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民警一脸无奈,也只能表示:“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火灾事故调查也有严格的相关规定,作为与火灾事后调查工作无关群众的你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入起火现场的!”
公安民警这样一说,叶紫莹没有继续坚持,她瘫坐在地上,在现场痛哭了好久。民警尽量轻轻地拦住她,试图给她以安慰,郭佩佩也在一旁陪着落泪,同样给予安慰。
又过了半天,叶紫莹终于放弃了今晚进入起火公寓大楼的想法。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看到几名身着消防制服的警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从楼内出来。他们的脸上、手上被火场残留的烟气熏得乌黑,汗水不停地流淌。
公安民警看着叶紫莹失魂落魄的样子,对她说:“你可以向已经出来的消防部门火调员打听、问问情况。”
叶紫莹还没来得及开口,消防部门参加此次火调的带队领导已经面向人群,大声问道:“刚才是谁说在楼外看到楼上窗口有人影闪过?”
叶紫莹连忙举起手,声音颤抖着说:“是我看到了。”
“你确定看到有人了?确定没看错?”
“我确定看到了。”
消防部门火调带队领导目光严肃地再次向她确认,叶紫莹底气不足但仍坚持地确认说看到了。
叶紫莹紧张地等待着,随后被告知:“消防部门刚才重新回到九楼和十楼又仔仔细细查找了一遍,没有看到有任何一个人,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接着,她继续被告知、介绍有关这场火灾的情况,“目前这场火灾已经造成多人当场死亡。除了跳楼当场死亡的,还有被吸入高温有毒烟气当场窒息死亡的;有被烧死的不成样子的,这些当场确认死亡的被送去了殡仪馆。至于医院那边的抢救情况还不知道......”
叶紫莹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去医院寻找希望,还是去殡仪馆辨认尸体。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无神。
叶紫莹身边的郭佩佩这才想起看下时间,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赶紧拉了拉叶紫莹的胳膊,劝道:“紫莹,回宿舍休息吧!我知道你担心小雨,但是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郭佩佩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是关切,她理解叶紫莹和小雨的深厚感情,也一直在极力照顾着叶紫莹的情绪。
疲累不堪的叶紫莹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得机械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郭佩佩送叶紫莹到宿舍楼楼下,宿管员听到用力敲门的动静后前来打开门,一看到是叶紫莹回来了,于是满怀期待地问道:“刘小雨同学找到了没?”
叶紫莹悲伤地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
这时的郭佩佩心中一阵酸楚,她想: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没用,不如来点实际的让叶紫莹踏实点。
于是,她看着叶紫莹认真地说:“答应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好好上课不要分心走神!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你是全院系的尖子,身后有多少人寄予厚望!”
郭佩佩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又说:“我计划明天先去医院,如果找不到人,再去......殡仪馆看看!”
说完“殡仪馆”这三个字时,郭佩佩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仿佛这短短几个字重若千钧,每一个字都说得如此艰难,如此痛心难受。
叶紫莹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沉重的步伐回到寝室,没想到凌晨一点多的寝室还灯火通明,另外两个室友彭晶晶、吴蕊都还没睡!那明亮的灯光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突兀。
彭晶晶和吴蕊急切地问道:“紫莹,寻人情况如何?”
“紫莹,小雨人还没找到吗?”
叶紫莹满脸疲惫而又悲伤地摇了摇头,原原本本地还原了从和郭佩佩一起去派出所,直到前去起火公寓前后的经过。
当提到在九楼还是十楼看到的恐怖人影时,叶紫莹的声音都在颤抖:“消防部门调查火灾现场的警官得知由公安民警转告他们我看到的异常后,他们又去了九楼和十楼搜查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活人或者死人!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那是真实还是幻觉,或许只是我眼花的幻觉吧!”
三人就此讨论了很久,气氛紧张而压抑。彭晶晶皱着眉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确定今天下午发生大火时在九楼或者是十楼的人是谁!”
吴蕊附和道:“对,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
叶紫莹在心里也暗暗决定,回头再向消防部门警官或者派出所公安民警询问具体情况,如果小雨真的去了九楼或十楼....
叶紫莹不敢再往下想了,完全无法接受小雨如果真的在大火中丧生,那个人影是死去小雨魂魄的事实!
三人讨论了半天才各自睡去,睡前叶紫莹甚至心存幻想:小雨会不会半夜或者明天早上突然回来了,重新出现在她的三个姐妹身边!
今夜惦记着小雨的叶紫莹睡得并不安稳,半夜她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寝室门口来回踱步。通过听觉叶紫莹判断这是一个人来回走路的脚步声,难道是宿舍楼哪个女生半夜睡不着在走廊走来走去?
叶紫莹本不想开门看个究竟,奈何这个声音一直不消失,本就心烦意乱的她听着这个反复传来的声音更加睡不着了,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不断地催促着她开门看个究竟。
终于,叶紫莹忍不住打开寝室门一看究竟,她有点害怕、颤抖着声音喊道:“是谁在那里?”
打开寝室门,叶紫莹看到黑暗的走廊上,一个长发及腰,身材苗条的女人静静地站着看着自己!凭借着相处四年的熟悉程度,尽管黑暗中看不清脸,叶紫莹也直接判断这就是刘小雨!
叶紫莹轻声呼喊道:“小雨,是你吗?你怎么不进来?”
叶紫莹对面的那个女人却并不理她,随后转身就走,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楼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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