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秘室签到法则初现

换源:

  陈闲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却偏要把腰板挺得松松垮垮。

阿桃缩在他袖管里,鬼火映着他垂落的眉尾——那是装出来的漫不经心。

主人,小阴魂的声音裹着寒气钻进他耳郭,您心跳得比追着糖画跑那会儿还快。

陈闲手指在袖管上弹了弹,把阿桃往深处拨了拨:小没良心的,爷这是怕老叫花子使诈,踩了陷阱可怎么躺平?

镇北的旧宅藏在槐树荫里。

陈闲仰头看了眼枝桠间漏下的光斑,喉结动了动。

这是他十二岁前住的地方,义父总在院门口的石墩上晒药,说守夜人要闻惯艾草味,鬼气近身才不会慌。

如今石墩还在,却落了层薄灰,像被谁刻意留着等他回来。

吱呀——

木门被他推开时,陈闲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不是鬼气,是记忆在翻涌。

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蹲在廊下,举着半块烤红薯冲义父喊师父这灶火太旺要焦啦,而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踮脚往梁上挂镇鬼符,回头时皱纹里全是笑:闲儿啊,这符要挂正了,歪一分,鬼就多钻一分空子。

主人?阿桃从袖管里探出头,鬼火映

得她眼尾发红,您...在发抖?

陈闲吸了吸鼻子,抬脚跨过门槛:秋凉

了,小没良心的没长鬼毛,懂什么。

书房还是老样子。

檀木书桌摆着义父常翻的《阴阳志》,砚台里的墨早干成了块,笔架上的狼毫却整整齐齐,像是昨日才用过。

陈闲的目光扫过墙角的木柜——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从前总翻里面的蜜饯,义父发现后笑着敲他脑壳:小馋猫,这柜子锁的是守夜人的命,不是糖。

可此刻木柜的铜锁泛着新光,锁孔里插着半截红绳。

陈闲伸手抚过锁孔,腕间的镇魂令突然发烫。

那是义父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这东西认心,心正了,锁自然开。

他指尖刚触到锁芯,镇魂令嗡地震了一声,红绳啪地断裂,铜锁咔嗒坠地。

阿桃的鬼火刷地暗了半分:主人,这...这锁像是等您来开。

那说明老东西没骗我。陈闲蹲下身,手掌按在木柜底部的暗纹上。

熟悉的机关触感顺着掌心爬上来——义父总说守夜人的秘密要藏在最显眼的地方,所以这木柜的暗门,就藏在他翻了十年蜜饯的隔板下。

木柜向两侧滑开时,陈闲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

石阶向下延伸,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涌上来,像极了义父常烧的降真香。

阿桃死死攥住他的袖口,鬼火缩成豆粒大:主人,下面...有东西在看我们。

看就看呗,陈闲摸出火折子晃亮,映得石阶上的青苔泛着幽绿,难不成还能比血尸围城那会儿更吓人?

可他的火折子在第四级台阶突然熄灭。

黑暗里,阿桃的鬼火腾地亮起来,照出满墙流动的符文——那些金色纹路像活了

似的,顺着石壁往他脚边爬。

陈闲的后颈汗毛倒竖,这不是普通的镇鬼符,是《守夜人手札》里提过的幽冥锁,用来困住法则碎片的。

石案就在密室中央。

陈闲的脚步顿在原地。

案上摆着面破碎的铜镜,裂纹里渗着暗红,像凝固的血;还有幅画像,画中女子披着墨绿冥袍,眼睛却不是黑的——左瞳是残月,右瞳是星子,明明是画,却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幽冥之眼...他喃喃出声,手札卷二里的记忆翻涌上来。

百年前那个跪在阴阳交界处的守夜人,最后望着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原来手札里说的她在等,是等我?

阿桃的鬼火突然剧烈晃动,撞在他手背上:主人!

那些符文...往您眉心去了!

