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缸底藏粮·揭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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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宗宪舀起最后一勺杂面粥的时候,后脖子受伤的地方还在一抽一抽地疼呢,那疼就跟密密麻麻的小针似的,一下一下扎着神经。

灶膛里的火映得他眼睛都发红了,那火苗一跳一跳的,就像机灵的小鬼儿似的,噼里啪啦直响。

陶碗边儿上沾着的面糊被火一烤,散发出焦香的味儿,一缕缕地往鼻子里钻。

可他瞅着锅里那浑浊的粥汤,就觉得胃里直泛酸水儿。

这半袋杂面啊,还是昨天从墙缝里翻出来的呢。

原主攒了三个月的粮票,就这么被傻柱一棍子给弄没了。

“吱呀——”厨房的门被风给吹开了一条缝儿,那穿堂风就像调皮捣蛋的小孩儿似的,卷着煤渣就扑进来了。

煤渣擦过脸,糙糙的感觉。

这风正好吹到墙角那口腌酸菜的陶缸上。

徐宗宪端着碗一转身,眼角的余光突然就看到缸沿儿上有个浅浅的鞋印。

他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那鞋印的纹路看着特别眼熟——是秦淮茹经常穿的蓝布棉鞋的印子。

那鞋尖都磨得毛毛糙糙的了。

前几天她来借粮的时候,这双鞋还在门槛上蹭掉了一块泥呢。

更奇怪的是,缸沿儿上的青灰被蹭掉了一块儿,下面露出新鲜的陶土色。

在昏黄的光线下,那陶土色还微微泛着光呢,很明显是刚有人掀开过缸盖。

徐宗宪把碗一放,手指头扣着缸沿就慢慢往上提溜。

手指刚碰到缸沿儿,那糙糙的感觉就传到了手心儿里。

一股霉酸的菜味儿和玉米的香甜一块儿冒了出来,这味儿在空气里散开,直往鼻子里钻。

缸底整整齐齐地堆着半袋黄灿灿的玉米面呢,袋口还沾着没擦干净的面粉,在昏黄的光线下看着贼亮贼亮的。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秦淮茹’有潜在负面情绪,预估值增加300。”

这机械音在脑袋里突然就响起来了,徐宗宪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心里寻思着:这秦淮茹可真能装啊。

以前的自己老是说秦淮茹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可上个月刚借给她五斤粮票呢,今天就被偷了三十斤。

合着这寡妇演的苦情戏,都是拿别人的口粮当化妆品使呢。

他从裤兜里掏出粗布手帕,仔仔细细地把那半袋玉米面包好,手指肚儿蹭过袋角的补丁,嘿,这补丁和秦淮茹昨天穿的蓝布裙子的料子一模一样。

院坝里的蝉叫得声儿越来越小了,那蝉鸣声从高高的调儿变得低低的,就像一首曲子慢慢要结束了似的。

徐宗宪端着陶缸就从厨房出来了。

夕阳把青瓦晒得滚烫滚烫的,那热乎劲儿好像能透过鞋底传到脚上来,石桌旁边围了七八个拿着蒲扇的邻居。

秦淮茹正蹲在地上分粮食呢,她那蓝布裙子的下摆沾着草屑。

她手里拿着搪瓷盆,盆儿叮当直响,那清脆的动静就在空气里回荡。

只听她说道:“张婶啊,您拿二斤。李奶奶呢,给小孙子留一斤吧……这都是我自己省下来的,咱院里的人,谁跟谁还客气啥呀?”

“哟,小徐来喽。”三大爷摇着芭蕉扇跟人打招呼呢,那芭蕉扇一扇,带起的小风儿轻轻吹在脸上。

三大爷还问呢:“喝杂面糊呢?”

徐宗宪没搭理他。

徐宗宪把陶缸往石桌上一放,“墩”的一声,缸盖“当啷”就掉到地上了。

半袋玉米面在夕阳的光照下闪着光亮。

“婶子,这玉米面够分三次了吧?”徐宗宪说话声音不大,可就像把石头扔到平静的潭水里一样。

石桌旁边那些摇扇子的手一下子都停住了。

张婶刚捏起来的玉米面“簌簌”地又掉回盆里了。

李奶奶的老花镜都滑到鼻尖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缸里的面袋,一眨一眨的。

为啥呢?

就因为那面袋上的补丁、那布料,和秦淮茹前儿个说“破得都没法穿”的蓝布裙一模一样啊。

秦淮茹的手直哆嗦,心里又害臊又恼怒,心里寻思着:咋就被发现了呢,这下可坏菜了。

她刚要往陶缸上摸的手指就悬在半空中了,脸上那笑容啊,看着比哭还难看,说道:“小徐,你这是……”

“昨儿个后半晌,我在院里溜达呢。”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墙角传了过来。

聋老太太拄着枣木拐杖慢慢挪过来,白头发被风撩起一绺,那风凉飕飕的。

“瞅见你抱着个布袋子往酸菜缸那边去,那缸盖响得比棒梗偷枣儿的时候还干脆呢。”

“您老耳朵不好使……”

“我眼睛可没瞎。”老太太拿拐杖尖儿点了点陶缸,“这缸沿儿上的鞋印,跟你今天穿的鞋能不能对上号啊?”

