,特别刺眼。而这一回呢,徐宗宪压根就没想着要躲。
那把菜刀带着呼呼的风声,从徐宗宪的鬓角擦过去的时候,他都能闻到刀刃上铁锈的味儿,还混着傻柱身上那股汗臭味儿,这味儿啊,又刺鼻又难闻,熏得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突然变得特别刺眼的红,上面显示着——“检测到目标‘绝望’情绪:250点”。这数字刚跳完呢,徐宗宪的后脖颈就被人一把揪住衣领,使劲儿往后拽。
“徐哥!”棒梗喘着粗气,那气息热乎乎的,还带着一种急切,喷在徐宗宪的耳朵后面。
也不知道这小子啥时候扑过来的,胳膊肘猛地朝着傻柱的手腕就撞了过去,“砰”的一声,这声音在院子里响得很。
那菜刀“当啷”一声就掉在青石板上了,还蹦跶了几下,磕出火星子来,那些火星子在晨光里一闪一闪的,就跟一颗颗小流星似的。
徐宗宪趔趔趄趄地走了两步才站稳,喉咙那儿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就在刚才那一下啊,他是真的没打算躲。为啥呢?因为系统提示说“反伤机制”要是遇到恶性攻击就能触发三倍叠加。不过呢,棒梗这么一拽他,倒是让他一下子就想起来,原身被傻柱推到冰面下面的时候,也是个下雪天,当时也没人拉他一把。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傻柱弯下腰去捡刀,王秀兰早就扑过去了,用自己的身子把刀身给压住了。她蓝布衫被划开一道口子,底下泛红的皮肤就露出来了,那皮肤上还带着丝丝血丝,瞅着可扎眼了。
“柱子啊!我家男人上个月给你送煤球,腿摔断了到现在还没好利落呢,你这会子是想杀人咋的?”
“杀了又能咋的?”傻柱冷不丁笑起来,哈喇子顺着嘴角就往下流,那哈喇子在太阳底下亮晶晶的,看着可埋汰了。
“反正你们都想逼死我!赵建国那个老滑头早就把账做绝了,我要是不砍了徐宗宪,就得去蹲大牢!”说着他就朝着赵建国扑过去,那指甲都快抠到对方眼珠子里去了,指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赵建国被推得撞到石榴树上,中山装的前襟全是褶子,那些褶子就跟一道道皱纹似的,把他这会的狼狈样都给记下来了。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徐宗宪说:“是……是他先查的采购单!”
“查采购单?”徐宗宪从裤兜掏出个油乎乎的纸包,那纸包上的油渍在阳光下直反光。
“上周庆功宴的猪油采购价是三毛五,你账本上写的三毛八。多出来的那三斤粮票,是不是你和傻柱给分了?”他猛地把纸包拍到赵建国胸口上,“这是从你办公室垃圾桶里捡的,猪油渣上还沾着你的茶渍呢——秀兰姐药罐里的粮票,油星子和这渣子的水油分离情况一模一样。”赵建国的脸啊,一下子就变得比王秀兰家的被单还白呢,脸上那点血色“唰”的一下就没了。
他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后腰“砰”的一声就撞到石桌上了,那药罐子咕噜咕噜地就滚到徐宗宪脚边去了。
徐宗宪弯下腰把药罐子捡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都发黄了的地契,“啪”的一下就拍到傻柱脸上去了,说:“你不是要砍我吗?来呀。”他还用手指肚在那地契上的红章那儿蹭了蹭,那红章在太阳底下看着可鲜亮了。
“这是我太奶奶1932年的房契呢,法律条文第165条写得明明白白的,私有财产受保护。你要是砍死我,你们全家都得把房子卖了来赔。”
“地契?”王秀兰冷不丁地就拽住他袖子了,那袖子在她手里还微微发着抖呢。
“小徐兄弟啊,这……这可是你开饺子馆的本钱啊!”
徐宗宪反过来握住她那发抖的手,说:“您男人的命可比饺子馆值钱多了。”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就传来一阵惊呼声。
老周呢,捂着肚子就蹲到地上了,额头上的汗珠啊,一颗一颗地就砸到青石板上了,滴答滴答地响。
嘴唇白得就跟刷了一层浆糊似的,脸也白得像纸一样。
“疼啊……胃疼得就好像有人拿火钳子在里面搅呢……”
“这怕是食物中毒的前兆。”徐宗宪也蹲下身去,手指尖搭在老周的手腕上,那脉搏跳得又弱又急。刚拿800点情绪值换来的“急救技能”在脑子里打转呢,“脉搏又细又弱,舌苔发灰,这肯定是变质猪油闹的。”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建国,“庆功宴剩下的猪油没扔吧?您让食堂师傅拿那油去炸丸子了,老周昨天打包了两饭盒走呢。”
赵建国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突然,他朝着院门口冲过去,结果棒梗伸出腿来一下子把他绊倒了,“扑通”一声,这摔倒的声音在院子里可太响了。
“想跑?没门儿!”
“救……救命啊……”老周的身子开始抽抽起来,在地上扭来扭去的,看着可遭罪了。
徐宗宪一下子背起老周就往院外跑,路过傻柱身边的时候,瞅见这小子正偷偷摸摸地往排水沟倒药瓶呢。飘过来一股刺鼻的甜腥味,闻着就想吐。
“毒鼠强。”系统弹窗在眼前晃悠,“检测到目标持续处于‘愤怒’情绪,反伤系数乘以2,这次收录:1180点。当前情绪值:9780/10000。”
徐宗宪的脚步停了一下。
他扭头看向傻柱,傻柱碰到他的目光,手一哆嗦,药瓶“叮”的一声就掉进排水沟了,声音又脆又短。
“徐哥!”棒梗追了上来,“我去拦急救车!”
“行。”徐宗宪步子迈得更快了,背上的老周疼得一个劲儿哼哼,那哼唧声又小又透着难受。
他瞅着胡同口那晃悠的树影,冷不丁就笑了。9780点了,再凑个220点就能换“商业运营模板”了。这一换,饺子馆的选址、菜单、定价啥的就都有着落了。
“徐宗宪!”赵建国在后面扯着嗓子尖叫,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愤怒。
“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
徐宗宪头都没回。
他看着前面拐过街角的白大褂,一下子就想起三天前在厂门口瞅见的告示——“牡丹宴重新开办,诚招私营餐饮合作”。
等老周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徐宗宪从兜里掏出地契,手指头轻轻在“徐记饺子馆”的草稿上摩挲着。
老远传来赵建国的哭喊声,跟急救车的鸣笛声搅和在一起,就像一首没调儿的曲子,在清晨的空气里飘着。
“徐师傅!”救护车上的护士探出头来,“病人得家属签字呢。”
徐宗宪应了一声,拿笔的时候瞧见赵建国正被保卫科的人架着往车上塞呢。
那老家伙的眼神扫到他的时候,突然死命挣扎起来,嘴里喊着:“鱼宴!松鼠桂鱼得放中间!”
护士皱了下眉头,问:“他说啥呢?”
“胡话。”徐宗宪签完字后,就一直盯着那急救车的尾灯,直到它慢慢消失在晨雾之中。
他眼前的系统光屏一闪一闪的,上面显示着9780点,就还差220点呢。
他伸手从兜里掏出那张草稿纸,在“饺子馆”这三个字旁边,拿着钢笔特别用力地画了个圈。你要是仔细看那个圈外面啊,还能模模糊糊看到几个没写完的字,写的是“牡丹宴·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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