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人们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楚影也低头盯着酒杯，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敲诈勒索，而是明目张胆的抢劫和贩卖。
骨教团不需要普通人，需要的是祭品进行仪式。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孩站了起来：“我...我自愿去。请不要伤害其他人。”
楚影认出那是酒吧老板的女儿，不过十七八岁，眼中满是恐惧却依然鼓起勇气站出来。
黑蝎帮的人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勇气可嘉！还有谁？需要两个人。你们不会连个女人都不如吧！”
没有人回应。沉默持续了几秒后，男子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楚影身上：“你，墨镜男，看起来挺健壮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楚影依然盯着酒杯，没有抬头，装作没听见。
“聋了？”男子走到楚影面前，伸手去抓他的衣领，“我说你——”
楚影侧身避开，动作快如闪电，男子的手抓了个空。这个小动作立刻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没必要吧。”
“反应挺快嘛。”男子眯起眼睛，“别废话！要你走就走。”
他打了个手势，其他几个手下立刻围了上来。楚影缓缓站起身，摘下墨镜，但低着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异色左眼。
“我不想惹麻烦。”楚影平静地说，“我也不会跟你们走，今天这里没有人会被带走。”
“逞英雄？有骨气，我喜欢。”男子狞笑，“等参加了信仰聚会，你会有真正的骨气——字面意义上的。”
他突然出手，速度极快，直取楚影咽喉。这一击如果命中，足以让普通人当场窒息。但楚影的反应速度已经远超常人。这在他眼中犹如慢动作一般，他身体微微一侧，精确地避开攻击，同时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扭。
清脆的骨折声在寂静的酒吧中显得格外刺耳。
“啊！”男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捂着断裂的手腕。其他黑蝎帮成员愣了一瞬，随即纷纷抽出武器。
“该死！你知道自己惹了谁吗？”一个黑蝎帮成员怒吼，“这是裂空大人的地盘！”
楚影冷静地扫视一圈，酒吧里的顾客已经四散逃开，只剩下他、老板一家和这群黑蝎帮成员。如果在这里使用契约能力，肯定会暴露身份，但如果不用，要同时对付五个黑蝎帮的人并不轻松。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一把小刀突然从他身后飞出，准确地刺入一名黑蝎帮成员的肩膀。
“黑蝎的渣滓，滚出我的店！”酒吧老板举着另一把刀，声音颤抖却坚定，“我忍你们够久了！”
这突如其来的反抗给了楚影机会。他趁着黑蝎帮成员分神的瞬间，抓起旁边的酒瓶，朝最近的敌人头部猛击。瓶子碎裂，那人应声倒地。
他凭借敏捷的身手和精准的格斗技巧，将剩下的黑蝎帮成员一一斩杀。整个过程中，他始终控制着体内的死气，没有流露出一丝契约能量波动，但是他的腿上划了一刀。
最后一个黑蝎帮成员瘫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楚影：“你...你是谁？”
楚影捡起地上的墨镜戴上，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一个路人，而已。”
那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裂空大人会知道这事的！你等着！”
酒吧里重新安静下来。老板颤抖着走到楚影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恩人。但你最好快走，他们很快会有更多人回来。”
“没关系，你就说是我做的，他们知道是谁。”楚影安抚道，想了想又问：“这种‘信仰聚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獠牙死后不久。”老板恨声道，“一开始只是在贫民窟外围活动，最近才扩展到整个贫民窟。据说参加的人都会得到‘骨神的祝福’，但从没见那些人回来过。”
楚影心中一沉，“难道没有人反抗吗？”
“刚开始有，都被做成了‘人骨’挂在贫民窟各个入口，浑身骨头和皮肤都被拆卸下来。”老板声音颤抖，“自从黑蝎帮和他们合并，整个贫民窟就没人敢吭声了。”
楚影点点头，不再多问。他留下几枚硬币付账，然后快步离开酒吧。外面的街道依然寂静，但他能感觉到隐藏在阴影中的无数双眼睛。贫民窟已经变了，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地方。
按照计划，楚影继续在贫民窟各处搜集情报。每到一处，他都听到同样的故事——骨教团借助黑蝎帮的网络迅速渗透整个贫民窟，招募成员，收集“祭品”，扩张势力。最令人不安的是，似乎有不少人自愿加入，被他们所谓的“新世界”理念吸引。
几小时后，当楚影准备返回集合点时，他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小影！真的是你！”
楚影转身，看到小六从一条小巷冲出来，脸上写满惊喜。这个瘦小的少年是他在黑市的老熟人，也是骨爷的得力助手之一。
“小六？”楚影惊讶地问，“你还好吗？骨爷被抓后，我一直担心你们。”
“勉强活着。”小六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不能在这里说，跟我来。”
他带着楚影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小巷，来到一个隐蔽的地下室。这里曾是黑市的一个储藏点，现在看起来被改造成了临时住所。
“我和几个兄弟一直躲在这里。”小六解释道，“黑蝎帮接管后，开始清理骨爷的人。我们这些跑得快的逃了出来，但还有很多兄弟下落不明。”
楚影环顾四周，地下室虽小但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贴满了纸条和照片，似乎也在追踪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想找出黑蝎帮的新据点。”小六走到墙边，指着一张城市地图，“自从裂空接管，黑蝎帮就搬出了原来的总部，转移到某个秘密地点。我们怀疑那里就是他们举行‘信仰聚会’的地方。”