陈闲摸向眉心,触及一片温热。判官印在发烫,像要融化进皮肤里。

他突然想起陆玄机说的幽冥睡神,想起手札里守心者守阴阳的话,喉咙发紧:阿桃,退到门口。



听话。陈闲扯下外袍铺在地上,盘腿坐了上去。

他闭眼前最后看见的,是画像女子的眼睛——那双眼突然弯了弯,像在笑。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签到。

【检测到宿主处于幽冥法则节点(守夜人传承密室),开始签到......】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陈闲感觉有冰凉的雾气钻进七窍。

那些流动的符文突然涌进他体内,在经脉里织成光网;石案上的铜镜震了震,裂纹中渗出的红液飘起来,凝成半枚月牙;画像女子的眼睛化作星屑,落进他识海最深处。

【签到成功!奖励:《幽冥守心诀》×1(可凝练幽冥法则,神魂每夜 10%)、摄魂铃升级(可号令阴兵,鬼物见铃自降)、冥瞳幻象残片×1(可窥百年前守夜人记忆)】

陈闲睁开眼时,掌心躺着枚青铜小铃,铃身上的云纹泛着幽蓝,之前的摄魂铃可没有这么的逆天的属性,只能收个厉鬼。

他轻轻一晃,密室里所有符文突然安静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流水。

阿桃从门口蹭过来,鬼火恢复了清亮:主人,您...变了。

变什么?陈闲挑眉。

您眉心的判官印,阿桃怯生生伸手,鬼火在他额前晃了晃,现在像活的,会跟着呼吸亮暗。

陈闲摸出怀里的手札卷二,纸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

墨迹流淌着浮现出新字:守心者承法则,睡神掌幽冥。他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石壁上,惊得画像上的女子衣袂微动。

识海中的记忆影像突然展开。

他看见义父站在这石案前,手里捧着和他一样的摄魂铃,说:闲儿啊,守夜不是为了驱鬼,是守住人心里的光。

鬼不可怕,怕的是人心先黑了。

原来您早把答案藏这儿了。陈闲对着空气喃喃,指腹摩挲过铃身,那老叫花子说的资格,我大概...摸到边了。

阿桃忽然拽他衣角:主人,血月升起来了。

陈闲抬头,密室顶端不知何时开了个天窗。

暗红的月光漏下来,照在石案的铜镜上。

破碎的镜面里,映出他的脸——眉心的判官印亮得像团火。

他弯腰拾起铜镜碎片,指尖刚触到裂纹,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有什么东西在水下似的晃了晃,他看清那是半张脸,和画像里的女子有七分像,却多了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

这镜子...陈闲的声音低下去,指腹被碎片划破,血珠滴在镜面上,在等什么。

阿桃的鬼火又暗了些:主人,要收起来吗?

收着。陈闲把碎片揣进怀里,摄魂铃在掌心发烫,它既然在这儿等了这么久,总该见个分晓。

密室里的符文突然重新流动起来,这次它们顺着陈闲的脚腕往上爬,像在给他系一条光做的腰带。

阿桃缩到他背后,小声道:主人,那些符...好像在认您做主人。

躺平都能当主人,陈闲咧嘴笑,把阿桃捞进袖管,这买卖不亏。

他转身往石阶上走,靴底碾碎了几片青苔。

血月的光追着他,在密室石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的眉心,也亮着一点幽蓝的光。

走到门口时,陈闲突然停住。

他摸出怀里的铜镜碎片,月光透过裂纹照在上面,映出石壁上一行新浮现的小字:镜中影,影中局,睡神醒,幽冥泣。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有意思。他把碎片重新收好,拍了拍阿桃的头,走了小桃,该回去补觉了——明天说不定有更有意思的局等着呢。

密室的石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最后一线月光里,画像上的女子眼睛突然转了过来,直勾勾盯着陈闲离去的方向。

而石案上的破碎铜镜,裂纹深处,有一点幽绿的光,正缓缓睁开。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