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四合院还被一层轻纱似的薄雾笼罩着。那雾气淡淡的,在空气里到处都是,还带着点儿凉飕飕的感觉呢。
青石板上有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在那不太强的晨光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脚要是踩上去啊,就能立马感觉到石板又湿又凉。
徐宗宪把东厢房的木门一推,“吱呀”,那木门就发出了很清脆的声音。
刚往外迈了半步,就被一个小身子给撞得晃悠了一下,仔细一看,原来是棒梗。
他心里就忍不住犯嘀咕了:这小子,一大清早的咋就这么毛毛躁躁的呢?
这小子正蹲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捡煤球呢。鼻尖上沾着黑灰,校服的袖子短得很,都露出他那细细瘦瘦的手腕了,跟昨天主动来帮忙的时候简直就像两个人似的。
“咋起得这么早啊?”徐宗宪弯下腰帮着捡煤球,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门廊下面的搪瓷饭盒。那饭盒的盖子都没盖严实,里面本来放着三个玉米窝头呢,现在就只剩下两个半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子,就自己在那儿琢磨: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难道棒梗出啥问题了?
就在这时候,耳后传来了系统提示音,轻轻地响了一下:“委屈 200”。
然后就看到有红色的数值从棒梗的头顶冒了出来,就像一团烧糊了的纸灰似的,在雾气里慢悠悠地往上升。徐宗宪的手指尖停了那么一下,心里的疑惑变得更强烈了。他就寻思啊,昨天收摊的时候,棒梗还可怜巴巴地说要帮忙搬蒸桶呢,怎么今天就成了受委屈的主儿了呢?
他眼睛就瞅着棒梗手里攥着的煤球,那小子的手指头直打哆嗦,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片碎纸,仔细一看,嘿,是饭票的边边角角。
这一瞅可不得了,徐宗宪心里立马就“咯噔”一下,感觉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宗宪哥,我……我帮您把煤球搬到灶房去!”棒梗冷不丁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煤球“哗啦”就掉了俩,然后扭头就往院子外面跑。
他那慌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听得可清楚了。
跑过石榴树的时候,他的书包带子挂到树枝上了,那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晃悠了一下,露出半截蓝布。这蓝布徐宗宪可熟悉了,就是他昨天包饺子用的,原本就放在煤堆边上呢。
徐宗宪眼睛一眯缝,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在原主的记忆里,棒梗以前偷过他的粮票,顺走过他的饭盆,不过最近被他教训了几回,倒是老实了不少。
今天这么反常地慌张……他蹲下身子,在棒梗刚刚跪着的地方扒拉了两下,手指缝里沾上了一点湿乎乎黏糊糊的浆糊,这明显就是粘过纸条的痕迹啊。
到这个时候,他心里大概就有数了,看样子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呢。
“傻柱那小子昨天在食堂骂骂咧咧的,说徐记饺子把他的风头给抢了。”王秀兰端着铜盆从西屋出来,往井台去的时候,声音压得低低的,说:“我听他徒弟小马讲啊,要‘给徐师傅找点事儿’呢。”
徐宗宪摸着下巴就笑了,心里暗自琢磨:看来是傻柱沉不住气了,让棒梗来诬陷我呢。
他转身回屋里,从床底下翻出个铁皮盒子,这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这半个月的账本,还有用红绳扎好的饭票存根。
中午的时候,食堂里飘着白菜炖豆腐那股子味儿,还夹杂着人们的吵闹声和饭菜的香味儿。
食堂里人挤人,热烘烘的,空气也有点闷。
徐宗宪打了份萝卜汤,刚找了张干净桌子坐下,就瞧见秦淮茹拉着棒梗挤进来了。
她蓝布衫的领口别着朵假花,见人就抹眼泪,嘴里喊着:“吴科长在哪儿呢?我们要告状!”
保卫科的吴科长正端着搪瓷缸子喝茶呢,被她这么一拽,呛了一下,说道:“秦大姐,又怎么啦?”
“棒梗今天早上看见徐宗宪从仓库偷饭票啦!”秦淮茹把棒梗往前推了推,“儿子,是不是啊?”
