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天色还未彻底挣脱黑夜的束缚,只在东方地平线上透出一抹鱼肚白。
易中山的眼睛就在这片幽微的光线中睁开,清澈明亮,毫无睡意。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动作轻巧得像一只狸猫,没有发出半点惊动旁人的声响。
他穿好一身耐磨的旧工装,背上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大号帆布行军包。
包里沉甸甸的,装着他精心制作的捕兽夹,一把强力弹弓,还有足以支撑一整天的干粮与水。
他推着自行车,借着院墙投下的浓重阴影,一步步向外走去。
清晨的空气冰凉,带着一股子草木的湿润气息,吸入肺里,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
他没有像院里其他人那样,循着熟悉的石板路去往工厂或者供销社,而是车头一转,迎着那抹晨曦,径直朝着京郊西山的方向骑去。
车轮碾过寂静的胡同,发出的轻微声响是这片刻唯一的旋律。
他凭借着远超这个时代的野外生存知识,对那些寻常人踏足的外围山林不屑一顾。
他要去的,是更深,更原始,人迹罕至的山林腹地。
那里,才是真正野物的乐园。
自行车在山脚下锁好,他便一头扎进了密林。
他没有走现成的山路,而是凭借对地势的判断,对植被分布的观察,选择了一条最直接,也最艰难的路线。
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条隐蔽的山谷。
谷中,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淌,冲刷着圆润的鹅卵石。
溪水边的泥土湿润而松软,上面印满了各种动物留下的脚印,密集而清晰。
有兔子的梅花印,有野鸡的爪痕,甚至还有几个更深更大的蹄印。
易中山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这里就是这条山脉里,野兽们赖以生存的饮水生命线。
他没有急于行动,一个优秀的猎人,耐心远比冲动更重要。
他放下行军包,花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如同一只勘察领地的孤狼,仔细研究着山谷里的每一寸土地。
他分析着不同兽道的走向,辨别着隘口风向的流动。
终于,他选定了五个绝佳的位置。
他从包里取出第一个大型捕兽夹,冰冷的钢铁质感,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他选择了一处灌木丛的缺口,这里是野兔最可能经过的路径。
他用工兵铲挖出一个浅坑,大小与捕兽夹刚好吻合。
接着,他双腿微屈,腰背发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那根粗壮的强力弹簧缓缓压下,用扳机稳稳卡住。
这个过程充满了力量感,稍有不慎,这足以夹断野兽腿骨的铁颚就会狠狠弹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张开的捕兽夹放入浅坑,随后用细碎的泥土与落叶做了完美的伪装,甚至还撒上了一些动物的粪便,以掩盖自己留下的气味。
做完这一切,他又退后几步,从各个角度观察,直到确认这里与周围的环境再无任何分别。
他如法炮制,将剩下的四个捕兽夹,全都巧妙地布置在了野兽最可能经过的隘口与草丛深处。
完成这一切,他便爬到一棵视野开阔的百年老松上,寻了个结实的树杈坐下,拿出弹弓,静静地等待起来。
山林,从沉睡中苏醒了。
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
这个时代的生态环境极好,山中的野物远比后世要多得多,也远比后世要大胆得多。
没过多久,几只色彩斑斓的野鸡,就扇着翅膀,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为首的一只公鸡,尾羽修长华丽,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正昂首挺胸地在林间踱步。
易中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屏住呼吸,整个人仿佛与身后的树干融为一体。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早已准备好的坚硬泥丸,扣在皮兜里,缓缓拉开了弹弓。
弓弦被拉至满月,他手臂上的肌肉微微贲起,稳固得如同一座雕塑。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只公鸡鲜艳的头部。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泥丸如同一颗无形的子弹,精准无误地撕裂空气,瞬间就命中了那只公鸡的头部。
那只漂亮的野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整个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一头栽倒在地,翅膀扑腾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首战告捷!
其他的野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四散奔逃。
易中山却不慌不忙,再次上弹,瞄准了另一只跑得最慢的母鸡。
又是“嗖”的一声。
那只母鸡同样应声而倒。
接下来,便是他一个人的表演时刻。
弹弓在他的手中,简直化作了百发百中的夺命神器。
无论是林中低头觅食的野鸡,还是草丛中竖着耳朵警觉异常的野兔,都逃不过他精准而致命的打击。
他就像一个最高效的收割者,冷静,果断,每一次出手都必然带来收获。
一个上午过去,他用弹弓就打下了足足七八只野鸡,还有四只兔子。
中午稍作休息,吃了点干粮,下午他便开始检查自己布下的捕兽夹。
结果让他惊喜不已。
五个捕兽夹,竟然全部命中!
捕获了五只比弹弓打到的还要肥硕的野兔,更让他意外的是,其中两个最大的夹子,竟然各自套住了一只倒霉的傻狍子!
这收获,已经不能用丰厚来形容,简直堪称爆炸!
这要是传出去,足以让京郊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惊掉下巴。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猎物,易中山心中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东西要是全都这么大摇大摆地带回四合院,必然会引起巨大的轰动,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麻烦与猜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这个年代,过于扎眼,就是一种原罪。
他心思急转,立刻便做出了决定。
他将那两只体型较大的狍子,以及大部分的野鸡野兔,都拖到了一个更加隐蔽的山洞里。
他动作麻利地将这些猎物全都处理干净,剥皮去内脏,然后心念一动,将这些处理好的净肉,全部收入了系统空间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最后,他只从当天的收获中,精挑细选了两只最肥的野鸡和三只品相最好的兔子。
他用随身带着的草绳将它们捆好,一手提着还在微微扑腾的鸡,一手拎着沉甸甸的兔子。
他故意在脸上抹了几把泥,让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装作一副筋疲力尽却又收获颇丰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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