周围的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张婶扒着缸沿儿瞧了一眼,使劲一拍大腿:“可不是嘛!

我前几天还说你这鞋该换了呢,鞋尖儿那块儿磨出来的印子,跟缸上的印子一模一样!”

秦淮茹的脸白得像纸一样。

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蓝布裙带把搪瓷盆给扫翻了,玉米面撒了一地,玉米面落地的时候发出很轻的声音,“徐宗宪你可别乱咬人!

我……我这是给孩子们存着的……”

“存着的?”徐宗宪弯腰捡起地上的面袋,袋口的绳结上还有新的勒痕呢,“前几天找我借粮票的时候,您说连耗子都饿得去啃房梁了,感情耗子是去啃您藏着的玉米面去了?”

“你……”

“婶子,我上个月借给您的五斤粮票,换来的可是您说‘家里都揭不开锅’的苦情。”徐宗宪“啪”的一下把面袋甩到石桌上,玉米面就从袋里簌簌地往外流,那流淌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听得特别清楚。

他扯着嗓子喊:“今儿个我让人敲了闷棍,三十斤粮票就这么没了。您可倒好,在这儿装活菩萨呢。合着我徐宗宪的粮票,就是给您买好名声用的呀?”

院子里安静得很,就连蝉蜕掉到青石板上那轻微的动静都能听见。

秦淮茹嘴唇直打哆嗦,手指紧紧地抠着裙角,那指甲盖儿都青了。

她眼睛盯着地上的玉米面,又抬眼瞅瞅周围人各种各样的眼神,突然就往前冲了小半步,伸手就想去抢那个陶缸。

“哎,你……”

“啪!”

枣木拐杖一下子就敲在她手腕上,那清脆的敲击声就在空气里传开了。

聋老太太眼睛一眯,用拐杖尖指着地上的玉米面说:“想耍赖?先把这缸里的面说清楚喽。”

秦淮茹的手腕一下子红了一大片,那红得就像燃烧的火焰似的,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看看周围围得越来越近的人,又看看徐宗宪眼底那冷得像刀一样的目光,突然就尖声叫起来:“徐宗宪,你这个没良心的——”

“行了,别说了!”徐宗宪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他弯下腰,双手捧起那个陶缸,玉米面的碎渣就从指缝间漏下去了。

那些碎渣蹭着手指,感觉糙糙的。

他抬起头,看着周围围观的邻居,对一个婶子说:“婶子啊,今天这事儿呢,可不是我想找您的麻烦。”接着,他又看向其他人,“有些人啊,老是把别人的好心当成好欺负的,都欺负惯了,也该清醒清醒了。”

这时候,院子里起风了,风呼呼地吹着,吹得树叶沙沙沙地响。

秦淮茹穿着蓝布裙,那裙子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响。

她眼睛死死盯着徐宗宪手里的陶缸,突然就用手捂住脸,转身往屋里跑。

可是刚跑了两步就跟跄着停住了,为啥呢?

原来棒梗正趴在院门口的砖墙上往院子里看呢,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西瓜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半袋玉米面。

徐宗宪瞅着秦淮茹摇摇晃晃的背影,后脖子受伤的地方又开始发热了。

他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就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虚拟面板,上面显示着“羞恼:800”“慌乱:500”,那余额正噌噌地往上涨,肉眼都能看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兜里皱皱巴巴的粮票袋,嘴角就慢慢往上翘起来了。

今天这第一下,就当是开个头儿了。

秦淮茹喊的那句“没良心的”,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叫的声音,尖尖的,还带着破音,刺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徐宗宪瞅着她头顶一下子就蹿到200的红色数值,心里直犯嘀咕,这数咋蹦得比棒梗偷桃还快呢?

正想着呢,脑海里就“轰”的一声炸响了系统提示音:“检测到‘羞恼’情绪,触发反伤机制,400情绪值已到账。”

他咽了咽口水,后脖子被傻柱敲的地方突然就不疼了。

要知道,原身被偷的那三十斤粮票,在黑市都能换半袋好面了,不过这400点情绪值,能换更实在的东西呢。

“系统啊,给我兑换【基础厨艺】。”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手腕上的虚拟面板立马就泛起蓝光,一行小字滚动起来:“消耗400点,兑换成功。”

一股热流顺着血管往指尖涌,上辈子敲代码的手,突然就有了揉面的感觉——水得分几次加,面得揉到“三光”,锅得烧得冒青烟了再转小火。

徐宗宪弯腰拿起陶缸里的玉米面,又从怀里掏出半块一直舍不得吃的猪油,“啪”的一声拍在石桌上,这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响。

“张婶,借个锅使使呗?”他朝着正发愣的张婶笑了笑,“您家那口黑铁锅,摊煎饼可香了。”

张婶还握着刚才撒在地上的玉米面呢,手指抖了抖,赶忙说:“哎哎哎!我这就去拿!”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跑,蓝布衫的下摆带起一阵风,把秦淮茹脚边的玉米面吹得直打转儿。

李奶奶抬了抬手,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满脸疑惑地问:“小徐啊,这是打算做啥呢?”

