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援朝心跳得很快,盯着墙头上空出来的地方。刚才在那儿的老太太,现在只剩两条腿在墙根的雪堆外蹬动。
“妈!妈呀!”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打破了前院的安静。
中院西厢房的门帘子猛地掀开,秦淮茹急忙冲出来,脸色吓得发白。她一眼看见墙根雪堆里那两条熟悉的、正乱蹬的腿,喊着扑过去。
“妈!你这是怎么了!”秦淮茹费力气,手忙脚乱地拽着贾张氏的棉裤腿往外拖。雪被扒拉得到处都是。
前院的两位大爷也反应过来。易中海和阎埠贵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愕,赶紧跑过去。
等秦淮茹把贾张氏从雪堆里拉出来,老太太样子很难看。花白的头发很乱,脸上、脖子里、棉袄领口里全是雪粒子,嘴里往外吐着雪沫和灰渣。她哎呦哎呦地喊,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
“老嫂子,你怎么跑墙头上待着去了?”易中海皱眉,上去帮着拍打贾张氏身上的雪。
“哎哟…摔死我了…疼…骨头…骨头断了…”贾张氏顾不上回答,喊得更大声,“就是…就是他!这个新来的…克星啊!他一来,我就摔了…”
她猛地抬手,冻得通红的手指头指向站在原地的王援朝,眼神很恶毒。
好几道目光立刻看向王援朝。易中海、阎埠贵、秦淮茹,还有几个邻居,都盯着他。
王援朝心里一沉。这老太太,张嘴就冤枉人!他用力掐了一下冻麻的掌心,装作被吓坏的样子,声音发颤:“我…我没…贾婆婆…我…我刚走过来…看见您…您突然就摔下来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好像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做,满脸不知所措,话都说不连贯:“我…我就看了一眼…没…没碰着您啊…这…这雪堆…离我很远呢…”
“胡说!”贾张氏被秦淮茹和易中海扶着站住,缓过劲就骂,“不是你是谁?就是你!你一进院,我就摔…哎哟…我腰…腰断了…你得赔!赔我医药费!赔我养老钱!”她一边骂一边喊,演得很起劲。
“妈!你先别说了!”秦淮茹脸涨红,使劲想按住想扑过去挠王援朝的贾张氏。她快速看了一眼王援朝,又看看周围看热闹的邻居,急得快哭了。家里那点粮票算计外人还行,可当众撒泼讹人,传出去太难听,以后她在厂子里怎么说话?特别是那个傻柱……
易中海脸色更沉。他知道贾张氏的脾气,八成是趴墙头想瞅新人的情况。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干这种事!但他是院里的一大爷,不能让这事闹大。
“老嫂子!”易中海语气加重,“别嚷嚷了!雪大路滑,你自己不小心摔的,赖人家新来的小伙子干什么?这么大年纪爬墙头,像话吗?人家站那么远,能把你推摔了?”他转头看向王援朝,语气缓和点,“援朝啊,你别怕,没你的事。先去安置吧。老阎,你带援朝同志去倒座房看看。”
“好,好。”阎埠贵赶紧答应,想把王援朝拉走。
贾张氏一听这话,气得差点晕过去,拍着大腿哭喊:“易中海!你就知道偏帮外人!欺负我孤儿寡母啊!没天理啦…”她顺势往地上坐,准备打滚。
秦淮茹真急了,死死拽住贾张氏一条胳膊不让她坐下。
王援朝往前走了两步,冲着易中海和秦淮茹的方向,声音不大但周围人能听见:“易大爷…秦姐…贾婆婆看着摔得挺重。我这…刚来,也没啥钱…这点棒子面…要不…给贾婆婆补补身子?”
他说着,把手里攥着的小口袋棒子面递过去。
【判定:王援朝赠送棒子面】
【判定:贾张氏接受并停止闹事概率:90%】
【判定:此行为产生舆论好感概率:65%】
就在王援朝递出粮袋时,旁边一个半大男孩,棒梗!这小子偷偷挪到王援朝近旁,脏手正伸向王援朝另一只手里装着粮本和钱的小布袋!
王援朝瞬间后背发冷!要是粮本和钱丢了,在这个时代,他寸步难行!
