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许大茂和傻柱那场惊天动地的干架余波未平。
拉开的两人虽然都挂了彩，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唾沫星子横飞，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许大茂嘶吼着要去医院检查，要让傻柱倾家荡产，把牢底坐穿。
傻柱则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扬言见许大茂一次打一次。
聋老太太被这飞来横祸气得浑身发抖，她那双浑浊的老眼怨毒地扫过人群，最终在王昊身上短暂停留，充满了狐疑。
王昊感受到那目光，心中只有冷笑。
老虔婆，这才哪儿到哪儿。
这股火气，从院里直接烧到了轧钢厂。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顶着一脸的青紫，眼里的红血丝密布，显然是一夜没睡踏实。
他在厂区里远远看见傻柱，那股被羞辱和可能断子绝孙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蹿了上来。
傻柱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想不明白，许大茂怎么就一口咬定是自己害了他？还扯上了聋老太太？
肯定是院里那帮碎嘴的婆娘们瞎传话，添油加醋。
他寻思着，这事儿必须当面跟许大茂掰扯清楚，不然这黑锅得背到什么时候去。
他几步上前，想开口解释。
“许大茂，你别听院里那些人瞎咧咧，我……”
话未说完，许大茂已经如同被点燃的炮仗，猛地冲了过来。
“傻柱！你个挨千刀的还有脸来找我！”
许大茂的声音尖利，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他认定傻柱这是上门来狡辩，是想推卸责任，甚至是来耀武扬威的。
王昊昨天那番话，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聋老太太亲口说的，傻柱踹的，这还能有假？
此刻傻柱的出现，无疑是火上浇油。
拳头带着风声，直奔傻柱面门。
傻柱没想到许大茂一句话不说就动手，而且是在厂里，这要是被领导看见了，又是一桩麻烦。
他本就因为丢了食堂厨师长的位置，加上昨晚被王昊当众揭了老底，心里窝着火，又有些理亏，气势上先弱了半截。
慌乱中，他抬手格挡，却被许大茂一脚踹在小腿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他娘的疯了！”
傻柱怒骂一声，也来了火气，挥拳还击。
两人就在这厂区的水泥路上，当着来来往往的工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许大茂是豁出去了，下手又狠又黑，招招都往傻柱的要害招呼。
傻柱虽然身强力壮，但连日来的憋屈和颓丧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加上许大茂那股拼命的劲头，竟一时落了下风，被许大茂按在地上，脸上、身上挨了好几下。
“打！打死这个断人香火的缺德玩意儿！”
许大茂一边打一边骂，唾沫星子喷了傻柱一脸。
周围的工人越聚越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认出是食堂以前的厨子傻柱和放映员许大茂，都觉得稀奇。
“这两人怎么又打起来了？不是说许大茂不能生，是傻柱害的吗？”
“听说了，昨天在院里就闹翻天了。”
“啧啧，这傻柱也是倒霉，摊上这事儿。”
傻柱听着周围的议论，更是气血上涌，屈辱感让他几乎发狂。
他并不知道，许大茂之所以如此笃定，全拜王昊所赐。
他还以为许大茂只是听信了院里的谣言，却不知这谣言已经被王昊“巧妙”地引向了“铁证”。
食堂后厨，王昊正耐心地指点着马华处理一条刚送来的活鱼。
马华自从上次偷菜被王昊抓了现行，又被林主任狠狠敲打了一番后，如今在王昊面前老实多了，学东西也肯下力气。
“刮鳞的时候刀要斜着，顺着鱼身，这样不容易伤到鱼肉，鳞片也去得干净。”
王昊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外面隐约传来了工人们的喧哗声，还有几声怒骂。
马华有些分神，伸长了脖子想往外看。
王昊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依旧平稳。
“专心点。手上的活儿做不好，看再多热闹也没用。”
马华脖子一缩，赶紧低下头，认真刮着鱼鳞。
王昊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傻柱和许大茂狗咬狗，正是他乐于见到的。
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
临近中午开饭时间，食堂里渐渐忙碌起来。
王昊在各个灶台间巡视了一圈，确保菜品的分量和火候都符合要求。
当他走到打菜窗口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一个负责打红烧肉的老师傅，姓李，是食堂的老人了。
只见他给前面一个普通工人打菜时，满满一勺肉舀起来，手腕却在出菜的瞬间，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抖。
几块亮晶晶的肥肉就这么从勺子边缘滑落回了大盆里。
轮到下一个穿着干部服的科长时，李师傅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那一勺肉，给得瓷瓷实实，尖都冒了出来。
这种“看人下菜碟”、“抖勺”的陋习，在各大单位食堂里屡见不鲜，克扣普通工人的口粮，满足少数人的私欲。
王昊前世就对此深恶痛绝。
原身在食堂当杂役时，也没少受这种气。
如今他当了厨师长，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李师傅显然没把年轻的王昊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王昊不过是运气好，得了林主任的青睐，毛还没长齐呢，能懂什么管理？
