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七夜:地狱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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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个嘶哑、充满干扰噪音的电子音,突兀地从快餐店角落的收音机里炸响!那声音毫无预兆,仿佛来自深渊的宣告:

“……滋滋……所有……幸存者……注意!重复!所有幸存者注意!滋滋……一级生化泄露……确认……代号‘七日杀’!目标……高度致命……极度危险……特征……群体性……周期性狂暴!第七日……尸潮……最高强度……重复!第七日尸潮……必至!滋滋……避免……任何暴露!坚守!……等待……救援……滋滋……警告……第七夜……是……地狱……”

“七日杀”?“周期性狂暴”?“第七日尸潮必至”?!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神经上!手中的压缩饼干掉在地上,碎屑四溅。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那个发出刺耳噪音的老旧收音机,仿佛它是一条吐信的毒蛇。

第七夜……地狱……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刚才直面那怪物时更甚!原来不是偶然!这是一场有“规律”的屠杀!一个以七天为周期的死亡倒计时!

外面那些东西,会在第七天晚上,彻底疯狂!

收音机里的噪音还在滋滋作响,那个冰冷的电子音早已消失,但“第七日尸潮必至”这七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进了我的脑海,留下永不磨灭的恐惧印记。每一秒,都在向那个注定的地狱之夜滑落。

食物和水的慰藉瞬间被这恐怖的宣告碾得粉碎。我靠着冰冷的储物柜,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第七夜……那会是怎样的景象?门外这些零星的抓挠和撞击,在第七夜面前,恐怕只是开胃小菜!

时间!时间就是生存的唯一筹码!我的目光猛地扫过被我堵得严严实实的门窗“堡垒”。不够!远远不够!那些由桌椅、操作台临时堆砌的障碍,在真正疯狂的冲击下,能撑多久?

“加固!必须加固!”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目光扫过店内一切可以利用的金属——金属餐桌的框架、不锈钢料理台的支架、厨房那些沉重的金属货架……它们都将成为我活下去的壁垒!

接下来的时间,我彻底化身疯狂的拆解者与焊接工。消防斧成了我的万能工具。我冲向一张厚重的金属餐桌,抡起斧头,不再是劈砍,而是像开矿一样,狠狠砸向桌腿与桌面的焊接点!锵!锵!锵!巨大的撞击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火星在每一次重击下迸溅,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混合着之前干涸的血污,在脸上划出一道道黏腻的痕迹。虎口的裂口在每一次反震下都钻心地疼,但我感觉不到,或者说,不敢去感觉。

终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一条沉重的L型钢制桌腿被我硬生生砸断卸了下来!它带着锋利的断口,像一柄天然的攻城锥。我如获至宝,将它扔到一旁堆积的“建材”上。

目标转向不锈钢料理台。它的结构更复杂,焊接点更牢固。我挥斧猛砸,震得手臂发麻,那焊点却只是微微变形。急中生智,我冲到厨房深处,翻箱倒柜。角落里,一个蒙尘的红色工具箱!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把沉重的手动液压剪!冰冷的金属握柄入手沉重,却让我心头狂跳。

“好宝贝!”我低吼着,将液压剪巨大的钳口死死卡住料理台支架的一个关键连接处。双臂肌肉坟起,用尽全身力气压下手柄!杠杆的力量被放大到极致。嘎吱——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响起,不锈钢支架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变形!汗水顺着下巴滴落,手臂的肌肉像火烧一样酸痛。终于,“咔嚓”一声脆响!一段近半米长、手臂粗细的沉重不锈钢管被我剪断下来!

有了趁手的工具,效率倍增。液压剪的“咔嚓”声和消防斧的“锵锵”声成了这死亡孤岛上的主旋律。我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疯狂地拆卸着快餐店里一切坚固的金属部件:货架的横梁、支撑柱、甚至冷库外壁的金属包边……所有能提供强度和支撑的东西,都被我暴力拆解下来。很快,店中央就堆起了一座扭曲的“金属山”。

有了材料,还需要连接!我的目光扫过工具箱。焊枪!还有一小卷焊丝!虽然我不是焊工,但眼下,把两块铁疙瘩烧熔连在一起,不需要美感,只需要强度!

我拖过一台小型汽油发电机——那是厨房备用的,谢天谢地里面还有油。粗暴地扯动启动绳。突突突……引擎轰鸣起来,噪音巨大,但在这一刻却如同天籁。接上焊枪,蓝色的电弧瞬间亮起,发出刺眼的光芒和滋滋的爆响。

我戴上工具箱里找到的、布满油污的厚手套和几乎看不清东西的旧电焊面罩,笨拙地拿起焊枪。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我尝试着将一段沉重的桌腿断茬抵在堵门的金属操作台边缘,按下开关。

滋——!

刺眼的白光爆闪!高温的焊点瞬间融化金属,飞溅出灼热的铁水,几滴溅在我的厚手套上,瞬间烫出几个小洞,皮肤传来剧痛!我咬着牙,强忍着灼痛和刺眼的弧光,凭感觉将滚烫的焊丝怼上去。熔融的金属液体流淌、融合,发出刺鼻的烟雾,冷却后形成一片丑陋、粗糙、布满焊瘤的焊缝。强度?看起来是有的。美观?去他妈的!

汗水浸透了衣服,又被焊枪的高温烤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渍。刺鼻的焊烟呛得我咳嗽不止,眼前阵阵发黑。但我不能停!每一次焊枪的滋滋声,每一次熔融金属的流淌,都是在为那个即将到来的第七夜,为我的血肉之躯,浇筑一层薄薄的、用废铁和意志构筑的护盾!

时间在焊接的弧光和金属的撞击声中飞速流逝。被我拆得七零八落、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快餐店内,那道面向死亡街道的“堡垒”,正在以一种野蛮、丑陋却无比坚实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加厚、加高、加固。厚重的金属部件被强行焊接在一起,缝隙被更小的金属板覆盖、焊死,层层叠叠,形成一道狰狞的、闪烁着粗粝焊疤的钢铁之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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