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李世民等人迅速散开，各自隐入树影之中。尉迟恭手按刀柄，眼神如鹰隼般锁定声音来源；房玄龄则悄然退至槐树后方，手中已多了一枚暗器；李世民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冷峻，静静等待。
脚步声越来越近，五六个黑衣人从街角转出，步伐轻而快，显然是训练有素之人。他们四下张望，其中一人低声问道：“人呢？”
“刚才还在这儿。”另一人皱眉，“会不会已经跑了？”
“不可能，咱们盯了他们一路。”领头者语气阴沉，“分头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刚落，几人便分散开来，朝不同方向搜去。顾炎低声道：“我引开他们，你们先走。”
李世民却摇头：“不急，看看他们的路数再说。”
说话间，尉迟恭已悄无声息地靠近一名黑衣人背后，一手捂住其嘴，一手横刀一抹，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他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其余几人察觉不对时，已有两人倒下。剩下的四人立刻拔出兵刃，背靠背站成一团，警惕地环视四周。
“动手！”领头者大喝一声，挥刀扑向最近的人影。
尉迟恭迎上，两刀相交，火星四溅。他身形一错，避开对方攻势，反手一刀削断对方手腕，血花飞溅。那人惨叫一声跪地，尉迟恭一脚踢飞其手中兵刃，顺势一脚将其踹晕。
房玄龄也已出手，袖中飞出三枚铁蒺藜，精准地钉入两名黑衣人的脚背，二人痛呼着跌倒。他快步上前，点住他们穴道，封住经脉。
最后一人转身欲逃，却被李世民拦住去路。那人身形一滞，眼中闪过惊惧之色，但仍咬牙挥剑刺来。
李世民不动声色，左手轻抬，指尖在剑锋上轻轻一弹，竟将整把剑震得脱手飞出。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喉头已被扣住，只觉一股巨力将自己提离地面，双脚悬空，呼吸困难。
“谁派你们来的？”李世民冷冷开口。
那人满脸涨红，挣扎了几下，最终吐出几个字：“刘……刘公子……”
李世民松手，那人重重摔在地上，昏迷过去。
顾炎走上前，看着满地倒下的黑衣人，神色复杂：“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房玄龄检查完尸体和昏迷者，确认无遗漏后说道：“这些人身手不凡，不是普通打手，应是刘威的亲信护卫。”
尉迟恭擦净刀上的血迹，冷哼一声：“看来今晚的事，不会那么简单。”
李世民低头看着手中的账册，神情凝重：“刘威既然敢派人追杀我们，说明他已经意识到这些证据的重要性。”
“那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顾炎问。
“当然。”李世民语气坚定，“今夜之事，只是开始。”
三人商议片刻，决定尽快前往县衙密室，趁刘威尚未完全警觉之前，拿到更多证据。
顾炎取出一张绘制精细的县衙地图，铺展开来，指着一处角落道：“这是县衙的后院，有一处废弃的库房，底下藏着一条通往密室的暗道。密室里存放的是刘威与地方官员往来的真正账目和密信。”
“你如何得知？”房玄龄问。
“我曾潜入过一次。”顾炎答，“那次差点被发现，幸亏有位老狱卒相助，才得以逃脱。”
“那位老狱卒现在何处？”李世民问。
“已被灭口。”顾炎声音低沉，“临终前，他托人将这张地图交给我，并嘱咐我一定要找到能扳倒刘威的人。”
李世民接过地图，仔细查看路线，点头道：“这是一条捷径，但也最危险。若刘威已在县衙布下重兵，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可若不去，我们就永远无法掌握真正的证据。”尉迟恭握紧拳头，“我赞成闯一闯。”
房玄龄思索片刻，缓缓道：“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我和陛下从正面吸引注意，尉迟兄带顾先生从侧门潜入，直取密室。”
“不行。”顾炎摇头，“密室入口只能容一人通行，必须由熟悉地形的人带路。”
“那就由我来带路。”顾炎看向李世民，“我知道机关所在，也知道如何避开巡逻。”
李世民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好，就这么办。”
四人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掩护，悄悄接近县衙。一路上避开了数处巡逻岗哨，顺利抵达后院。
顾炎示意众人停下，蹲下身拨开草丛，露出一块半埋在土中的石板。他伸手按下某个凹陷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道狭窄的通道。
“跟我来。”他说着，率先钻了进去。
李世民紧随其后，房玄龄和尉迟恭殿后。通道内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四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约莫走了十丈远，前方出现一道木门。
顾炎掏出一把铜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后是一间昏暗的房间，墙上挂着几盏油灯，照出满墙的账簿和卷轴。正中央摆着一张长案，案上堆满了文书。
“这就是密室。”顾炎轻声道。
房玄龄快步走到案前，翻开一份卷宗，脸色骤变：“这份是江南各地田产买卖记录，几乎每一页都有刘威的印章。”
尉迟恭也拿起一封信，扫了一眼，怒火中烧：“这封是州府发给刘威的密令，命他尽快处理掉那些不肯迁走的农户。”
李世民缓步走近，目光落在一封盖有朝廷官印的书信上。他伸手取出，缓缓展开，瞳孔猛然收缩。
“这是……”他低声念出信中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顾炎凑近一看，也愣住了：“这封信来自京城，署名是户部尚书——裴寂。”
房玄龄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裴寂……他是太上皇的心腹旧臣，与陛下早年便有嫌隙。”
尉迟恭咬牙切齿：“原来如此，难怪刘威敢如此猖狂！”
李世民沉默良久，缓缓合上信件，沉声道：“这一局，果然比我想的更深。”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顾炎脸色一变：“有人来了！”
房玄龄迅速将几份关键文书塞进怀中，李世民则将剩余的重要文件快速收起。
“快，从后门撤！”顾炎低声催促。
四人迅速穿过密室，来到另一侧的出口。顾炎刚推开暗门，外头便传来一声厉喝：“什么人！”
紧接着，弓弦震动，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射李世民面门！
尉迟恭暴喝一声，挥刀劈开箭矢，同时猛冲而出，一刀斩翻最先冲来的守卫。房玄龄与顾炎紧随其后，三人掩护李世民迅速撤离。
黑暗中，喊杀声四起，县衙灯火通明，大批守卫围拢而来。
李世民回头看了一眼燃烧的密室，眼中寒光一闪：“今日虽未尽全功，但已足以动摇根基。”
尉迟恭一边断后，一边咧嘴一笑：“陛下，咱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语气却坚定无比：“回宫？不，我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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