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破空，钉入墙壁的瞬间，李世民迅速压低身子，左手按住腰间短刀，右手一扯房玄龄的衣袖，示意他退后。尉迟恭则猛然挥锤，将靠近的一名敌兵砸翻在地，闷哼未起便已昏死过去。
“快走！”巴图低声喝道，一把拽起地上昏迷的敌人拖到角落。
黑暗中，喊杀声骤然拔高，火把晃动，营地四周的士兵开始集结，脚步杂乱却方向明确——正朝他们藏身的方向包抄而来。
房玄龄咬牙低声道：“不能硬拼，得绕到东侧再找机会。”
李世民点头，几人迅速沿着石屋间的狭窄小巷向北移动。夜色虽浓，但风沙卷起的尘土遮住了部分视线，反倒成了掩护。
穿过一条断墙缺口时，巴图忽然伸手拦住众人：“等等！”
前方十步外，两名巡逻兵正提着火把慢悠悠走来，边走边说着听不懂的胡语，笑声低沉而粗哑。
尉迟恭咧嘴一笑，握紧双锤就要冲出去，却被李世民一把拉住。
“别打草惊蛇。”李世民低声道，“等他们过去。”
两人渐渐走近，火光映出他们的脸，满脸横肉，眼中透着嗜血的凶残。就在他们即将走过拐角时，一名士兵突然停下脚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头望来。
“糟了！”房玄龄心头一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割开了两人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在黄土地上溅开两道暗红弧线。
“是我。”林风从阴影中现身，脸上沾着血迹，眼神冷峻，“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点头：“继续往东。”
一行人避开主要通道，贴着营帐边缘穿行。途中又遭遇几队巡逻兵，皆被林风或尉迟恭悄无声息解决。终于，他们在一处废弃的马厩后找到暂时隐蔽之地。
“现在怎么办？”巴图喘着气问道。
房玄龄环顾四周，低声分析：“营地布局呈扇形展开，中央最大的那顶帐篷应是阿史那骨咄禄议事之处。若要查明他的阴谋，必须潜入那里。”
“可那地方守卫森严，白天都难靠近。”尉迟恭皱眉。
“那就趁夜。”李世民语气坚定，“今晚不查个水落石出，明日恐怕更难。”
房玄龄思索片刻，道：“我们可以利用他们换岗的时间差，先摸清巡逻规律，再伺机行动。”
“好。”李世民点头，“分头探查，半个时辰后在此汇合。”
四人分散开来，各自隐入黑暗之中。
半个时辰后，四人陆续返回，神色各异。
“我观察了西面巡逻路线。”林风率先开口，“每隔一刻钟换一次岗，交接时会有大约五息的空档期。”
“南面也是。”尉迟恭挠了挠下巴，“不过那边有两条狗，晚上吠起来动静不小。”
“东面有处瞭望塔。”房玄龄指着远处一座木制高台，“上面有人值守，视野能覆盖大半个营地。”
“而北面……”李世民看向巴图。
“北面靠近水源，有一条小路直通主营背后。”巴图低声说道，“我刚才偷偷跟了一队运水的奴隶，发现他们可以自由出入。”
“好。”李世民目光微闪，“我们就从北面潜入。”
计划既定，四人稍作休整，调整装备，趁着下一轮换岗的间隙，悄然接近水源方向的小路。
一路上，他们避开巡逻兵和犬只，顺利抵达主营背后。此处果然有一排矮墙，墙内是一片低矮的营帐，通往主帐的路径并不显眼。
“进去吧。”李世民轻声道。
四人翻过矮墙，猫着腰进入营区。空气中弥漫着皮革与牲畜混合的腥臊味，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踩上去几乎无声。
前行数十步，他们来到一处营帐旁。透过缝隙望去，里面竟是一座临时仓库，堆满了兵器、干粮和皮甲，显然是军需物资所在。
“看来阿史那对这次扩张早有准备。”房玄龄低声说道。
“继续往前。”李世民挥手示意。
又走了几步，他们终于找到了通往主帐的小径。主帐周围戒备森严，八名持矛士兵分列两侧，另有数名弓箭手站在高处警戒。
“怎么进去？”尉迟恭低声问。
“只能靠偷听。”李世民压低声音，“你们掩护，我去看看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我跟你去。”林风立刻说道。
李世民点头，两人猫着腰慢慢靠近主帐一侧。其余二人则在外围警戒。
借着夜色掩护，他们贴着帐篷布帘缓缓挪动。帐内传来低沉的说话声，夹杂着杯盏相碰的声响。
“……西北各部已被收服七成，剩下几个顽固的部落，只需再施压便可归顺。”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正是阿史那骨咄禄。
“但唐廷不会坐视不理。”另一人冷冷道，“李世民素有雄才，若让他察觉，恐怕会派兵镇压。”
“哼，他忙于中原事务，哪有精力管这荒凉边陲？”阿史那骨咄禄冷笑，“更何况，我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时机一到，便可一举拿下整个西北。”
“若唐廷真派兵呢？”
“那就让他们知道，草原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帐内沉默片刻，接着传来一阵低笑。
“明日午时，召集所有部族首领，正式宣布联盟之事。”
“是。”
李世民与林风对视一眼，心中震惊。阿史那骨咄禄不仅意图吞并西北诸部，甚至已有对抗朝廷的打算！
正当他们准备撤离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阿史那骨咄禄厉声问道。
“回大人，东南方向发现可疑踪迹，疑似有细作。”
“封锁营地，彻查！”阿史那骨咄禄怒吼。
李世民心头一紧，知道不能再拖延，当即拉住林风的手臂：“撤！”
两人迅速退回原路，与等候已久的尉迟恭、房玄龄汇合。
“听到了？”房玄龄低声问。
“嗯。”李世民面色凝重，“他已经准备好发动全面攻势，而且很可能已经联系上了突厥其他势力。”
“看来这一趟，没白来。”尉迟恭冷笑道。
“但我们也暴露了。”林风提醒道，“他们已经开始搜查。”
“走。”李世民果断下令，“从原路回去。”
四人再次穿越营地，避过巡逻兵，一路向东疾行。途中几次险些被发现，幸亏林风熟悉地形，带他们绕过了最危险的区域。
终于，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他们成功脱离敌营，消失在戈壁深处。
待确认安全后，李世民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座逐渐远去的古城遗址，眼中寒芒闪烁。
“阿史那骨咄禄……你既然想掌控西北，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他转身面向三人，语气低沉却坚定：“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的一切，全都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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