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声在暮色里越演越烈,贾东旭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脖子涨得通红:“按工分不公平!我媳妇秦淮茹一个人带俩孩子,没有工作,可吃得比谁都不少!”这话像扔进油锅里的火星,秦淮茹怀里的小当“哇”地哭出声,她慌忙哄着,眼角却泛起泪光。
?三大爷趁机举起算盘:“我早算过!按人口分,我家五口人,至少该拿......”“够了!”一大爷夹着大前门得右手重重砸在木桌上,震落几片碎屑.
“先给刘奶奶和聋老太太送过去!剩下的......”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撞开,许大茂喘着粗气冲进来:“不好了!后院墙塌了,粮食袋子漏了!”?众人潮水般涌向杂物间,月光透过坍塌的砖墙洒进来,只见二大爷正手忙脚乱地捂住漏米的麻袋,裤脚沾满泥浆。
“我路过听见响动......”二大爷话没说完,三大爷已经扑过去扒拉粮食:“好你个刘海中!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路过’!”
两人扭打在一起,算盘珠子和眼镜片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傻柱突然蹲下身,从墙角捡起半截带牙印的木头:“这是许大茂家门框上的!”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缩在阴影里的许大茂,他喉结滚动着后退两步:“我、我就是想看看能分多少......”
秦淮茹突然站出来,怀里还抱着哭累的孩子:“都别吵了!粮食漏了就重新称,再吵下去,隔壁院子的都该听见了!”?一大爷铁青着脸分开众人,弯腰捧起一把混着泥土的二和面,沉声道:“按户先分二斤,剩下的等休息日各家出劳力修补院墙,谁干得多,后一半就多拿。”
他转头盯着许大茂,“你今晚守夜,再出岔子,就别想要粮。”?夜风卷着木槿花掠过争吵后的院落,月光下,几个人影蹲在地上,借着马灯重新筛捡粮食。傻柱偷偷往秦淮茹的布兜里塞了把干净的米,却被一大爷看在眼里。还没说话。。。
贾张氏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花白头发乱糟糟地竖着,活像只炸毛的老母鸡。“不行!这分法不公平!”她一把揪住二大爷的中山装下摆,指甲缝里还沾着早上和面的面粉,“我家东旭可是跟着去黑市卖命的,就该多分!”
?二大爷被扯得踉跄,眼镜差点滑到鼻尖:“放开!按规矩办事!”
“什么规矩?你们就是欺负寡妇!”贾张氏突然瘫坐在地上,拍着青石板号啕大哭,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老头子走得早,就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她边哭边偷瞄周围人的反应,见棒梗攥紧拳头要冲过来,哭得愈发响亮。
?三大爷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要我说,贾张氏、秦淮茹带着两个拖油瓶,就该送回乡下……”话没说完,傻柱突然往前跨了一步,军大衣下摆扫过满地木槿花:“三大爷,您要再说这话,小心我这拳头不认人!”
他话音刚落,贾张氏立刻扑过去抱住他大腿:“柱子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你秦姐带着孩子不容易啊……”?一大爷的右手重重砸在院门上,震得墙角的老鼠窜进砖缝:“都别闹了!每户先领二斤应急,剩下的……”
“二斤?!”贾张氏突然蹦起来,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家五口人,二斤够塞牙缝?东旭,你个窝囊废!还不赶紧去抢!”她推搡着贾东旭往粮袋堆冲,却被秦淮茹一把拽住胳膊。?“妈!别闹了!”秦淮茹眼眶通红,怀里的小当吓得直发抖。
贾张氏反手给了她一巴掌:“没出息的东西!护着外人!”这一巴掌让空气瞬间凝固,傻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刚要动手,却见一大爷抬手拦住他,自己走向贾张氏。?
“贾家嫂子,”一大爷的声音像块沉铁,“再闹,就一粒粮食都别想拿。”贾张氏被他眼里的冷光震慑,张了张嘴,突然一屁股坐在粮袋上:“不拿就不拿!饿死算了!让全北京城都知道,你们四合院欺负人!”她的撒泼打滚让场面彻底失控,二大爷和三大爷趁机互相指责对方搞鬼,而暗处的许大茂,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棒梗再也按捺不住,抄起墙角的半截砖头就要朝许大茂砸去,被秦淮茹死死抱住腰往后拽。贾张氏趁机又往地上一躺,蹬着沾泥的布鞋在青石板上蹭出刺耳声响:“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啦!”她的嚎叫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声里,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从门里出来,浑浊的眼珠一转,苍老的声音突然炸响:“都给我闭嘴!”
