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与生命并非对立，而是循环。”骨爷神秘地笑了笑，“就像种子必须‘死亡’才能发芽一样，死亡本身包含着新生的可能。尝试感受这种转化的瞬间。”
楚影将枯叶放在掌心，按照刚才学到的方法，尝试找到枯叶的“频率”。显然这比金属难得多，枯叶已经失去了生命力，几乎没有可感知的波动。他只能凭借直觉，缓慢地将一丝死气导入叶脉。
起初，枯叶只是轻微抖动，没有明显变化。楚影回想笔记中的描述，尝试改变死气的流动方式，不是单向注入，而是在叶脉中形成循环。随着死气按照原有叶脉结构流动，奇迹出现了——枯黄的叶片开始显现出一丝绿色，颜色沿着脉络蔓延，如同逆转的腐烂过程。
但这种变化只持续了几秒钟，绿色便迅速褪去，枯叶再次恢复原状，甚至比之前更加干枯。
“看到了吗？”骨爷问道，声音中带着期待，“那一瞬间的转化。”
“我看到了。”楚影惊讶地回答，“但它很快就消失了，而且叶子比之前更枯萎了。”
“因为死气最终还是死气，它的本质是促进终结。”骨爷声音中有一丝叹息，“但那短暂的转化瞬间，是你掌握高级死气控制的关键。死神契约最强大的能力，是在死亡与重生的临界点上操控能量流动。”
楚影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枯叶，回想那短暂的绿色闪现。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再次尝试注入死气，但这次他没有在整片叶子上循环，而是集中在一小块区域，然后迅速撤出，转移到另一区域。以此类推，他逐块“激活”叶片的不同部分。
令人惊讶的是，这种方法竟然成功了——叶片上出现了斑驳的绿色斑点，每个斑点只维持几秒钟，但因为时间错开，整体效果是叶片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生命幻象，远远看去几乎像是一片活叶。
骨爷赞许地点头，“死气控制的精髓不在于力量大小，而在于应用的精确性和时机把握。”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对吧？”楚影冷静分析，“叶子实际上并没有恢复生命，只是死气激活了残留的生命能量，创造了一种生命的假象。”
“没错，但这种控制能力在战斗中至关重要。”骨爷解释，“想象一下，如果你能精确控制敌人体内的死气流动，就可以暂时‘冻结’他们的某些功能，将他们转化到你希望的方向。”
楚影眼前一亮，立刻理解了这种技术的潜力：“就像使用枯叶一样，我可以有选择地‘关闭’敌人的某些能力或身体功能。”
“正是如此。大多数契约师只追求破坏力，但真正的高级契约师懂得精确控制的价值。”
这时，影丹清走了过来：“莫兰有消息了，他想见我们。”
楚影和骨爷对视一眼，迅速收拾好训练用具，跟着影丹清回到安全屋。莫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面色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自从从哀嚎城脱险后，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召集大家。
“情况有变。”莫兰开门见山，“守护者总部发布了针对契约者的新通缉令，特别点名了死神契约师——也就是你，楚影。”
楚影皱眉：“为什么突然针对我？我阻止了永源塔的灾难，不说是功臣也不至于通缉吧。”
“问题就在这里。”莫兰也有些无语，“你的加入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守护者高层声称你干扰了‘界膜稳定实验’，导致城市多处出现界膜波动。但我的内线消息是，高层内部对此有严重分歧。”
“又是博弈。”影丹清冷笑，“他们不过是需要一个替罪羊。”
“不仅如此。”莫兰严肃地说，“通缉令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测试一种新型契约追踪装置，据说能锁定特定契约能量的波动特征。简单说，他们想用你来验证这项技术。”
房间陷入沉默。楚影如今不仅是被追捕的对象，还成为了一个实验品。
“我们需要换一处更安全的藏身处。”骨爷打破沉默，“这个安全屋虽然隐蔽，但如果他们有专门针对死神契约的追踪设备，迟早会被发现。”
“我有个建议。”楚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无论如何，我都是要练习契约能力的，不如我们分开。他们想用我做实验，我也正好用他们试试我藏匿能量的方法。”
影丹清不赞同地看向楚影，“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现在你没有办法完全隐藏自己的契约能量波动。”
莫兰倒是站在楚影这边：“可以，但我要和你一起。影丹清和骨爷的训练很好，正好这次为你增加实战经验。我可以先带你进行一些特殊训练，像守护者那样隐匿自己的能量痕迹。”
楚影点头表示同意。他意识到，自己需要尽快提升各方面能力。
无论是守护者的追捕，还是骨教团的威胁，或是隐藏在暗中的家族，都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契约烙印在晨光中隐约泛着光芒。死气与金属的训练给了他新的视角，让他开始理解契约能量的更深层次。
眺望窗外，远处的永源城轮廓在朝阳中若隐若现。
那里有他的过去，也有他必须面对的未来。
“什么时候开始训练？”楚影问莫兰，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莫兰站起身：“现在。”
-
莫兰的方式与影丹清截然不同——没有理论讲解，没有循序渐进，只有残酷的实战模拟和近乎苛刻的标准。
连续三天的特训让楚影精疲力尽。
“再来一次！”莫兰的声音回荡在训练场上空，“完全收敛你的契约波动，一丝都不能泄露。”
