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青砖墙上爬满夜影,月光被槐树筛成碎银洒在地上。当梆子声敲过三更,七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出角门。一大爷易中海裹紧灰布棉袄走在最前,黄铜烟袋锅在夜色里泛着冷光,身后跟着缩着脖子的傻柱和阎解成,两人怀里都揣着用碎布裹着的粮票。
黑市藏在西郊一处废弃的砖窑厂,离老远就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裹着军大衣的汉子倚着土墙吞云吐雾,看见生面孔立刻警惕地打量。“买还是卖?”
易中海上前轻声回道“买”
裹着军大衣的汉子挥了挥手让他们直接进去
“都机灵着点。”一大爷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指在贾东旭和徐大茂肩头重重一拍,“大茂跟着我,东旭别掉链子”“二大爷跟三大爷一块”“傻柱跟阎解成就在这呆着准备接应”
“一大爷帮我换点白面”傻柱听到让他在门口回应,便把碎布包着得粮票拿给了一大爷,阎解成反倒没事人一样默默得走到墙边躲风
二大爷刘海中推了推圆框眼镜,掏出怀表看了眼:“丑时三刻,老地方见。”他带着三大爷阎埠贵往西侧巷道拐去,皮鞋踏在碎砖上发出细微声响。这边一大爷领着贾东旭和徐大茂刚转进东侧棚区,立刻被浓烈的霉味呛得皱眉——竹筐里堆着掺沙子的玉米面,铁皮桶里的酱油泛着可疑的棕黑色。
“这位爷,要白面?”满脸横肉的摊主突然从阴影里冒出来,袖口露出半截刺青,“三斤粮票换一斤,童叟无欺。”徐大茂刚要开口,一大爷的烟袋锅已经戳在他脚边:“带我们见你们当家的,要整袋的糙米。”摊主上下打量这群人,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金牙:“行家啊,跟我来。”
傻柱和阎解成蹲在砖窑厂围墙下,听着远处传来的犬吠声,心里直发毛。阎解成掏出怀里的半块窝头啃了两口,突然捅捅傻柱:“柱子哥,你说万一……”话没说完就被傻柱瞪了回去:“闭上你的乌鸦嘴!”远处巷子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惊得两人同时跳了起来,紧张地盯着黑暗处。
转过三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临时搭建的棚区里,煤油灯昏黄的光晕摇曳不定,照得人影影绰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掺杂着牲畜的叫声,乱成一团。“新鲜的野兔!刚打的!”“玉米面,不掺沙子!”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一大爷警惕地扫视四周,目光在每个摊位和路人身上停留片刻。突然,他注意到一个角落里,一个戴着破旧毡帽的汉子正鬼鬼祟祟地向他们招手。“走,看看去。”一大爷低声说道,带着两人快步走了过去。
毡帽汉子掀开破布帘子,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麻袋。“糙米,绝对干净。”汉子压低声音,眼神中透着贪婪,“五斤粮票换一斤,不讲价。”贾东旭刚要开口,一大爷抬手拦住了他。一大爷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糙米的成色,又伸手抓了一把,捻了捻,感受着颗粒的质感。
“三斤粮票换一斤,行就成交,不行我们就走。”一大爷语气坚定,眼神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汉子一听,顿时急了:“老爷子,你这价压得也太低了!我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吧,东旭、大茂。”一大爷果断转身,抬脚就要离开。
“哎哎!等等!”汉子连忙叫住他们,脸上露出肉疼的表情,“算我倒霉,就当交个朋友!说吧,要多少?”一大爷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斤。”汉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还是咬咬牙,开始称粮。
煤油灯在砖窑棚顶晃出诡谲的光晕,二大爷的圆框眼镜蒙着层白雾,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秤杆。三大爷阎埠贵的食指在裤缝上来回摩挲,喉结随着摊主报出的价格上下滚动:“七斤粮票换三斤?你这是抢钱!”他突然扯住二大爷的袖口,压低声音:“刘海中,供销社二和面才两斤粮票一斤,这价......”(供销社按粮本1换1想多购就需要加价不过没粮得时候加多少价都换不了必须先保障粮本得能优先兑换)
“供销社有货还用得着来这儿?”二大爷甩开他的手,肥厚的耳垂气得发红。摊位后的疤脸汉子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边的麻袋,扬起的灰尘裹着霉味扑面而来。三大爷的鼻尖抽动两下,突然凑近麻袋扒拉开表层,露出底下泛着灰斑的二和面:“都发霉了还敢卖这价?三斤粮票换两斤,多一两都不要!”
“您老还是去别家转转。”汉子冷笑一声,作势要收摊。二大爷急得直跺脚,余光瞥见不远处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是等着捡漏的二道贩子。他咬咬牙,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粮票:“七斤粮票三斤,成交!”三大爷的眼睛瞪得溜圆,伸手去抢粮票:“刘海中!你疯了?这价钱够......”