“摊煎饼呢。”徐宗宪一边回答着,一边已经动手开始和面了。

你瞧啊,他把玉米面和温水混在一起,在手掌心里揉啊揉的,不一会儿就揉出了像雪团一样的面絮。

那面絮软乎乎的,那种柔软的感觉在掌心慢慢地散开。

接着,他又蘸了点凉水,轻轻拍在面团上,嘴里还念叨着:“婶子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面,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耗子。”

这时候,锅也被端过来了。

徐宗宪往灶膛里塞进去一把干玉米秸秆,好家伙,那火苗一下子就“轰”地蹿起来了,火苗的热气直往脸上扑,烤得铁锅滋滋作响。

他从面团上挖了一团面,放在手心里搓得圆溜溜的,然后往热锅里一按。

嘿,那面剂子就像一朵花似的一下子绽开了,边缘马上就卷起了金黄金黄的边儿,玉米的香甜味和猪油的荤香味“腾”地就冒了出来。

那股子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把围在石桌旁边的人都给勾得忍不住往前挪了小半步。

“哎呦喂!”张婶紧紧扒着锅沿儿,嘴巴咂巴得那叫一个响,那咂嘴声听得清清楚楚的,“我家那口子都摊了二十年煎饼了,可做出来的煎饼啊,都没这个好看呢!”

李奶奶使劲吸了吸鼻子,乐呵着说:“香得我这把老骨头的牙都开始馋了。”

徐宗宪拿起竹片儿,轻轻一翻,煎饼背面的焦斑就像个小太阳似的。

他笑着对李奶奶说:“奶奶,您快尝尝。”他扯下一块边角递过去,李奶奶咬了一口,腮帮子立马鼓起来,就跟小仓鼠似的,那嚼东西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还说道:“软乎乎的呢,还有点甜丝丝的味道,可比国营食堂的贴饼子好吃多啦。”

周围看的人一下子哄笑起来。

有几个年轻人就往前面挤,嘴里喊着:“徐哥,给我留点儿呗。”还有人说:“我拿俩鸡蛋换行不行啊?”

徐宗宪一抬头,瞅见聋老太太正坐在墙根儿的石头墩子上呢,手里握着半块煎饼一个劲儿地点头。

他冷不丁就想起以前这身子的主人老是念叨,说这老太太耳朵背,心里可明白着呢。

以前他被傻柱欺负的时候,老太太总是偷偷地塞给他半块烤白薯。

这么寻思着,这口煎饼啊,得先给老太太才对。

“奶奶,您先吃。”他就把最大的那张煎饼递了过去,老太太接的时候,那像枯树皮一样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那边秦淮茹还在那儿抖呢。

她刚才扑向陶缸没扑着,这会儿正蹲在地上捡撒了的玉米面呢,蓝色布裙子的膝盖那块儿蹭了老大一块灰。

三大爷拽她的胳膊,说:“赶紧回家去,这像什么样子啊。”

“我就不!”秦淮茹甩开他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玉米面呢,心里又觉得丢人又特别生气,心想着:我也是为了孩子啊,凭啥这么对我呢。

“徐宗宪他就是成心要坏我名声啊!

我……我那是怕孩子们挨饿才藏起来的呀……”

“挨饿?”张婶把刚拿到手的煎饼往石桌上一撂,“前儿个你说棒梗饿得去偷王大爷家的黄瓜,感情是吃你藏的玉米面撑的呗?”

“没错!”李奶奶把剩下的煎饼渣子往兜里一塞,“我那小孙子昨天还讲呢,瞅见棒梗蹲在树底下啃玉米饼子,我还以为他是偷来的呢,闹了半天是你藏的呀!”

秦淮茹的脸涨得通红发紫,脖子上的青筋就跟蚯蚓似的鼓了出来。

她猛地一下跳起来,抓起地上的玉米面就朝着徐宗宪扔过去:“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我以前……”

“行了!”三大爷急得直跳脚,他平时算计房租都算得很溜的手指头这会儿都抖起来了,“不嫌丢人现眼啊?

走!”他拉着秦淮茹的胳膊就往屋里拽,秦淮茹的鞋跟在青石板上蹭出特别刺耳的声音,半路上还把李奶奶的小马扎给撞翻了。

徐宗宪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突然系统界面闪了起来。

右下角蹦出个新提示:【能兑换的技能:法律知识(得要1000点)】。

他伸手摸了摸后颈上的伤,这伤是傻柱拿棍子敲的。

他心里就琢磨着,要是懂点法律知识,是不是就能让傻柱那小子赔点粮票呢?

他暗暗盘算着,这法律知识说不定能成为自己的依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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