楚影仔细查看地图，上面标记了多个可疑地点，大部分集中在贫民窟边缘的废弃工业区。
“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据说每到午夜，会有车辆从这些地方进出，运送‘新成员’。”小六指着几个红色标记，“最可疑的是这个废弃造纸厂，目击者说那里经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有人看到有穿长袍的人进出。”
楚影心中一动：“造纸厂？我记得那里靠近一处废水处理站。”
“没错。”小六补充，“最近那一带的水质变得很奇怪，有股金属味，喝了会头晕。我们怀疑他们在水源中加了什么。”
楚影立刻想到，这与之前在永源塔下发现的一致，骨教团正在通过水系统扩散某种物质。楚影将这些信息牢记在心，准备向莫兰汇报。
“还有，”小六犹豫了一下，“我们发现了一些关于骨爷的情报。”
楚影立刻提高了注意力：“什么情报？”
“有人说看到骨爷被押送进永源塔后，守护者对他的态度很奇怪，不像对待囚犯，更像是...对待重要人物。”小六困惑地说，“甚至有人说看到守护者总指挥亲自来见他，还行了礼。”
楚影皱眉思索。这与骨爷声称自己有办法脱身的说法吻合，但这样的说辞不能继续扩散。
“我们已经救出了骨爷，只是暂时无法转移。你们看到的是他们的障眼法。楚影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莫兰还在等我。”
“莫兰？那个守护者队长？”小六惊讶地问，“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情况复杂，但他是可信的。救出骨爷就有他的帮忙。”楚影简短解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通讯器，“拿着这个，有情况随时联系我。如果发现更多关于造纸厂的线索，立刻通知我，但不要贸然接近那里。”
小六接过通讯器，郑重地点头，笑道：“明白。小心点，现在整个贫民窟都在传你的名字和样子，守护者悬赏通缉你，黑蝎帮也在找你。你现在还是全城最抢手的猎物。”
楚影苦笑了一下：“我会小心的。你们也一样，保持隐蔽，别冒险。”
离开地下室，楚影迅速穿过黑暗的街道，向集合点移动。
与小六的意外重逢让他既高兴又担忧，贫民窟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骨教团的渗透已经深入各个角落。还有关于骨爷的情报...这些信息都在楚影脑中翻滚。
当他接近集合点时，一种被注视的感觉突然袭来。楚影立刻进入警戒状态，警惕地扫视四周。街道空无一人，但他确信有人在监视自己。
骨色的左眼在墨镜后微微发亮，穿透黑暗，他努力搜寻隐藏的观察者。在一栋建筑的屋顶上，他捕捉到一个隐约的身影——那是一个全身被黑雾包裹的身影，轮廓模糊但散发着强烈的契约能量。
“裂空...”楚影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了：“楚影，立刻撤退！守护者特别行动队正向你的位置靠近！”是莫兰的声音，语气紧急。
楚影没有犹豫，立刻改变方向，融入阴影中。身后，他感觉那个黑影也开始移动，如影随形。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守护者小队特有的通讯声和脚步声。
他被前后夹击了。
“注意隐蔽，我会制造干扰。”莫兰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传来，五秒后准备。
五秒后，贫民窟东部上空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照亮半个夜空。守护者小队立刻改变方向，向光源处移动——那是守护者紧急集合的信号。
楚影抓住这个机会，疾速穿过几条小巷，甩开了身后的追踪者。
刚刚的刀伤破坏了他搭建的内循环，突如其来的信息也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楚影摇摇头，尽力把脑中杂念甩开。
他放慢呼吸，进入灵魂冥想状态，将契约能量完全内敛。
二十分钟后，他安全抵达城东区的一个废弃仓库。莫兰已经在那里等候，脸色阴沉。
“情况不妙。”莫兰直截了当地说，“守护者特别行动队配备了新型契约追踪器，他们感应到了你的存在。发生了什么？”
楚影给他看了伤口，将在贫民窟收集到的所有情报做了简单总结，特别是关于造纸厂和骨教团“信仰聚会”的信息。
“造纸厂...”莫兰思索道，“那里确实是监控的盲区，而且靠近水源，是进行大规模仪式的理想场所。”
“我们需要调查那里。”楚影坚定地说。
“不，太危险了。你现在是重点通缉对象。”莫兰断然拒绝，我们今天的任务只有探听消息和练习藏匿，你现在还受了伤，贸然接近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先回去，我会安排守护者内部的可靠人手进行监视。
楚影想反驳，但理智告诉他莫兰是对的。他现在的身份太过敏感，不适合直接行动。
“还有一件事，”楚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在回来的路上，感觉裂空在监视我。”
莫兰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监视？”
“没错，他没有任何行动，我只是感知到了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莫兰站起身：“暂时顾不得了，天快亮了，我们必须返回安全屋。影丹清和骨爷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楚影点点头，但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无论如何，他必须调查造纸厂。
贫民窟的居民，那些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们，正面临巨大的威胁。他不能坐视不管。
离开仓库前，楚影最后回望了一眼永源城的方向。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永源塔的轮廓若隐若现，塔顶的蓝光如同一只窥视的眼睛，注视着这座不眠之城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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