?嘈杂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聋老太太佝偻着背,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闷响,浑浊的眼珠扫过众人,满是皱纹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一个个闹得比戏台子还热闹,当这四合院是你们撒野的地儿?”她颤巍巍的手指挨个点过众人,“一大爷几十年如一日照顾大伙,二大爷三大爷费心维持院里生计,哪个不比你难?就你会哭天抢地!”?
贾张氏躺在地上翻了个身,还想撒泼:“您老糊涂了!我们孤儿寡母……”话没说完,聋老太太突然举起拐杖,照着贾张氏的屁股狠狠敲下去。“啪”的一声脆响,惊得棒梗手里的半截砖头“当啷”落地。
贾张氏惨叫着从地上蹦起来,捂着屁股跳脚:“老虔婆!你敢打我……”?“打你?”聋老太太又是一拐杖抽在她小腿上,浑浊的眼睛里冒着怒火,“当年你男人走的时候,是谁给你家送的棺材板?现在吃饱了就不认人?”说着第三下拐杖已经落在贾张氏后腰,打得她踉跄着往前扑。
贾东旭见状,脸色煞白地冲过来想阻拦,却被一大爷一个眼神钉在原地。?“还不把你妈拖走!”聋老太太喘着粗气,拐杖指着贾家方向,“再敢在这儿撒野,明儿我就带着全院人把你家灶台砸了!”
贾东旭知道要靠师傅才能在场里立足,大院里也经常靠着师傅接济,此刻额头沁满冷汗,咬咬牙冲上去架住贾张氏的胳膊。?“妈!别闹了!”贾东旭使出浑身力气,不顾贾张氏的挣扎和咒骂,连拖带拽往自家方向走。贾张氏的叫骂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老东西不得好死”的污言秽语在院子里回荡。
?聋老太太扶着墙缓了口气,转头看向一大爷:“小易,按你的法子分吧。”她扫视一圈众人,布满老年斑的手重重一挥,“谁要是再闹事,就跟贾张氏一个下场!”说完,她拄着拐杖慢慢走回屋子,只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一大爷清了清嗓子,拿起秤杆:“每户先领二斤应急粮,剩下的……”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众人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看着聋老太太消失的背影,都默默排起了队。槐花落在秤盘里,混着金黄的二和面,在暮色里泛着微弱的光。
许大茂缩在自家炕头,翘着二郎腿自言自语:“爽啊,贾张氏那泼妇也有今天!要我说,聋老太太就该多打几下,打得她……”话没说完,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慌忙拉灭电灯,趴在窗缝偷看。借着月光,他看清来人是一大爷易中海,腰杆笔直慢慢走过各家屋檐下。脚步声渐远后,许大茂松了口气,重新躺回炕上,心里盘算着明天怎么再添把火,让贾张氏更不好过。
?二大爷家的门虚掩着,刘海中正戴着老花镜拨算盘,嘴里念念有词:“按工算,我家该多拿三斤半,这亏吃得……”二大妈往炕桌上重重一放搪瓷缸:“都怪那贾张氏搅局!要不是她,咱们……”话音被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截断,两人瞬间噤声。
?傻柱蹲在自家灶台前生火,火光映着他皱起的眉头。秦淮茹抱着小当站在大门口,欲言又止:“柱子,今天多亏你……”“说这些干啥!”傻柱往灶里添了把柴,火星子噼里啪啦溅起来,“只要你跟孩子有口吃的就行。”
?贾家屋内,贾张氏还在捂着屁股骂骂咧咧:“老不死的聋婆子!等我好了……”贾东旭突然摔了盆,半盆开水溅在土炕上:“妈!你消停会儿吧!再闹,师傅真不管咱们了!”屋内陷入死寂,只有棒梗啃窝头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三大爷家的窗纸上,映出阎埠贵晃动的影子。他对着儿子阎解成压低声音:“明天你去傻柱那儿探探口风,看看他到底帮不帮咱们……”阎解成刚要开口,外头传来狗吠声,父子俩慌忙吹灯,躲进被窝里。
?月光爬上四合院的屋脊,照在散落的木槿花上。看似平静的院落里,家家户户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白天的分粮风波,不过是个开始。暗处的角落里,一只野猫窜过墙头,惊落几片瓦片,“啪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