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巴图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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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落在黄土之上,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可李世民的心里却沉甸甸的。他望着那片喧闹后归于平静的集市,百姓们仍在低声议论着刚才的一幕,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畏惧。

巴图站在他身旁,神情凝重,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几位朋友,我看你们不是普通人。”巴图再次开口,声音低而稳,“既然来到这里,想必是为了调查什么吧?”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如夜。他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一笑:“你很敏锐。”

“西北的水,比你想的更深。”巴图压低声音道,“若真要查,我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尉迟恭爽朗一笑:“那就太好了!”

李世民轻轻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此刻,风从戈壁吹来,带着沙粒掠过脚边。远处,几只乌鸦盘旋而起,飞向天际。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巴图忽然转身,对着马背上的众人说道:“几位,不如随我回部落歇息几日,也让大家好好感谢你们今日的仗义出手。”

尉迟恭皱眉看了看李世民,房玄龄也略显犹豫。

“我们此行并不轻松。”房玄龄低声提醒,“若是贸然前往部落,恐怕会牵连无辜之人。”

巴图听出了他们的顾虑,拱手道:“几位放心,我所在的部落虽小,但远离官道,平日里少有人来往。即便他们想找麻烦,也不会轻易找到那里。”

“而且,”巴图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愿意带你们去,是想让你们亲眼看看,这些恶霸和马匪到底给我们的家园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李世民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

巴图脸上露出笑意,翻身上马,示意众人跟随。

一行人离开集市,沿着蜿蜒的小路朝西北方向前行。沿途所见,尽是荒凉与贫瘠。偶尔有牧羊人赶着瘦弱的羊群走过,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座座破败的帐篷,像被风沙侵蚀的影子,在夕阳下摇曳。

“这片草原,曾经水草丰美。”巴图骑在马上,语气低沉,“十年前,这里的牛羊成群,牧歌四起。如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世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谁?”尉迟恭问。

“阿史那骨咄禄。”巴图咬牙道,“他是西北最大的部落首领之一,原本还算守规矩。但近年来,他与一支马匪勾结,专门劫掠过往商队,还逼迫其他部落交出粮食和牲畜作为‘保护费’。”

“你们为何不反抗?”房玄龄问。

“反抗?”巴图苦笑一声,“谁不想反抗?但我们部落的人口不过千余,武器也不足。一旦动手,就是灭族之祸。”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队伍继续前行,太阳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血红。前方出现了一片低矮的丘陵,丘陵背后,隐隐露出几顶帐篷和一圈简陋的栅栏。

“到了。”巴图轻声道。

部落不大,约有百十户人家,孩子们赤脚奔跑,妇女们围坐在火堆旁烤干肉。见到巴图归来,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群陌生人。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木杖走来,神情肃穆。

“这位是我们的长老。”巴图介绍道,“他一直反对向骨咄禄低头,是我们部落最德高望重的人。”

老者上下打量李世民,忽然躬身行礼:“欢迎贵客到来。”

李世民连忙扶住他:“不必多礼。”

众人被安排在部落中央的一顶大帐中休息,牛皮铺地,炭火盆冒着热气。不多时,几名妇人端来烤羊肉和小米粥,香气扑鼻。

“请用些食物。”巴图热情地说。

李世民点头致谢,拿起一块肉慢慢咀嚼。肉质粗糙,却带着草原特有的烟火气息。

饭后,巴图将众人带到另一顶帐篷内,那是部落议事的地方。墙上挂着一幅粗略绘制的地图,标记着附近的水源、牧场和通往外界的道路。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巴图指着地图,“他曾是部落最勇敢的战士,但在一次与马匪的冲突中……”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骨咄禄不仅控制了市场,还在暗中垄断了水源。”巴图继续道,“许多部落因为缺水,不得不向他屈服。我们部落之所以还能撑到现在,是因为我们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泉眼。”

“但他不会放过你们。”房玄龄冷静地说。

“是的。”巴图点头,“他已经派人来谈过几次,要求我们每年上交三成收成。否则……就让我们断水断粮。”

尉迟恭怒道:“这分明是勒索!”

“我知道。”巴图看着李世民,“所以我才邀请你们来。你们或许能帮我们找出一条出路。”

李世民缓缓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仔细端详。他的手指划过几条路线,停在一处山谷附近。

“这里是骨咄禄的主要营地?”他问。

“是的。”巴图回答,“他手下有三百多名骑兵,还有那支马匪,人数估计在两百以上。”

“加上武器装备……”房玄龄沉吟道,“如果我们贸然动手,胜算不高。”

“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巴图急切地说,“再这样下去,部落迟早会被吞并。”

李世民沉思良久,终于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联合其他部落?”

巴图一愣:“我们试过。但大家都怕得罪骨咄禄,不敢答应。”

“人心可用。”李世民目光坚定,“只要有一处打破僵局,其他人自然会跟上。”

“你是说……我们要先赢一场?”巴图眼中燃起希望。

“不错。”李世民点头,“只要赢得一场战斗,就能让他们看到希望。”

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年轻牧民冲进来,满脸惊慌。

“不好了!”他喊道,“有人在泉水附近发现了马匪的踪迹!”

巴图猛地站起,脸色骤变:“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李世民迅速做出判断:“看来,有人泄露了消息。”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快!”巴图抓起弯刀,“我们必须赶过去!”

李世民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冲出帐篷。

外面已是尘土飞扬,几名牧民正拉着弓箭奔向泉水方向。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影正在逼近,马蹄声震耳欲聋。

“是马匪!”有人惊叫。

巴图咬紧牙关,握紧弯刀:“他们真的来了!”

李世民站在山坡上,望着那一片即将爆发冲突的土地,眼中寒光一闪。

“今晚,就让他们知道,这片草原,并非无人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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