楚影深吸一口气，再次进入灵魂冥想状态。他需要在保持行动能力的同时，将契约能量完全内敛，不在体外形成任何可被探测的波动。这种技术是守护者的基础训练，但对习惯了释放死气的楚影来说，无异于逆流而上。
“想象你的契约能量是一条河流。”莫兰指导道，“通常情况下，河水自然流向大海。但现在，你需要让河流形成一个封闭循环，所有能量都在体内循环，不向外泄露一滴。”
楚影按照指示调整体内死气的流动。但死气像不听话的野马，途经之处都会外泄。
他只能一步一步地小心控制，重新引导能量的流向。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无法观察外界，在莫兰的攻击下左支右绌。
莫兰并不在意楚影有多么狼狈，他手持一个小型探测器，围着楚影走了一圈，脸上露出罕见的满意表情：“不错，这一次探测器没有读数。你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能量隐匿技巧。”
楚影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他已经可以让死气在体内形成一个完美的内循环。
维持这种高度集中的状态相当消耗精力，但他明白这样做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在被全城通缉的情况下，能够隐藏自己的契约波动无异于获得了隐形的能力。
“你的进步很快。”莫将探测器收起，“守护者学员通常需要数周才能收放自如。”
“他们都这样说。”楚影毫不在意地擦擦汗。
“真不谦虚。”莫兰哈哈笑道，你的灵魂结构很特殊很难得。既然你已经掌握基础，是时候进行实战测试了。
楚影想追问更多关于自己灵魂特性的信息，但莫兰显然没有多说的打算。这几天来，每当涉及楚影的特殊性时，无论是骨爷、影丹清还是莫兰，都会有意无意地避开深入讨论。这种闪烁其词让楚影心中的疑问越积越多，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这不算实战？”
莫兰回头看向他：“我们今晚回城收集情报，特别是关于黑蝎帮的现状。獠牙死后，帮派内部一定发生了变故。”
楚影点头表示同意。作为贫民窟最大的帮派，黑蝎帮与骨教团的联系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得多。了解黑蝎帮的动向，就等于掌握了骨教团在城内活动的部分信息。
“我们现在出发？”
“别急。”莫兰拍拍他的肩，“你调整下状态，日落后在老地方集合。你负责收集黑蝎帮的情报，我会联系守护者内部的线人。”
-
夜幕降临，楚影如约来到集合点——永源城东区与贫民窟交界处的一座废弃教堂。戴着墨镜，身穿普通工人服装的他看起来与周围的贫民窟居民无异。而此时更重要的是，他严格控制着体内的契约能量波动，确保不被探测器发现。
莫兰已经等在那里，同样伪装成普通市民，完全看不出守护者精英的气质。
“记住，这次行动只是收集情报，不要轻易暴露身份，也不要与敌人正面冲突。”莫兰再次强调，“特别是不要在公开场合使用契约能力，除非生死攸关。”
楚影点点头，从莫兰手中接过一个小型通讯器。
“保持联系，有异常情况立刻报告。”莫兰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楚影深吸一口气，熟练地融入贫民窟的阴影之中。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每一条小巷、每一个转角他都了如指掌。夜晚的贫民窟比他记忆中更加阴郁，街道上的行人神色警惕，互相戒备。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压抑的氛围，仿佛整个贫民窟都笼罩在一片无形的阴云之下。
他首先前往黑市，那里是贫民窟的信息中心。潜入一家熟悉的地下酒吧，楚影点了杯烈酒，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倾听各种对话。酒精的味道刺激着他的记忆，让他回想起以前在黑市做情报贩子的日子——危险却也简单的生活。
周围的谈话零零散散，但很快他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裂空。
“...听说黑蝎帮现在是裂空说了算...”
“...獠牙的尸体连渣都没留下，直接被烧成灰...”
“...裂空不是一般的狠，招募了一帮疯子，据说都信奉什么骨神...”
楚影竖起耳朵，更加专注地聆听着这些谈话。看来獠牙死后，裂空确实接管了黑蝎帮，而且毫不掩饰骨教团的背景。骨教团已经在公开扩张势力，这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就在他思考时，酒吧门被猛地推开。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压。他们胳膊上纹着黑蝎图案，但在蝎子下方，还新添了一个骨头图案，显然是骨教团的标志。
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低下头，避免与这群人目光接触。
为首的男子环顾四周，冷笑一声：“怎么，看见爷几个这么害怕？放轻松点，我们只是来收‘保护费’的。”
老板颤抖着从柜台下取出一个信封：“这...这是这个月的份额，已经按照新规矩加了三成...”
那人接过信封，随意瞥了一眼，然后突然将它撕得粉碎：“规矩又变了。从今天起，所有地盘的费用翻倍，不仅要钱，还要人。”
“人？”老板惊恐地问。
“对，每个区域每月必须提供两名年轻人加入我们的‘信仰聚会’。”男子狞笑着环顾四周，“你们谁自愿？或者，我们随便挑了，让我看看幸运儿是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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