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光洒在戈壁滩上,映照出几道疲惫却依旧紧绷的身影。李世民一行人脚步未停,但每个人的呼吸都沉重如锤。林风走在队伍左侧,一手捂着腹部,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脸色苍白如纸。
“撑住,前面就有一片山坳。”巴图一边观察地形,一边低声说道。
“不行了……”林风咬牙强撑,双腿却开始发软,“伤口……好像中了毒。”
房玄龄立刻停下脚步,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箭头上确实有异物,怕是涂了药。必须尽快处理。”
李世民皱眉扫视四周,眉头越拧越紧。他们刚从阿史那骨咄禄的营地突围而出,虽然暂时甩开了追兵,但敌情未明,随时可能有新的敌人出现。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为林风疗伤。
“不能再走了。”房玄龄抬头看向李世民,“他撑不了多久。”
尉迟恭站在一旁,双锤上的血迹还未干透,脸上满是疲惫与焦躁:“可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疗伤之所?”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驼铃声。众人顿时警觉,纷纷握紧武器。
“有人来了!”巴图低声道。
李世民抬手示意大家隐蔽。几人迅速躲入一块巨石后方,屏息凝神。
不多时,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尽头。那是一个身穿粗布长袍的老者,牵着一头老骆驼,背负竹篓,步履缓慢却稳健。他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只是自顾自地前行,口中喃喃念着什么。
“奇怪……”房玄龄眯起眼,“这地方怎么会有老人独行?”
“去看看。”李世民低声说。
几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老者终于察觉到动静,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他面容枯瘦,眼角皱纹如沟壑纵横,眼神却异常清明。
“你们几位,是从营地逃出来的吧?”老者开口,语气平静,仿佛早已知晓一切。
李世民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老人家如何得知?”
老者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我在这片戈壁生活了几十年,听得出马蹄声,闻得见血腥气。你们身上还带着杀气,不是寻常旅人。”
尉迟恭冷哼一声:“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林风的伤口,神色一沉:“如果不及时处理,他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荒野里。”
房玄龄急切道:“您能救他?”
老者点头:“跟我来。”
李世民略作思忖,最终还是决定信任对方。几人搀扶着林风,跟随老者向戈壁深处走去。一路上,老者步伐虽慢,却始终不曾回头,仿佛知道他们会跟上。
穿过一片乱石堆,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隐秘的山谷静静卧于群山之间,绿意盎然,溪水潺潺,与外界的荒凉截然不同。
“这是……”巴图惊讶地睁大眼睛。
“我的家。”老者淡淡道,“请进。”
山谷之中,竟建有一座木屋,屋外挂着数串干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老者将众人带入屋内,生火煮药,动作熟练而从容。
“他是谁?”尉迟恭低声问李世民。
“不清楚。”李世民目光深沉,“但至少现在,他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林风被安置在一张简陋的床上,老者取出一把小刀,轻轻划开他染血的衣襟,仔细清理伤口。他动作轻柔,却手法老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你是医者?”房玄龄忍不住问道。
老者摇头:“我只是个路过的人。”
“可你这里明明备着药材。”房玄龄继续追问。
老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边捣药一边说道:“你们闯入了不该去的地方。”
李世民心头一动:“你知道阿史那骨咄禄的事?”
老者放下药杵,缓缓抬起头:“整个西北都知道。他野心勃勃,早就不安分了。只是没人敢动他。”
“为什么?”巴图忍不住问。
“因为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老者声音低沉,“若非如此,朝廷怎会容忍他至今?”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骤然凝重。
“你说的是……”李世民目光锐利。
老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一碗黑褐色的药汁递到林风嘴边:“喝下去,睡一觉,明天就能醒过来。”
林风虚弱地点头,接过药碗,一口气饮尽。不多时,眼皮沉重,缓缓闭上。
“他需要休息。”老者起身走向窗边,望着远方的天际,“你们也一样。”
李世民却没有放松警惕:“我们不能久留。阿史那骨咄禄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老者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但你们也不能贸然行动。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意思?”尉迟恭皱眉。
“他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南下。”老者缓缓道,“不只是为了对付你们,更是为了试探大唐的底线。”
房玄龄脸色一变:“如果他真的南下,西北必乱。”
“所以你们的任务,不只是揭露他的阴谋。”老者看着李世民,“而是要让他知难而退。”
李世民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们会做到。”
夜色渐深,山谷中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老者坐在屋外,仰望星空,神情悠远。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调查一场叛乱。”他忽然开口,“其实,你们只是棋盘上的一颗子。”
李世民站在门口,闻言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轻叹一声,转身走进屋内,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
“真正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
李世民站在原地,望着夜空,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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