棒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睛就盯着自己的鞋尖。
他书包拉链开着,露出半张皱皱巴巴的饭票,这饭票和徐宗宪昨天丢的那张编号一模一样。“看,还有这个呢!”秦淮茹就跟变戏法似的,一下子摸出一张纸条来,“我在棒梗书包里翻到的,上头写着‘偷来的才香’,这肯定是徐宗宪塞进去的呀!”
这一下,食堂里的人“呼啦”一下全围过来了。那嘈杂声一下子就大起来了,人们的议论声、脚步声全搅和在一块儿,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兮兮的。
傻柱使劲儿挤到最前面,胳膊肘往窗台上一支,笑着说:“我说徐师傅怎么突然就有钱开饺子摊了呢,闹了半天是偷公家饭票啊?”
这时候,徐宗宪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拎着个湿乎乎的帆布包呢,这包正是棒梗早上挂在石榴树上的那个。
他心里可镇定着呢,知道马上就能真相大白了。
他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哗”的一下拉开拉链,蓝布、浆糊罐,还有半张没写完的写着“偷来的才香”的纸条,稀里哗啦地就掉到桌子上了。
这掉落的声音在乱哄哄的食堂里显得特别清楚。
最底下还压着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呢,信纸的边角还沾着煤渣,上面写着:“小马哥说,只要把饭票塞到徐宗宪饭盒里,傻柱叔就能帮咱家弄肉票。”棒梗“哇”地一下就哭出了声儿,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到饭票上,哭着说:“妈非让我说是瞅见徐哥偷的……我不敢不听啊……呜呜!”
吴科长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哐当”一声拍桌子,大声说道:“秦大姐,这可就是栽赃陷害啊!上回你说槐花摔了是傻柱推的,结果呢,是她自个儿爬树不小心掉下来的;再上回,你说贾张氏丢钱是聋老太太拿的,可最后在你枕头底下找着了!”说完,他抓起纸条就甩到秦淮茹面前,“你要是再这么瞎折腾,就写检讨贴食堂去!”
秦淮茹戴的假花都歪到耳根子那儿了,手紧紧抓着胸口那块蓝布,呼哧呼哧直喘气,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徐宗宪往前迈了一步,他的影子一下子就把秦淮茹给罩住了,“听傻柱说的?还是听小马说的?”
傻柱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搪瓷缸“当啷”一声掉到地上。
他转身想跑,吴科长眼疾手快,一把就揪住他的后脖领子,说道:“你也别想走!上回食堂少了两斤肉,是不是你指使你徒弟干的?”
夕阳的光把保卫科的窗户映得橘红橘红的,那橘红色的余晖洒在地上,弄出一片片光影。
徐宗宪就这么踩着像碎金一样的光影往家走,脚下的小碎石子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
路过傻柱家厨房的时候,里面传来摔锅碗瓢盆的声音,“砰砰”直响,特别刺耳。系统提示音一个接一个地炸响起来:
“傻柱,愤怒值加800。”
“秦淮茹,羞恼值加600。”
“棒梗,委屈值加400。”
这些数值飘到半空中的时候,系统突然猛烈震动起来。
原本淡蓝色的界面泛起了血红色的光,机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检测到群体恶意攻击,反伤机制启动,负面情绪值乘以3。”
徐宗宪在石榴树下停住脚步,瞅着虚空中的数值像疯了似的跳动。1800点情绪值一下子就变成了5400点,账户余额“叮”的一声就跳到了6200。
更让他眼睛放光的是,界面最下面弹出了“技能预览”:特级厨师手册(5000点)、商业谈判大师(8000点)、法律条文记忆库(10000点)。
“该换哪本好呢?”他一边摸着下巴笑,一边推开东厢房的门。这时候,月光正好照在桌上的账本上。明天街道办李主任说的那间铺子,得去谈谈了。
后半夜起风了,院外的杨树被吹得沙沙作响,那声音就像是大自然在低声说话。
徐宗宪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听到西屋传来秦淮茹的叫骂声,还有傻柱摔酒瓶子的声音。他黑灯瞎火地爬起来,把搪瓷缸子往桌子上一搁——明儿个早上还得去井台那儿打热水呢。听人说啊,那铺子的房东,就好那一口头遍烧出来的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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