“够让院里人不饿死!”二大爷的怒吼震得棚顶的煤灰簌簌掉落。他一把推开三大爷,将粮票拍在秤盘上。汉子掂了掂粮票真假,这才慢悠悠地开始装袋。三大爷抱着胳膊在旁冷笑,嘴里嘟囔着“败家子”,眼睛却不住瞟向其他摊位,盘算着能不能再抠出点零碎来。
当二大爷扛着沉甸甸的麻袋走出棚区时,后颈已经被汗水浸透。三大爷还在絮絮叨叨算着差价,突然瞥见远处闪烁的手电筒光束:“联防队!”两人脸色瞬间煞白,三大爷本能地往墙角缩,却见二大爷猛地将麻袋甩上肩头:“愣着干什么!扛稳了!”夜色中,两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裹着呛人的面粉味,消失在槐树摇曳的阴影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快跑!联防队来了!”有人大喊一声,整个黑市瞬间乱成一锅粥。摊主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货物,顾客们四处逃窜。一大爷脸色一变,果断说道:“东旭,扛上粮食!大茂,跟我断后!”
贾东旭扛起沉甸甸的粮袋,踉踉跄跄地跟着一大爷往出口跑去。徐大茂则不时回头张望,紧张得手心冒汗。混乱中,不知谁撞了徐大茂一下,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大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别慌!稳住!”
终于,他们冲出了黑市。在约定的地点,二大爷和三大爷已经在焦急地等待。“快!赶紧走!”一大爷大喊一声,众人扛起粮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梆子声第五次在远处响起时,黑市突然炸开的尖叫像根钢针,刺破了傻柱和阎解成紧绷的神经。两人从砖窑厂西侧墙根猛地窜起,却见人群如惊弓之鸟般朝着东南方涌去。傻柱一把抓住个慌不择路的中年人:“出口在哪?!”对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喊:“南门!”
阎解成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睛在慌乱的人影中搜寻自家三大爷的身影。“傻柱,他们是不是往那边去了?”他扯着傻柱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傻柱眯起眼睛,瞥见二道巷口闪过二大爷标志性的圆框眼镜,刚要追过去,却被突然冲出的推车撞得踉跄。
等两人好不容易站稳,棚区里的人已跑了大半。月光下,空荡的巷道里散落着破麻袋和踩扁的窝头。傻柱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坏了!咱们刚才守的是西门!”阎解成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想起三大爷出门前反复叮嘱“千万别跟丢”,双腿忍不住开始打颤。
“先找个高处!”傻柱拽着阎解成爬上砖窑废墟。夜风裹挟着远处狗吠扑来,东南方的林子里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阎解成刚要喊,傻柱猛地捂住他的嘴:“别出声!联防队可能还没走!”两人蹲在碎砖堆里,大气都不敢出,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望着黑黢黢的林子发怔。
此刻的四合院东厢房,一大爷攥着烟斗的手青筋暴起,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二大爷瘫坐在太师椅上,怀里的二和面麻袋还沾着泥点:“真没瞧见他俩?”三大爷在屋里来回踱步,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准是偷懒躲起来了!这俩......”话没说完,院外突然传来梆子声,惊得所有人齐刷刷望向院门——空荡的月光下,只有槐树影子在青砖地上摇晃。
傻柱和阎解成蜷缩在废弃砖窑的残垣断壁后,大气都不敢出。远处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刺目的光束不断扫过,伴随着联防队员严厉的呵斥声,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两人心上。阎解成牙齿打颤,指甲深深掐进傻柱的胳膊,几乎要哭出来:“傻柱,咱、咱们不会被抓吧?”傻柱死死捂住他的嘴,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窑壁,额头冷汗直冒,心中也满是恐惧,却强撑着镇定,在心里默念:“千万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渐渐远去,手电筒的光束也消失在黑暗中。傻柱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确定联防队真的离开后,才长舒一口气:“走!”两人连滚带爬地从藏身之处钻出,慌慌张张地朝着四合院的方向狂奔。
夜风吹得路边的荒草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阎解成跑得气喘吁吁,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联防队又追上来。傻柱虽然也心有余悸,但还是一把拽住跑得跌跌撞撞的阎解成:“别磨蹭!院里人还等着呢!”
两人一路狂奔,穿过寂静的胡同,终于看到了四合院熟悉的大门。阎解成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傻柱咬着牙将他架起来,用力拍打着院门:“开门!是我们!”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大爷跟三大爷举着油灯出现在门口,昏黄光晕扫过傻柱沾满草屑的后背,还有阎解成歪斜的衣领。三大爷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却被一大爷抬手拦住。“人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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