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食堂里这些老人儿，哪个没点关系？哪个是好得罪的？
王昊面色平静，一步步走到打菜窗口前。
排队的工人们见厨师长亲自过来，都有些好奇。
李师傅也看见了王昊，脸上堆起笑。
“王厨，您怎么过来了？”
王昊没理会他的殷勤，目光落在菜盆里的红烧肉上，然后转向排队的工人。
他伸出手。
“李师傅，勺子给我。”
李师傅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厨，这……这打菜的活儿，哪能让您亲自动手？”
王昊的语气不容置疑。
“给我。”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李师傅在众人注视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情不愿地将沉甸甸的铁勺递了过去。
王昊接过勺子，掂了掂，然后转向排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工人，这工人穿着普通的蓝色工装，手上还沾着油污。
王昊舀了满满一大勺红烧肉，块大肉多，汤汁浓郁，稳稳当当地放进工人的搪瓷饭盒里。
“师傅，慢用。”
那年轻工人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谢谢王厨！谢谢王厨！”
他这一勺，比刚才李师傅抖掉的那些加起来还多。
王昊又给第二个、第三个工人打菜，每一勺都是实打实的，绝不短斤少两。
队伍里爆发出低低的议论声，随即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叫好声。
“王厨真是好样的！”
“这才是真心为我们工人着想的厨师长！”
“以后吃饭可算能吃踏实了！”
李师傅站在一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厨师长，竟然一点情面都不讲，直接就下了他的灶！
王昊一边给工人们打菜，一边朗声道：“各位工友，我王昊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
“从今往后，凡是在咱们轧钢厂食堂吃饭，打菜就得按标准来！该多少就是多少！”
“谁要是敢克扣工友们的口粮，玩那套抖勺的把戏，见人下菜碟，被我抓到一次，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食堂的饭菜，是给辛苦劳动的工人们补充体力的，不是给某些人拿来捞油水、搞特权的！”
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工人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张张朴实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喜悦。
他们平日里没少受这“抖勺”的气，却敢怒不敢言。
今天王昊这番话，这番举动，无疑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也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王昊亲自打完了十几份饭菜，才将勺子递还给一个面色惶恐的年轻学徒，示意他继续。
他目光扫过李师傅，那眼神冷冽如冰。
李师傅浑身一颤，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王昊这一手，不仅赢得了工人的拥护，更是在食堂内部，狠狠地敲打那些心怀鬼胎的老油条。
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他王昊的食堂，规矩得由他来定。
夜幕降临，食堂的灯火依旧明亮。
王昊召集了食堂所有员工开会。
傻柱被许大茂在厂里暴打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各个角落。
食堂里的人自然也听说了，看向王昊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敬畏。
这位年轻的厨师长，不仅手艺高超，手段似乎也相当硬朗。
傻柱的今天，或许就是某些人的明天。
王昊坐在会议桌的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今天中午打饭窗口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再说一遍，克扣工人伙食，抖勺，见人下菜碟，这种行为，在我王昊这里，绝不允许！”
“从明天开始，我会不定期检查各个窗口的打菜情况。一旦发现，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罚款，第三次，直接上报林主任，开除处理！”
“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
“傻柱是怎么丢掉厨师长位置的，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谁要是觉得自己的饭碗太铁，尽管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食堂里几个平日里有些小动作的老员工，脸色都有些发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们知道，王昊这是动真格的了。
傻柱这个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呢。
王昊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冷笑。
这只是第一步。
食堂这个摊子，他要彻底掌控在自己手里。
至于四合院里那些人，许大茂和傻柱的梁子越结越深，只会越斗越狠。
他乐得隔岸观火，时不时再添上一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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