他脑子里急忙想:“打嗝!让他打嗝!”
【指令确认。修正目标:棒梗因突然打嗝中止偷窃行为原概率:无现提高至:15%】
这时,棒梗正要摸王援朝的小布袋,动作猛地停下,小脸涨红,喉咙里发出响亮的:“嗝——!”
这嗝打得又急又响,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僵在原地。
“棒梗!”秦淮茹尖叫起来!她刚才只顾拉贾张氏,扭头一看,儿子那姿势!这要是偷东西被看见,贾家名声就完了!
她冲过来,对着棒梗后背打了一巴掌,声音发抖:“打什么嗝!还不老实站着!看你把奶奶吓得!快回去!”这一巴掌打得棒梗一个趔趄,赶紧跑回家里。
王援朝暗中松了口气,手心全是汗。他表面还是那副老实样子,甚至被秦淮茹冲过来的架势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他再次把装着棒子面的小口袋往前递,对着地上的贾张氏,声音带着歉意:“贾婆婆…您看…这点粮食…您先拿着?算…算是我赔个不是…”
院里安静下来。邻居们看着王援朝捧着粮食要赔给贾张氏,贾张氏赖在地上,棒梗偷东西被打…易中海和阎埠贵脸色难看。
易中海觉得丢脸,全院人都看着呢!他大声说:“贾张氏!还赖着干什么?人家小同志心善,还给你送粮!你再闹,街道办饶不了你!秦淮茹!快把你婆婆扶回去!”
秦淮茹脸红一阵白一阵,赶紧搀贾张氏。贾张氏也喊累了,被易中海一吼,又看到粮食,盘算着有粮总比没有强。她自己爬起来,夺过粮袋抱在怀里,嘴里咒骂着,任由秦淮茹扶回家。
闹剧散了。
阎埠贵拽了王援朝一把:“走…走吧援朝同志…别跟她一般见识…先去安置。”他心里可惜那半袋棒子面…落老太太手里了。
王援朝点点头,跟着阎埠贵走向破倒座房。屋里霉味和尘土味很重,阎埠贵指着几件破家具:“就…就这儿了。条件差,你先凑合。”他扔下钥匙就走,嘴里嘀咕,“亏了…半口袋粮啊…”
王援朝走进屋,关上门。屋里光线暗,四处透风,他把铺盖卷扔在炕上,走到破窗户前。
透过破洞能看到贾家窗户。贾张氏的老脸正恨恨地贴在玻璃上,瞪着倒座房这边。
王援朝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想了想,把视线聚焦在贾张氏脸上。
【判定:贾张氏视线受阻(水汽遮挡)概率:40%】
他心里默念:“加15%。”
【指令确认。目标概率修正:40% 15%=55%】
贾张氏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瞪视,她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白雾,挡住了视线。她气恼地擦着白雾,刚擦干净,又有热气呼上去,白雾又出现,她更急躁地擦着,嘴里骂着“真邪门”。
王援朝不再看她,转身收拾屋子。
小布袋里的粮本和钱还在,他踏实了点。外面天越来越黑,越来越冷,他又冷又饿,肚子咕咕叫。
他从铺盖卷里翻出个冷硬的窝窝头——这是街道办大姐看他可怜塞给他的。他靠着土炕坐下,就着冷风小口啃着。
窝窝头又冷又硬,没什么味道,咽下去拉嗓子。他咽下一口,只觉得肚子更空。
他看着冰冷霉暗的小屋,脑海里闪过贾张氏恶毒的眼神,易中海打量的目光,阎埠贵贪婪的眼神,还有想偷他粮本的棒梗……
他捏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难熬的冬天,才刚开始。
倒座房门外,阎埠贵没走远!他扒在门缝听动静,然后溜到贾张氏掉的破棉鞋旁,在雪地里摸索,真抠出几颗玉米粒!
阎埠贵眼睛一亮,小心地把玉米粒攥在手心,数着:“一、二…三…五颗!能煮碗稀粥!”他攥着这点粮食,缩着脖子溜回家。
路过贾家窗户时,他看见贾张氏正把棒子面倒进盆里。
阎埠贵看看王援朝的破窗户,又看看贾家的米盆,眼睛亮了。这新来的小子…是个实在人?好糊弄?还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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